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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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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飒飒,层云渐开,月光洒入药阁门中,映亮了彼此的脸。

郑绥抖着手指,结结巴巴道:“、不是那个简高人吗?!怎么会在这?!”

原来是熟人。简禾收了武器,煞有介事地道:“我不是坏人,别紧张。”

郑绥:“……”

他似乎有点混乱了:“慢着,不是信城的散修吗?怎么会在这?还有,刚才使的是赤云宗的招式……是我同门师姐吗?”

“简禾是我的化名。我原姓封,单名一个妩字。”简禾一本正经道:“听过吗?”

郑绥:“……?”

一道雷劈落他的天灵盖。

“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聊吧。”简禾上前搭住了他的肩膀,强行把人带到了药阁里。

在书柜的空地后席地而坐,简禾问道:“刚才说的‘禁令’是什么意思,现在的药阁都不让人进了吗?”

“前些天有弟子夜晚跑来这里,打翻了烛台,把藏书都烧着了。”郑绥示意简禾往侧边看,果然,角落的墙壁被熏得发黑,书架空荡荡的,没被烧掉的书已挪走:“在修葺好前,都不允许任何人再进入,今后也不再允许弟子夜游药阁,以免再度着火。”

简禾:“……”

难怪她刚才进来得那么顺利,路上一个人都没看到,原来是因为不让进,大家自然就不往后山来了。

“先别说这个了。”郑绥憋不住了,半信半疑道:“真的是封妩师姐?可我听说两年前就……”

“两年前我在西朔山失踪。们都以为我是被魔族人所害、死无尸了吧?”

“难道不是吗?”郑绥道:“被魔兽叼走以后,师兄们为了替复仇,当夜就追上了西朔山,把加害的魔族村落杀了个片甲不留。”

“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以我的修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魔兽叼走?无论如何也会弄出点动静。可事实上,那天压根儿没人听到打斗的声音。”简禾长叹一声,道:“因为我根本不是被魔族所害,而是被同门偷袭。对方乘我不备,把我推进了万丈深渊。”

由简禾亲口所述的真相,与自己这两年听来的差别实在太大,郑绥不敢置信道:“是谁推的?之后又怎么样了?”

简禾默然了片刻,直接跳过了第一个问题没回答:“落下山崖,正常人是必死无疑的。但我在崖底遇到了一个与我同样虚弱的魔族人,我夺走了他的元丹,这才活了下来。郑绥,可还记得在秦南捉获吃心怪的那次,我身边一直跟着一个魔族的少年?”

郑绥点头道:“当然记得。”

简禾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他的父亲,就是那个被我夺走了元丹的魔族人。”

郑绥皱着眉:“他知不知道吃了他爹的元丹?是因为这样才照顾他的?”

“他不知道。”简禾想了想:“一半一半吧,一方面是因为他爹的元丹,另一方面是因为那条无辜被屠的村子。郑绥,一般来说,仙门猎魔至多会选一些落单的魔兽,是不会一上去就把人家整条村子杀光的。我无法怪罪因被小人蒙骗、怀着满腔热血为我报仇的同门,但这些魔族人,也确实是无辜的、因我而死的。试问我又怎么能不管玄衣?”

郑绥哑然许久,颓然道:“这是个什么事儿啊……封师姐,难怪在秦南不与我们相认。那今后不打算回来赤云宗了吗?那个推下山的小人到底是谁?”

“这些,迟早会水落石出的。”简禾诚恳道:“我要先把腹中的元丹物归原主,再作别的打算。”

郑绥不解道:“可是,封师姐,我看过孤本记载:魔族人的元丹一旦入体,就会与血肉长合。除非人死掉,否则是无法剥离的。怎么还?”

“我已经找到了在不见血的前提下剥离元丹的方法。今晚是来取一味要用到的丹药的。”简禾摊开手心,混元金丹散发着淡淡的莹润光泽,叮嘱道:“郑绥,我今晚对说的这些话,还有今晚见过我的事,知我知,天知地知,切勿跟任何人透露。否则,我担心惹祸上身,自身难保。”

连封师姐也遭到了小人的暗算,若是把今晚的话泄露出去,恐防自己招架不了。郑绥想明白后,肃然道:“我明白了,一切都等封师姐归还元丹后再议。”

系统:“叮!郑绥友情值+100,宿主威望+200。剧情进展,咸鱼值—60,实时总值:4250点。称号升级:进阶咸鱼。二级功能‘痛觉呼叫转移’解锁。恭喜宿主。”

简禾:“???”

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功能解锁了……

在郑绥的掩护下,趁着赤云宗的弟子还未晨起练功,简禾就拎着所有的东西顺利地离开了赤云宗的大门,御剑下山。

星光黯淡,天露微芒。原来时间已走到了凌晨三更。

山林黑黝黝的,四顾无人。简禾躲在了一块巨石后,换回了出门时的衣服,随后把赤云宗的藕色裙裳埋在了泥中,对系统道:“系统,现在把炼骨仙草给我吧。”

元丹与血肉彻底分离,需要一定的时间,万一玄衣找她算账的时候,元丹与她的身体还没分离完毕,那她今晚可就白跑一趟了。越快吃进去,就越容易掌握主动权。

系统:“没问题,接好。”

简禾连忙掬起手。片刻后,黑夜里,一阵刺眼的白芒亮起,一株流光溢彩的碧色仙草从半空落到了她手心中。

简禾转了转草梗,这才想起来要问用法:“话说,这玩意儿怎么吃?”

系统:“嚼碎了吞下去呗。”

简禾皱着脸,把二者放入口中,嚼碎咽下。原本没有对味道抱多大希望,但没想到尝起来居然还挺好吃,又甜又滑,跟果冻一样。

搞定一切后,简禾紧赶慢赶,在天亮前回到了客栈。

推门进屋,一道屏风横梗在了房间之中。烛火闪烁,已经差不多烧到尽头。屏风外搭着一张床,但床上却空无一人。

玄衣还穿着出门的衣服,靴子也没脱,侧头趴在桌子上。长眉如剑锋,气宇不凡,薄唇微翘,轮廓如刀削般利落深刻。估计是在等她回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简禾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站在玄衣身边看了他一会儿,给他盖了件衣服,就无声地回到床上休息了。

这一躺下,简禾就睡到了下午才睁眼。

从吃下炼骨仙草开始,元丹开始与血肉分解。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其实各种后遗症已经开始浮现。醒来后,简禾浑身就像灌了铅,酸痛难忍,浑身发烫,头重如斗,食欲无,俨然一条晒干了的咸鱼。

更重要的是,昨日还充沛如江流奔腾的灵力,如今已经晦涩万分,像差不多断流的溪水。估计现在随便从街上拉只魍魉,都能夺她的舍。

系统:“感觉怎么样?”

“浑身酸痛,跟发烧差不多呗。”简禾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头:“话说,系统,不是说我中过的那些毒会反噬我的吗?怎么好像没什么症状?”

系统:“先看看自己的指甲。”

简禾愣了愣,立刻把手举到跟前,果不其然,十片淡粉的指甲正中,均已浮现了一道细细的青色竖线,正是毒发的征兆。

系统:“多亏及时解锁了‘痛觉呼叫转移’功能,以‘食欲无’为代价,屏蔽了99%的痛觉。不然早就痛得哭爹喊娘了。”

简禾:“……”

屏风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简禾转头,瞧见玄衣已经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终于醒了。”他拧紧的眉头一松,吁了口气,把粥放在了桌面,在简禾床边单膝跪下,伸手就想摸她的脉:“已经高热了一整个早上了,一直在说胡话。怎么会突然病这么重?”

简禾心下一惊,条件反射地用手肘挡住了他的触碰,把手缩回了被窝里。

——废话了,她的灵力前后差别太明显了。寻常的生病是不会影响到灵力的。若是让玄衣摸到,他肯定会察觉到异常,搞不好就会起疑。

玄衣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排斥,手僵在了半空,收回袖中,暗暗握住了拳头。

“我没事。应该是昨晚休息不好而已。”简禾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做了粥啊?”

“不错。”玄衣收起了手,道:“我扶过去吃吧。”

简禾脚步虚浮,倚着玄衣的力坐到了椅子上。

眼前的瓷碗中盛着温热的盐白粥,撒了点葱花和鱼肉,足够清淡,卖相也很好。

因为那坑爹的“痛觉呼叫转移”功能,现在九大簋也勾不起简禾的食欲。只是,现在玄衣就在旁边。她快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好说歹说也得吃点,不然就太不正常了。

简禾伸手想接过勺子。

“行了,别乱动。”玄衣自顾自坐到她前面,垂首舀起了一勺子白粥,放在唇边吹了吹。

简禾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喂我呀?”

玄衣撇撇嘴:“要是笨手笨脚打翻了,还不是要我收拾。”

话说得很不情愿,但他的动作却相当轻柔有耐心,把粥吹凉后,才稳稳地递到了简禾唇边:“啊。”

简禾听话地张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勺,鱼肉鲜嫩,葱花清香,粥的温度也刚刚好:“好香啊。”

玄衣嘴角翘了翘,又舀了一勺子。这一抬眼,却是惊愕万分地定住了。

“啪嗒。”

简禾尚在冲他笑。

却不断有暗红的血珠,自她的眼、耳、口、鼻溢出,缓缓淌过下颌,砸落在月白色的衣裳上。

七孔流血。

十六岁那年,贺熠毒火俱下,把公孙氏烧了个干干净净,两百多口人因此断送了性命。

自从魔族被打趴下、并且销声匿迹后,仙门已经很久没发生过这等的惨案。消息甫一传出,各宗派一片哗然。众人在震怒之余,也不得不刻骨铭心地记住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少年的名字。

简禾:“……”

虽说四个病友各有各的风采,但贺熠绝对是最能当之无愧地担起“神经病”这个称号的一个。论“心理扭曲度”和“丧病指数”,就更不用比了,他可以直接爆灯,秒杀另外三位。

虽然前面的四个任务都是拿着错误的剧本去攻略,结局同样是不得善终,可如果简禾有选择的余地,她最不想招惹的,就是贺熠这个小疯子。

废话了,另外三位好歹还能沟通。但贺熠表面笑嘻嘻,实际随时会翻脸。跟在他身边分分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试问她能不怂吗!

话说,这位&a;a;#13968;&a;a;#13968;怎么会在这?

简禾苦逼地迅速回忆剧本。

印象里,贺熠不足周岁就与亲娘一同被逐出了家门。不到三年,亲妈也病死了,只剩下他一个小孩,孤苦伶仃地四处流浪。挨打挨骂、露宿街头,遍尝世间冷暖百态。

这段惨兮兮的经历,可以说是非常标准的暗黑系人格培养基了。

系统微笑:“宿主,不用大惊小怪。世事难料,搞不好明天一觉睡醒,另外的两个也出现了呢?”

简禾:“……”她悚然道:“系统,我跟说,东西可以乱吃,旗子不能乱立。”

系统:“回归正题吧。现在的贺熠已丧母三年。支线任务冬夜心愿要求:请宿主在一小时内,带贺熠看一次皮影戏,吃一顿热饭。若任务失败,将降下惩罚:咸鱼值+500。”

简禾:“……”

500点,真是个令人虎躯一震的数字,比500只草泥马在面前跑过更让人提神醒脑。

一小时倒计时很短,得抓紧了。简禾屈膝蹲下来,温暖的呼气在空气里蒸腾出雾白色的烟雾,想了想,道:“还站得起来吗?”

贺熠仍旧缩成一团,从阴影里一语不发地打量她,像挨过毒打的流浪动物,警惕地评估着靠近自己的人,到底是新的施暴者还是真的施救者。

今日傍晚,他被别的小孩用石头砸中了右眼,如今视野十分模糊。现在又入夜了,就更难看清眼前的人的长相了。

但是,她的声音十分年轻,随着发丝的冷梅香气散播在夜风里。递到眼前的手纤长且干净,不躲不闪,五指微微曲起,朝向他的每一瓣指甲,都莹润如明珠……这一切,都让人在朦胧中,对她产生了无限的好感。

贺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犹豫了片刻,慢慢松开了手中的狗骨头。

看到简禾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孩儿也这么好,玄衣心中莫名有点堵。他伸手拉住了简禾的手臂,皱眉道:“浪费时间管他作甚?既然还知道跟野狗抢吃的,怎么着也不会饿死。走吧。”

简禾袖下的手指微微一蜷。

她其实没有收回手的打算。但贺熠却误解了她的动作,以为眼前的人有了退意。

他呼吸加促,生怕她跑掉似的,倏地伸手拽住了简禾的衣袖。脏兮兮的手指在月白色的衣裳上留下了几个黑印。

玄衣面色微沉。

“平时是平时。”简禾背对着玄衣,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解释道:“但今天是除夕夜,反正我们也没还吃东西。带他吃顿热饭,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市坊一带酒肆林立,可今天过节,不少前来信城猎魔的仙门子弟都在里面吃饭,高谈阔论。玄衣作为魔族人,要是踏进去了,跟长了两条腿的活靶子没什么差别。看来年夜饭只能吃煎饼小摊儿了。(=_=)

入夜,皮影戏开摊了。

年迈的江湖艺人以特有的腔调吆喝了几声,躬身钻入了白色的幕布后。

小童们嬉笑着在人群中奔跑而来,坐满了数排空荡荡的木长椅,个个好奇地眨巴着眼睛,望着烛火在幕布上跳跃的影子。

简禾一手拉着玄衣,一手拽着贺熠,在摊子的最后一排坐了下来,把刚买的煎饼纸袋塞到了右手边的贺熠手中:“吃吧,里面夹的是牛肉。”

贺熠怔愣地打开了纸袋口。煎成金黄色的薄面团热乎乎的,里面夹着洒了葱花和孜然的肉块,香味扑鼻,滋滋地流着油。

贺熠吸了吸鼻子,抖着手把煎饼拿了出来,大口大口地撕扯了起来。

不是每个小孩都有家可归。尚在懵懂的年龄,他已很清楚自己与别的孩子的区别。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吃过,耗子肉、狗骨头、残羹冷菜……惟独从没吃过这样又软又热,还有肉夹在里头的饼。

前方,皮影戏开场了。角色的剪影投映在了昏黄的幕布上,影影绰绰,浮光掠影。

一般这种时候,艺人都会讲些脍炙人口的民间故事。

今晚,这两个老艺人唱的,就是一百年前仙魔大战时,人类歼灭魔族的故事。

“一百多年前呀,那可是个腥风血雨却又灵气充沛的时期。赤云宗的谢子尧、邬焱,丛熙宗的温若流、澹台伶,千仞宫的沈长虹……把魔狗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时至今日,他们仍是威名赫赫的传奇人物。如今灵气凋敝,是再难出这样的人物喽。”

引言刚结束,幕布上便映出了两个黑色的影子,一方是庞大凶猛的魔兽,一方手中持剑,窄袖缓带,飘飘欲仙。双方灵活地缠斗起来,十分惊险,引得孩子们阵阵惊呼。

简禾:“……”这主题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惴惴不安地看了玄衣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玄衣的反应却十分平静,虽说面无表情,但也没有要发飙或者掀摊子的迹象。

甚至,看到了惊险的地方,他还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跟前面那些小孩子的反应如出一辙。

简禾忍不住“嗤”地笑了一下。

玄衣注意到了,狐疑道:“笑什么?”

简禾轻咳一声:“没什么。”

刚才的样子,跟前边的小孩儿差不多,有点可爱。

↑假如说了实话,肯定会被系统判定成OOC,然后狂加咸鱼值的。

系统:“真懂。”

简禾:“毕竟亏吃多了。”

一旁的贺熠已经吃完了两袋的煎饼。虽然很想多塞点进肚子里,无奈胃容量有限。

小小地打了个饱嗝后,他回味无穷地把纸袋上的葱花都舔干净,这才带着谨慎的探究悄然看向简禾。

飘渺的光晕中,她平稳而温柔地看着前方咿咿呀呀的皮影戏,却并未注意到他。

贺熠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瘦骨嶙峋的心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要给他东西吃?

她一会儿就要走了吗?

她对一个魔族人都这么好。如果他告诉她,他也想跟着她走,她会怎么想?

贺熠低头望着自己冻得发青的一双赤脚,混乱又微带希冀地猜测着。

她雪白的衣角落在了彼此之间的长凳面上,像花瓣一样。贺熠在自己的裤子上使劲地擦了擦油乎乎、脏兮兮的干瘦小手,无声地拽住了它。

深夜,皮影戏结束后,摊主收摊,孩童们纷纷散去。

系统:“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了支线任务冬夜心愿,咸鱼值—20点,实时总值:4410点。”

简禾:“???”

次奥,惩罚500点,奖励20点,又是会心一击。

系统:“与贺熠说再见的时候到了。”

今晚,不过是两位&a;a;#13968;&a;a;#13968;小时候的一个交叉点而已。他们未来的关系确实十分恶劣,但长期的交往,却是在成年后才开始的。

她现在走的是玄衣的剧情,短暂的支线任务结束,自然就要回到正轨去了。

简禾:“说实话,我原本以为会让我把贺熠带在身边,就像玄衣一样。”

系统:“不可能的。因为时机未到。”

凡事都要讲求时机。无数不可复制的磨难与机遇,才能造就出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色。

比如说玄衣。如果没有赤云宗的屠村事件,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西朔山,也就不会成为后来那个黑衣长箫、号令魔兽的BOSS。

贺熠也是同理。如果现在就把他揽入羽翼下,没让剧本虐够他,他也就不会成为那个恶刹般的少年。

人设一崩,剧情线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鉴于此,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只能放他去了。

人烟散尽。

简禾朝手心呵了口热气,蹲在了贺熠跟前,把尚有余温的披风解下来,放到了他怀里,道:“我们要走了。这些钱和衣服,收着吧。”

贺熠倏地抬头,那句在胸中徘徊了一整晚的贪婪恳求,即将要冲口而出——

“能不……”

就在这时,玄衣忽然开口道:“简禾,我刚才没吃饱,能替我再买点东西吃吗?”

少年自若的声音,完美地堵住了贺熠后半句话。

“现在?”简禾站了起来,不疑有他,道:“那得快些才行,搞不好人家收摊了。在这儿等我吧。”

“好。”

目送着她走远了,玄衣这才转过头,翘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小乞丐,道:“喂。”

贺熠抬眼。

“她是我的。”玄衣懒洋洋道:“,想都别想。”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并不凶恶,语气亦没有多大的威吓与强迫,而是那么地理所当然,充满了因独得宠爱而滋生出的气定神闲与优越感。

如同在赶走一只在半路黏上来、痴心妄想的臭虫,轻而易举就撕开了它迷惑人的怜弱表象,击碎了深藏其中的贪念,与蠢蠢欲动的抢夺之意。

贺熠直勾勾地盯着他,无声地掐紧了披风。

……

在很久以后,他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词语,去形容自己当下的感受——嫉妒。

无法自拔的、恨不得把那张脸上的笃定与骄傲都破坏殆尽的浓烈嫉妒。

简禾大感头疼,不忍直视地缩了回来,转而低头打量自己的行头。

她身着一袭古香古色的藕色衣袍,墨色腰带约三指宽,飘飘欲仙,可惜已被水泡得皱巴巴了。

沿着靴子的边缘一摸,简禾又在里面发现了一把薄锐的匕首,抽出剑刃一看,可见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一枚古雅的梅纹。

说起来,原主的来头其实不小。现在的仙门有三大巨头,原主是其中之一的赤炎宗的弟子,这梅纹就是宗派的标示。

她师父是赤炎宗最牛的一位宗主,自己则天赋高,课业好,走文艺与逼格兼备的人设。就算只是个NPC,那也是NPC中的人生赢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有主角的命还要大抢风头,也难怪连抵抗的戏份都没有,就直接被嫉恨成狂的同门一脚踹下悬崖了。

简禾:“……”真凶残。

而且,是她的错觉吗?明明任务才刚开始,咋感觉她的仇家都已经能凑上几桌麻将了?

系统诡异地保持沉默。

简禾低头饮了一口清凉的湖水。润泽清甜的水流过喉管,缓解了火辣辣的灼烧感。随后松开了腰带,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伤。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下面有湖接着也够呛。可现在照着日光一看,印象里折断的肋骨已经自动接好了。其次,坠落的时候,身的皮肤有不少地方被枯枝划伤了,血都还凝固着,可底下却已经愈合了,光洁如故,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系统:“不用找了,不会有伤口的。那颗元丹有治愈功能,能让的伤口秒速愈合。”

简禾:“这个BUFF还挺万能的。”

系统补充道:“不仅自愈能力有了质的飞跃,的抗打力也增强了很多。胸口碎大石对来说就跟玩儿似的轻松。”

这会儿的简禾并不知道,系统的这番话,已经在无形中为她竖起了一面巨大的Flag。

她只是点点头,穿好了衣服,掬起湖水迅速地洗了把脸,从指缝间不断漏下的水被染成了淡淡的泥土色。

搓掉了一层黑泥后,她又将乱如鸡窝的头发慢慢疏解开来。

完事后再看向湖中,简禾便意外地发现,这具身体长得居然还挺不错——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双瞳乌润,秀致清逸。美中不足的就是脸色青白过头了,跟几天没吃饭的饿死鬼似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很应景地,系统的警报声响了起来:“警告:血条值只剩3点,一小时内不补充,任务就会失败。”

简禾:“???”

等等,她不就蹲着洗了把脸吗?血量掉得这么快真的科学?

系统:“这是因为的初始血条值太薄了,所以掉掉就没了。别担心,只要能配合完成剧情任务,就能够获得丰厚的奖励,这样就不会再有‘几分钟就玩完’的错觉了。”

就在简禾腹诽“霸王条款”时,第一个剧情任务就来了。系统:“叮!剧情任务掉落:请宿主在西朔山里找到攻略对象‘玄衣’,触发后续剧情。”

西朔山林海茫茫,万木峥嵘。想要在这么大的山里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没啥区别。好在简禾有剧本提示,跟带着GPS一样好使。

判定方向后,简禾朝着一座状若佛手的山峦走去。

其实,如果真赶时间,还是御剑比较快的,但一来,原主的剑早就丢了,总不能在匕首上金鸡独立地站着飞过去。二来,御剑属于大功率运动,真这么做的话,就等于是在岌岌可危的血条值上再砍一刀,任务都不用做了,直接嗝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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