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长老的惨叫从远处传来。
便见到洛长老的身影从远处倒飞回来，他腹部被打穿一个大口，贯穿的。
只听到远处又飞来一个冯致远，一身血袍，身躯周围有血珠浮动。即便隔着千丈之远，罗小天依旧能感应到那血珠中的煞气。
每一颗血珠，都是十万凡人的精血凝聚而成。这样的血珠，在那个冯致远身边，一共有……一百二十七枚！
那是……一千两百七十万凡人的性命！
即便罗小天说过，不论冯致远杀多少无辜的人，都与他无关。见到那些血珠，罗小天心中还是浮现怒火。
修士之间的杀伐，或为道争，或为资源，或为仇杀。但修士与凡人，不存在互相杀伐。两者完全不是等同的身份，修士要杀凡人，太过容易。一个驭空境的修士，就可以凭一己之力，屠尽一个大千世界的凡人。
修士对凡人的杀伐，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那些被冯致远屠杀的人，老的少的，有谁招惹了他么？有将朽的老者，有初生的婴儿。有商贩，有农夫。各行各业的人，甚至都不认识冯致远是谁。他们，便这样被杀了，化作血珠，附在冯致远身边。
这一刻，罗小天心中的杀意，已经到了极点。他没有动，心中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绝不是冯致远的对手。他要等待机会。如同等待猎物的猎人。
站在罗天宗山门外的冯致远转过头，对着罗小天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今天，这里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半空中，洛长老被袭击，逃走的机会已经没有，面色惨白，却依旧抓着洛青山和洛青水不放。
“冯宗主，一定要与我等不死不休么？你要我们做的事，老夫已经做到。莫非你真当我青剑宗奈何不了你不成？”洛长老面色苍白的说道。
事情已经很明了，青剑宗……与冯致远之间有交易。
听到洛长老的话，洛青山和洛青水的面色都是一变，他们可未曾听说过这样的事。若是洛长老没有说谎，那便是……宗门连同着他们也一齐瞒过去了。
李元山脸上的横肉微颤，眼睛微眯，落在半空的洛长老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上的冯致远嗤笑道：“我杀了你们，又能如何？在你们出来之际，便已经被放弃了。”
几人的面色都是大变，特别是洛青山和洛青水，苍白如纸，他们可是宗主的骨肉至亲，这样都被放弃了。心中不仅是对宗门的失望，还有对自己……父亲的怀疑。
“不会的，不会的！我爹是青剑宗宗主！谁都可以死，我不能死！”洛青山失神片刻之后，大喊道，精神已经有些要奔溃的样子。
冯致远冷笑道：“你那好父亲真是好啊。他比我更适合修魔。虎毒不食子，他却是首先就要对着自家儿子出手。”
洛长老心中对冯致远的话已经是确信，他那哥哥……确实做得出来。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他可以抛弃一切，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当初……他嫂子，也便是洛青山和洛青水的母亲，便是因此……而亡！
洛长老心底一沉，随即暴起，怒吼一声，竟是——
将洛青山和洛青水猛的抛出，朝着冯致远的方向抛去。同时喷出一口精血，化作一道血芒，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天空中的冯致远冷笑一声：“不愧是一家子，做事的风格都是一样的。”
话语间，却是毫不留情，血色袖袍一卷，化作一条血色巨蟒，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的洛青山和洛青水二人一同吞噬。
又见他一抬手，一道血芒从手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却已经到了千丈之外的洛长老身上，将其爆作一滩血肉，从空中散落而下。
就在冯致远屠杀洛长老之时，在山门内的罗小天突然暴起！
一柄土黄色的巨斧出现在他手中，双目中跳动着怒火，似乎要将这眼前之人，一斧撕裂。
“巨神……开天！”罗小天嘶吼着，跳出山门，斧头在空中划过，空间被撕裂开来。
地上的冯致远面露几分惊讶之色，他在巨灵城偷袭刘氏时，被罗小天挡下。他以为，那不过是罗小天用的某种秘宝。如今看来，倒像是一种秘法，能让凝神境的修士悟到驭空境修士的力量。
这一斧……带着空间之力。
惊讶归惊讶，冯致远并不畏惧，不过刚刚触到空间之力的皮毛，如何能他抗衡。
即便冯致远分出一道血身，天空和地上的他都只有五层的实力。但对付这一斧，足够了。
冯致远一挥衣袖，一道空间裂缝蔓延开来，竟是与罗小天的巨斧斩出的空间裂缝撞上。
两人身侧，十丈内的空间，都被撕裂，空间碎片要将一切都给撕碎。
冯致远倒是不惧，他是实实在在的驭空境修士，一层血雾护住他的身躯，将空间之力隔绝在外。
冯致远饶有兴致的看着罗小天，指着刚才被罗小天丢进罗天宗山门的梅长老，说道：“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将死之人？”
罗小天一斧斩出，便退开，他没敢停留。虽然他触碰到空间之力的皮毛，但那只是皮毛。要护住自身，不受空间之力侵蚀，按他的估计，至少要到凝神巅峰才行。
“她，是唯一没有说谎的人。”罗小天苍白着脸，认真说道。
他不善与人相处，但是，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罗小天能辨认出来。这一行七人中，除了已经被杀的洛青山和洛青水，便只有梅长老，是不知晓事情的真相。她被蒙蔽着，却真心在为着自己的宗门。
冯致远眼睛一眯，缓缓说道：“你既然出来，就不用回去了。”
罗小天站起身，面色有些苍白，巨神开天一式，他能初步掌握，但是用其与驭空境修士的空间之力对撞，还是太过勉强。
但！
那有如何？
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人活着，偶尔任性一下，也是不错的。
“要不你试试，是不是，真的可以……留下我！”
最后三个字，是从罗小天牙缝里憋出来的。
巨神开天是他唯一能用来对抗驭空境修士的底牌，如今，已经被他催发到极限。
在他手中，巨斧上的土黄色符文疯狂转动着，在他身后，竟是……出现了一尊巨人的虚影！
巨人抓着斧，要斩开……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