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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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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等谷南开口,伸手拽住一根手指头粗细的藤条,向上爬去。她爬起来十分轻盈,一会儿工夫,便爬到灯笼草附近。

灯笼草的根扎在石缝中,拨起来很是费力。谷南见她在上面摇摇晃晃的,不禁有些担心,大声喊道,“小心点!拔个五六棵够了。”

吕枝儿又多拔了几棵,才停下来。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把灯笼草用绳子捆起来,从石崖上扔了下去。

谷南伸手接住灯笼草,冲上面喊道,“吕枝儿,你看见崖顶那棵小矮树了吗?”

吕枝儿抬头望了望,回答道,“看见了。”

她说话声跟蚊子哼哼似的,谷南根本没听见,于是他大声问了一句,“你看到没有?”

吕枝儿脸涨得通红,“看到了。”

她见谷南还直愣愣看着自己,赶紧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看到了。

谷南道,“你去把那棵小树的树皮剥一些下来,我有用。”

吕枝儿点点头,一口气又爬到石崖顶上,她抽出砍柴刀,三下两下,就把那棵小树剥得精光。她把树皮捆好,从石崖上扔了下来,张乐急忙伸手接住。

过了一会儿,吕枝儿从石崖顶爬下来。谷南夸道,“看你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大,这么陡的石崖你也敢爬。”

吕枝儿没说话,只是羞怯地笑了笑。

谷南道,“现在就差一味斩龙草了,斩龙草形状像一把铡刀,一般只长在松树下,咱们一起找找看。”

张乐听说还要找草,顿时没了兴趣,他嘟囔道,“一点都不好玩,我累了,我想回去。”

谷南瞪了他一眼,“叫你别来你偏要来,我怎么跟你说的,不准叫苦。”

张乐见谷南不高兴,立刻蔫了,他无精打采地跟在两人身后,在松树下寻找斩龙草。

“哎呀!”张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谷南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见一丛小矮树忽然活了,慢慢向张乐移动过来。

吕枝儿急忙对张乐道,“快躲开,你挡它的路了。”

张乐结结巴巴道,“这,这是个什么玩意,这棵小树成精了?”

吕枝儿抿嘴笑道,“不是树成精了,这个小兽叫地牛,很厉害的,这山上的野兽都不敢惹它。”

地牛的后背上长着树枝一样的尖刺,把身体从头到尾盖得严严实实,它瞪着张乐,发出“叭叭”的叫声。

“我要把它抓回去养着玩。”张乐由惊吓变成惊喜,他怕被地牛扎着,急忙绕到地牛的后面,想用手里的棍子把它摁住。

“别站在它后面,”吕枝儿道,“它会倒着走。”

张乐根本不相信吕枝儿的话,他挥舞着棍子,叫道,“你少骗我,我没见过会倒着走的动物。”

吕枝儿着急道,“我不骗你,它真的会倒着走。”

张乐以为吕枝儿想跟他抢地牛,不乐意道,“不用你管。”

“你——”吕枝儿还想劝他。

谷南冲吕枝儿摆了摆手,“别管他,他不吃点亏,不会长记性的。”

张乐用棍子慢慢向地牛按去。地牛忽然闪电般向后猛退,它身上的刺穿透了张乐的裤子,扎进他的腿里。

张乐扔掉手中的棍子,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啊——”

树上的鸟雀被吓得扑棱棱到处乱飞。

“呵,呵,”地牛发出古怪的声,它回头看了看张乐,心满意足的跑进丛林中。

“看,”吕枝儿道,“现在知道我没骗你吧。”

张乐瞪了吕枝儿一眼,捧着腿一个劲儿“哎哟,哎哟”。

谷南没好气道,“活该,吕枝儿好心好意劝你,你就是不听。这回长记性啦?”

张乐大声嚎道,“别说了,快帮我把这些刺拔出来。”

吕枝儿道,“你先躺下,我再帮你拔。不过拔出来可比扎进去还疼,你忍着点啊。”

谷南看着吕枝儿,问道,“为什么?”

吕枝儿道,“地牛的刺有倒钩,一拨就得带点肉下来。”

“还是我来吧!”谷南生怕把张乐拔疼了,这家伙不分好歹,非跟吕枝儿急眼不可。

他抓紧一根倒刺使劲往上一拔,倒刺带着肉丝被拔出来。

“啊——”张乐一声惨叫,他大声嚷嚷着,“不拔了,不拔了,太疼啦。”

谷南瞪着他,“不拔也行,那就等你这两条腿发炎化脓,把它齐根剁下来。”说着,他伸手在张乐大腿根比划了几下。

“把腿剁去?”张乐被谷南的话吓住了,他哆嗦道,“那以后我怎么出去玩?”

“爬。”谷南阴沉着脸道,“没有腿的人你没见过吗?”

“都怨你们两个,”张乐埋怨道,“快拔吧,我可不想没有腿。”

吕枝儿偷偷抿着嘴笑,谷南道,“那我开始拔了。”

每拔一根刺都伴随着张乐一声震耳的惨叫,倒刺拔完后,张乐的嗓子也喊哑了。谷南把张乐的上衣撕成两半,把张乐的两条腿包扎起来。

谷南安慰道,“过两天就好了。起来吧,咱们继续找斩龙草。”

“我不,”张乐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等你们找到那个破草,我再跟你们走。”

“那你小心点,看着这些草药。”谷南叮嘱道,

张乐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去找吧。”

谷南和吕枝儿继续寻找,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在一棵古松下找到十多棵斩龙草。

回村的路上,谷南一边走,一边教吕枝儿怎样熬制这些草药,吕枝儿一边点头,一边感激地偷看谷南。

转眼间,谷南来村子已经三个月了。他对这里平淡宁静的生活非常满意。他现在成了村里最受尊敬的人,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都会请他去治疗,谷南有求必应,基本都是手到病除。

这期间,小达子到镇上去过两次,每次都住上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他帮着前妻开了一个小卖部,生意虽然说不上兴隆,但也过得去。

娘仨的生活终于有了着落,这让小达子愧疚的心里得到极大安慰。谷南劝他干脆复婚得了,小达子却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张乐整天跟在一群孩子们的身后瞎混,隔三差五就会哭着回来。

谷南不知怎么回事,问他,他也不肯说。谷南便去问吕枝儿的弟弟小龙,才知道张乐竟然是被孩子们给打哭了。谷南哭笑不得,就劝张乐不要跟孩子们一块玩。可是张乐根本不听,只要孩子们在院外面一喊他,他便什么都忘了,依旧欢欢喜喜跑出去,哭哭啼啼跑回来。

谷南渐渐习以为常,如果那天张乐回来没哭,谷南还真有点不适应。

今天是端午节,一大早,小达子便把谷南和张乐叫醒,“走,我领你们打鱼去。”

张乐高兴坏了,赶紧起来穿衣服。谷南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这山上真的有鱼?”,他一直以为小达子逗张乐玩呢。

小达子得意洋洋道,“没想到吧?今天我就领你们见识见识。”

三人胡乱吃了点早饭,小达子领着两人一直往山后走,穿过一大片樟树林,小达子指着前面,“看,鱼就在那个湖里。”

前面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湖,湖水颜色怪得吓人,湖边的水还算正常,是浅绿色的,而湖中心的水却殷红如血。一阵微风吹过,湖边的水微波荡漾,而湖中心中却岿然不动。

谷南吃惊道,“这湖水——也能有鱼?”

小达子道,“这湖水看着吓人,里面鱼却最鲜美不过,包管你吃了一回,还想第二回。”

没想到这山上不仅有湖,湖水还这般的怪异。谷南不由感叹造物之神奇。

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黑压压站了一大群。每个人脸上都是欣喜欢乐的神情。

张乐迫不及待地往湖边跑去,谷南和小达子在后面加快脚步,小达子笑道,“你小子着什么急呀。”

一个面色黝黑,皮肤粗糙的中年人远远便跟谷南打招呼,“谷兄弟,你也来啦。”

谷南笑了笑,“吕叔,身体怎么样了?”

中年人拍拍胸口,憨笑道,“托你的福,现在彻底好了。”

他就是上次被土蛇咬伤的吕中良,看到谷南这位救命恩人自然是格外亲热。

不停的有人跟谷南打招呼,谷南一边回应着,一边来到杆伯身边。

谷南道,“杆伯,我们想跟你下水打鱼。”

杆伯笑道,“打鱼我可不行,这事向来都是你吕叔张罗的。”

吕叔点头道,“一会儿我就领你们下水。”

谷南望着湖水,见不时有大鱼窜出水面,他好奇道,“吕叔,你们这里都养了些什么鱼啊?”

吕叔道,“这鱼可不是我们养的,是老天爷恩赐的。”

“老天爷赐的?”谷南纳闷道,

“是啊,”杆伯接过话头,“这湖水一年四季都是滚烫的,根本养不了鱼,想捕鱼,一年只有这一天。”

“快讲,快讲,到底怎么回事?”,张乐最爱听故事,

原来这里的湖水,都是从附近的两个山洞中流出的。不知什么原因,流出来的水一年四季都是滚烫的。

但是到了阴历五月初四,山洞中就开始流出凉水,等到五月初五,整个湖温度适宜,便会有大量的鱼从洞中疯狂冲出来,它们围着湖不停的转圈,等到了傍晚,它们就会冲回洞去。

这种奇异的现象已经延续了数百年,谁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代代传下来,大伙都说这鱼是老天爷恩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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