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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99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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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防盗章,购买比例低于50%会被拦住,48小时后恢复正文。  低头一看,满手皆是粘稠的血。

耳膜嗡嗡作响,她捻了捻手指,晃晃脑袋。下一瞬,身体便失去了重心。

滔天的黑暗袭来,覆盖一切。

朦胧间恢复意识时,简禾已经在床上躺尸了。

系统:“叮!由于宿主触犯规则,失血过多,血条值—30,实时总值:3点。”

简禾:“……我就想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系统:“宿主,以‘食欲无’为代价启动了‘疼痛呼叫转移’。所以,一切的进食举动,都会被划定为违规行为。这不仅会加快毒发的速度,还会影响我们屏蔽痛觉的强度。所以,我们原本为屏蔽得很好的中毒反应,瞬间就兜不住了。”

原来是这样。

简禾蛋疼地睁开了双眼。

刚才的那身血衣已被脱掉。糊了满脸的骇人血迹也被细心地洗得干干净净,十分清爽。

床边的地板上堆了不少染了血的白巾,还有一个铜盆,烟雾袅袅。

房间笼罩在了一片黯淡的暮色中。山峦孤寺,钟声悠远,成群飞鸟的黑影自火烧云后掠过。

玄衣坐在床边望着她,赤色双瞳幽深且亮:“醒了。”

简禾:“……”哦豁,看来这下是糊弄不过去了。

玄衣的眉眼飞扬锐利,当他居高临下地看人时,纵使不是有意为之,也会予人不小的压力。简禾掀开被子想坐起来,玄衣自然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背,顺便替她垫好了枕头,道:“渴吗?”

简禾摇头。

“那好。”玄衣把手中的布巾往盆中一丢,转头盯着她,平静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出门之前,她明明一切如常。然而,在回来以后,她突然就发起了高热。好不容易退热了,把人扶起来吃点东西,她冷不丁就七窍流血,在他面前昏死过去。

惊疑不定之下,玄衣探了她的脉,随即难以置信地发现——昨日于她体内潺潺流动、如江河般充沛的灵气,竟然在一夜之间就到了即将枯竭的地步!

“其实,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简禾松松地握拳挡住指甲,轻描淡写道:“也知道,我这些年都在四处收复魍魉,中毒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却一直没有毒发过。究其原因,并不是我一直跟说的‘我的修为已经高到百毒不侵’,而是我有意压制它们。”

这么多年来首次听到内情,玄衣的心脏紧了紧,产生了一种被排斥在外的不悦与后怕,硬邦邦道:“为什么要一直骗我?”

“之前我是觉得,既然我能应付得来,何必让一起担心呢?”简禾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只是,堵不如疏。长年累月地压制毒性,就好比把一头随时会逞凶的野兽关在体内,终究不是办法。若有一天我制不住它,我这具身体就会爆体而亡。”

玄衣倏地抬头。

“所以,昨晚在我的仙门友人的帮助下,我开始着手清毒。”

这一说法,倒不完是简禾胡诌的。只是,她隐去一个重要的条件没说——毒分两类,能解的和不能解的。前者固然可以通过各种手段从体内逼出来,后者则只有拥有元丹的魔族人才消受得了。

偏偏,简禾中的毒百分之九十都属于后者。换了是别人,八百辈子前就早升天了。

玄衣半信半疑道:“便是因此才七窍流血的?”

简禾面不改色地给他打定了预防针:“不错。因为累积的毒太多,要部排出身体,绝非一朝一夕的事。也许几天就能结束,但也可能会持续几个月、甚至长达几年。在这期间,什么出血、高热、灵气周转晦涩等症状,都是正常现象,无须介怀。睡一觉就能好了。”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忽然响起:“叮!剧情任务掉落:夜探赤云宗。请宿主在两天内,把玄衣引至赤云宗,进行初步调查。”

简禾:“嗯?这段剧情这么快就来了?”

前面说过,魔族人因为得天独厚的优势,天生就比人类多出两种技能——驭魔兽、兽形战。

只是,虽然比人多出两张王牌,不代表他们就能玩好。

君不见,有的人成年后兽形依旧又瘦又小,牙齿还很钝。有的人声血齐下,也只能吸引来一两只魔兽助阵。遇上厉害的仙门中人,照样会连人带兽被拍飞。

单凭箫声,就能轻松引得万千魔兽倾巢而出、供己驱策——这种叼炸天的技能,自仙魔大战结束后的百年间,唯有玄衣一个能做到。

所以说,人家坐上顶级BOSS的宝座,真的不是靠刷脸上去的。

当然,魔族人的这两种技能,在成年以前,都处于锁定状态。

直至成年那一刻,稚嫩的兽形产生巨变,驭兽的技能解锁,他们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几许实力。最有趣的是,决定这一切的不是遗传,而是概率。方方面面都很牛逼的爹,儿子可能连基本的驭兽也做不好。反之亦成立。

正因为很清楚成年前的变数极大、一切还未明朗,在与NPC相认后,玄衣沉住了气,没有转头就做出“提刀杀上赤云宗”这样鲁莽的事。他悄声潜入赤云宗打探消息,夺走了封妩的元丹。随后养晦韬光了两年,直至两张王牌解锁,才前去找赤云宗相关人士报仇。

这段打探消息的剧情,就是系统所说的夜探赤云宗。

与上次一样,这回的剧本,也出现了一个惊天大Bug。

——赤云宗守卫不能说很森严,但也绝对不是魔族人能随意出入的地方,除非有内部人士简禾带路。不然赤云宗的面子该往哪搁?(=_=)

现在,还原这段剧情的时机也到了。

简禾揉了揉眉心,话锋一转:“玄衣,话又说回来,昨晚我还真的探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

“依我梦中所见的那个总徽的轮廓,和它最为相似的,是赤云宗和天梵宗……”她随口诌了几个宗派的名称,以免显得自己目的性太强:“过两天,我们入夜后就挨个去探探虚实吧。”

玄衣捏紧了拳头,寒声道:“好。”

原以为这事儿就这样完了,在潜入赤云宗打探消息前,都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就在结束对话的当夜,简禾便被一阵蚀骨的寒意冻醒了。

瘆人的冷意丝丝渗入关节,好似身的骨节都结了层薄冰,呵出的气亦是湿冷的。

系统:“叮!‘疼痛呼叫转移’代偿从‘食欲无’随机转变为‘体温骤降’。”

简禾:“操,这也能随机变化?!”

系统:“不然,又怎么叫鬼畜难度呢?”

简禾泪洒心田,裹紧了被子,缩成一团,打算强忍过去。

然而,很快,她便发现寒意有增无减。按现在这弱鸡的血条,假如继续下去,搞不好第二天就会活生生冷死。

借着黯淡的月色,她打量自己指甲的青色细线。

白天的时候,它们的长度还不超过指甲长度的三分之一。可因为受到第一次违规的刺激,才几个小时,它们就已经往上延伸到二分之一左右了。当它长到指尖,就是彻底毒发、神医也救不了的时候。而每一次的血条值的波动,都会加快它延长的速度。

简禾:“……”

系统:“叮!警告:请宿主于1小时内体温回复正常水平。”

玄衣在屏风外浅眠,呼吸均匀。

简禾痛定思痛,裹着被子下了床,一溜烟跑到了屏风外。原意不过是找玄衣多要一床被子,可触到少年身体散发的暖意时,她脑子一抽,竟直接就往玄衣的被窝里爬。

玄衣本来就睡得不熟,瞬间就惊醒了。

见简禾哆哆嗦嗦地缩到了他身旁,玄衣根本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而是很自然地往内侧让了让,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怎么这么凉?”

“冷……”简禾牙关发抖。

“又是清毒的反应么?”玄衣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二话不说,就用自己尚有余温的被子给简禾多盖了一层,在外侧躺下,隔着被子搂住了她,道:“这样还冷吗?”

这样好多了。简禾吸了吸鼻子,小幅度哆嗦了整晚。直到第二天清晨,这阵寒意才消散,手脚慢慢回暖,她才精疲力竭地陷入了熟睡中。

清晨,东窗微白。

玄衣将简禾安顿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往野外掠去。一袭黑衣飒飒作响,飞扬狭长的眼底一片决意。

虽说是为了解毒,可日复一日地呕血、高热、寒战,不知尽头在哪里。饶是再厉害的人,长此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密林之中,玄衣除掉上半身的衣衫。火光频现,锋利的黑鳞如倒刺一样自他上半身冒出,一双长角破骨而出。

星光飘扬,炽热的火光霎时一收。立在林野间的少年乌发红眼,头顶尖角,赤.裸的上身覆满了诡谲且妖异的黑鳞。额心缀有的暗红色的菱形鳞片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他不确定,这枚鳞片是否能把简禾身上积压数年的奇毒清掉,但是,它必然能对她现在的情况有所缓解。

玄衣跪在溪边,淡漠地望着倒影片刻,一抬手,决绝地把额心的鳞片撕扯了下来。

拔鳞之痛无须多言,玄衣霎时眼前发黑,喉间涌上血气。

他握紧了鳞片,咬住牙关,紧闭双目,静候这种不适过去。

钻心的痛楚能短暂地麻痹人的警觉心。风声沙沙作响,察觉到有人越过了草丛、踉踉跄跄地朝他奔来时,玄衣瞬间睁开了眼睛,迸溅出了几分凌厉的杀气。

然而,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他的心脏停跳了半拍。

“玄衣哥哥,真的是……!我们村子果然还有人活着!”

正是客栈当天形迹可疑的小二。

所以说,玄衣&a;a;#13968;&a;a;#13968;您到底为什么会与NPC在一个这么危险的地方相认啊!

系统:“对了,宿主,从进入岚城这段剧情开始,我无法再为实时转播玄衣的状态。所以,他是否已经与村民NPC重逢,需要由自行判断。”

简禾点点头。

为了安着想,简禾决定在城中一家较为古旧的客栈下榻。仙门子弟爱排场、爱面子,没别的事是不会跑到这么老古董的地方来的。√

顺利入城门后,简禾驱着马车,跟着系统的导航,直截了当地往那家客栈而去。

说起来,她现在用的这马车,正是秦南吃心魔那个副本完成后,壕刘老爷送她的礼物。两年过去了,两匹骏马蹭了系统奖励的玄衣粮食,都长得膘肥体壮的。

半透的帘子后,玄衣手托下颌,一条长腿舒展开来,另一条则屈起,手肘搭在膝盖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街景,暗中犯嘀咕——明明他们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为什么简禾好像对岚城的地形非常熟悉?

前面的路程走的都是大路,算不得数。进入岚城以后,简禾一次路也没问过,就能胸有成竹地在弯曲复杂的羊肠小道中穿行借道,简直像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一样。

不知为何,玄衣心中浮现了一丝不安的阴影。

若是不在乎的人,他根本懒得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可如果换了是简禾,在她身上浮现的每一寸每一毫的困惑与谜团,他都难以抑制自己探知的欲望。

不再犹豫,玄衣略微坐直了上半身,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案几,问道:“简禾,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错。”简禾轻咳一声,轻描淡写道:“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

玄衣松懈下来,重新倚回了靠垫上,暗道自己想太多了——这个月总想着村子被屠的事,身都如同一张绷紧的弓,现在居然连她也怀疑,实在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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