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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公盘豪赌首订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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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不得不佩服这个丫头的机灵劲,如此一说,倒是显得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一旦所有古物都贴上了走私二字,就不能见光了,必定要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交易,而这个地方也不能离工坊太远,否则谁也不能保证在运输途中会不会出现别的岔子。

这种交易,对作假方而言是有益无害的,毕竟水货是没有人敢大张旗鼓的质疑它是赝品,再加上两方都神秘一点,谁也不犯着谁,私下交易,银货两讫。

只是也会有风险,万一对方反悔,偷偷报了警,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作假方会特地选在自己地盘的附近,一来只要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会更有利、更安全的转移货物,二来在他们的地盘,对方一旦反悔也甭想轻轻巧巧的走出去。

这很危险,对顾一晨而言太危险。

一个作假工坊肯定关联着一个地方的所有人,很有可能是一个镇子,也有可能是一个村,这里面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人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去破坏里面的平衡

而顾一晨现在要去做的,就是撬掉保持这处平衡的天平。

“老师,我到家了。”顾一晨推开了车门,冲着车里的人摆了摆手。

秦淮不放心的从车窗处伸出了脖子,谨慎的喊了一句,“你要懂得量力而行。”

顾一晨笑而不语的挥了挥手,随后泰然自若般走进了家门。

顾家的气氛有些不同往常,整个大厅空空荡荡。

顾一晨有些不安的放下背包,张望一番四周,试探性的喊了一句,“爸、妈、一乐。”

没有人回复。

顾一晨走向厨房方向,依旧空无一人。

“姐,你回来了。”顾一乐从二楼跑了下来,一个劲的抱着顾一晨的胳膊摇来摇去。

顾一晨稍稍松了一口气,询问着,“爸妈呢”

“家里来客人了。”顾一乐拉着她的手神神秘秘的走向书房处。

顾一晨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紧闭的房门从内被人推开。

顾父眉开眼笑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恭维着,“程先生太客气了,快请坐,请坐。”

随着顾父一同出现的还另有其人。

程景祁依旧噙着那抹谦虚有礼的微笑,在见到门口处的小身影之后,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

他就喜欢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让她在没有防备的时候攻心为上。

顾一晨当真是没有料到这个白眼狼会出现在她家里,保持戒备的将父母拉扯到自己身后。

顾父忙道,“一晨咱们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程先生是客人,他刚刚还亲自替咱们鉴赏了一下你爷爷留下来的宝贝,和你当初说的一模一样啊。”

顾一晨目光灼灼的瞪着不请自来的家伙,用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漠然道:“程先生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师傅,我们这样的小窝可容不下他这尊大佛,请回吧。”

“漆器这一类古物质量层次不齐,有的一文不值,有的却是价值千金,老爷子留下的那一盒妆盒当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漆器,而且明清两朝的漆器价格也是天壤之别。”程景祁饶有兴味的说着。

顾一晨却是充耳不闻,拉着父母走向卧室。

顾母蹙眉道,“一晨啊,你也说了程先生可是有名有望的大师傅,咱们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要好好说话,要好好礼待。”

“我自会处理。”顾一晨将父母塞进了房间里。

顾父不肯死心的把脑袋伸出来,千叮咛,万嘱咐道,“一晨,你可别把客人赶走了。”

“咚”的一声,顾一晨紧紧的拉上了房门。

程景祁依旧岿然不动的站在书房前,单手斜搭在口袋里,一副谦谦君子的矜贵模样。

林相尹是很喜欢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的,他长得很帅气,也很阳光,就像是温暖的春天一笑时仿佛在她的心里都开满了鲜花。

可是如果她知道他的这片鲜花是有毒的罂粟花,她想必绝对会敬而远之。

程景祁抬眸,嘴角微扬,满脸都是从容的微笑,他道:“我真是小看了你的能力。”

顾一晨并不畏惧他这么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镇定自若般走过去,两两目光相接,“程先生可真会开玩笑。”

“你爷爷留下来的那个盒子如果放在普通鉴赏会所里,一般而言,没有人会注意,随后会当做普通品处理,而你,一眼看穿,还真是了不起。”

“程先生真是高看了我,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很厉害。”

程景祁当真是没有料到这丫头会承认的这般干脆,不过也对,这丫头一看就不是谦虚低调的人。

顾一晨走向厨房,倒上半杯水,声音不疾不徐,“程先生今天上门,怕不是来替我们顾家掌掌眼吧。”

“顾小姐是个聪明人,而我很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顾一晨放下水杯,“程先生既然知道我是聪明人,就不必跟我拐弯抹角的说话。”

程景祁站在她身旁,目光如炬,“我想邀请你跟我合作。”

顾一晨垂眸一笑,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多得的笑话,笑的前俯后仰。

程景祁并不在意她这明目张胆的嘲笑声,继续道,“我很钦佩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跟我合作,我相信你会很快成为这个社会的上位者。”

顾一晨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给自己抛橄榄枝的男人。

程景祁接受她赤果果的打量,再道:“以我的人脉和我的能力,我们合作绝对是有利无害。”

“程先生可真会开玩笑,你也说了,以你的人脉和能力,何必来邀请我这么一个人微言轻不足分量的人那不是自贬身价吗。”

“我这个人向来都是欣赏聪明人的,顾小姐,你可以考虑一下。”

顾一晨指尖轻轻的抚摸过杯口,似笑非笑,没有回复。

程景祁将名片放在桌上,“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如果考虑好了,我随时等你回复。”

顾一晨没有理会那张名片,转过身重新倒上半杯水。

别墅外,薛沛见着自家大老板笑意盎然的出现,忙不迭的打开车门。

程景祁抬脚坐进车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一脸阴鸷的望着不远处的别墅。

薛沛摸不准老板的心思,谨慎的驾驶着车辆,保证车子行驶平稳。

程景祁轻轻的转动着戒指,虎头蛇尾的问了一句,“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薛沛心里一咯噔,双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方向盘,他道:“八年左右。”

“这些年你有学到什么吗”

薛沛点头,“跟在您身边受益匪浅,自然也学到了不少。”

“那你可知如何鉴赏明清两朝的漆器”

薛沛如鲠在喉,让他辨识一下漆器,他还有七八成把握,但如果要鉴赏出年代,那他就有些妄自尊大了。

程景祁侧眸看向窗外,景物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他的声音有些冷,“首先是刀工,明代圆润熟练;清代纹饰纤细。”

“是,我以后会多多注意。”

“再者是磨光,明初的剔红磨得看不出刀痕,清代虽然打蜡,却看不出光润。还有漆色,明代朱红含紫,至嘉靖后便是红紫色;清代则是鲜艳没有光彩。”

薛沛越发不敢吭声了,他有些搞不明白老板是不是在顾一晨家里受到刺激了,为什么一上车就给他讲解起来漆器的断代

程景祁似乎说的更起劲了,“还有纹饰,明代构图简朴明朗,层次分明;清代花纹繁复。胎骨:明代多为木胎兼有锡胎,清代还有瓷胎、紫砂胎、以及皮胎,也有少数锡胎。”

薛沛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敢大喘,透过后视镜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老板的气色,他说的大概有些激动了,整张脸都有些涨红。

“对对对,还有款识:明清漆器的款识,永乐时为针刻填漆款,宣德时改用刀刻填以金屑,万历时刀刻填金在年款加有干支。至清代,仍用刀刻填金,乾隆时除年款外,在盖里或足底还携有器物的题名。”

薛沛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家老板说这么多话,好像在他的记忆里,老板都是寡言少语保持神秘感的,今天倒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程景祁摸了摸额头,显得十分焦灼,“我说了这么多,你能记住几点”

薛沛顿时僵直了后背,神色凝重道,“大致清楚了。”

“靠边停车。”

薛沛急忙打转方向盘。

程景祁将一张照片递给他,“看看这是什么年代的”

薛沛双手接过照片,反反复复的观察了数遍,依旧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摇了摇头,“经验不足,分辨不出。”

“你也跟着我八年了,也算是这一行的老手,你看不出来”

薛沛惭愧的低下头。

程景祁突然笑了起来。

薛沛心里更是没底,他道:“老板您怎么了”

“一个普通的鉴宝师傅,肯定是第一眼瞧不出来这是什么朝代什么类型,你也接触这一行几年了,也不算是普通师傅,连你都无法辨识,那个丫头的本事怕是连我都难以判断。”

薛沛不敢多言,只是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握紧了方向盘。

“如果这样一个人不能为我所用,那往后必定会是我的绊脚石。”程景祁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看的人后背发凉。

薛沛道:“老板的是意思是”

“有些话不必说破,她能够一眼就瞧出这件漆器出自明宣德,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薛沛面色严肃,“这个丫头如此深藏不露,往后必定会是一个威胁。”

程景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排别墅区,“我给她一周时间,如果她没有回复,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薛沛点头,“我会处理好的,不露一点痕迹。”

“开车吧。”

轿车驶上了泊油路。

夜幕四合,秋风阵阵。

顾一晨闲来无事的趴在窗台上看着书,听着大楼下有喇叭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越野车停靠在很隐蔽的大楼的拐角处,正巧被一棵黄果树遮挡了车身。

顾一晨合上书籍,用着窗帘把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她透过那层薄薄的纱看见了从车里走出来的身影。

男人穿着满是泥泞的迷彩服,脚上一双军靴也是看不出颜色了,脸上还有些脏兮兮的油彩,他却是并不在意自己的一身邋遢,靠着车头点燃一根烟。

顾一晨皱了皱眉,有些摸不准这个家伙的心思,他偷偷摸摸的跑来自家楼下干什么

阎晟霖抽完了一根烟,又继续点第二根。

顾一晨心里更是纳闷了,小手用力的攥着窗帘,寻思着要不要装作不经意间从窗前走过,然后碰巧看见了他

等等,这样做会不会太刻意了

阎晟霖抽完了第二根烟,这才抬头看向那一扇被打开的窗口。

顾一晨忙不迭的缩回脖子,哭笑不得的用手轻轻的敲了敲脑袋,她在心虚什么

阎晟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抖了抖身上的灰土,重新坐回了车上。

距离他归队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顾一晨听着车辆发动机的声音,偷偷的再看了一眼黄果树下的车子。

越野车已经倒车离开了,只剩下一抹来不及消散的车尾气。

顾一晨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站在窗户边,身体往前倾,寻找着那辆熟悉的越野车,但好像是真的走了。

她摸了摸后脑勺,这家伙就为了来她家楼下抽两根烟吗

阎晟霖的车一路往出城路驶去,最后更是飙到了一百五十码。

郊外的夜,有些凉,四五道身影在月光下不经意的闪过。

林晋逸瞧着姗姗来迟的家伙,没有多问什么,将背包丢给他。

阎晟霖咧开嘴笑了笑,“什么时候出发”

“你先把你这一身馊掉的衣服换下来。”

阎晟霖没有丝毫考虑,直接脱下了那一身脏的不见颜色的衣服,他道:“今晚上就要抵达边境”

“和二队一起。”林晋逸坐在石头上,清点着子弹数量。

阎晟霖换好了干净的衣裤,同样清点着武器。

“你刚刚去哪里了”林晋逸思忖了片刻,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出去抽了两根烟。”阎晟霖当着他的面哈了一口气。

林晋逸嫌弃的往后挪了挪,“下次找借口的时候找一个时间地点相差不会那么大的,你这两根烟是抽了五十公里”

阎晟霖将武器扛在肩膀上,“毕竟男人的烟都是寂寞的。”

“出发。”林晋逸懒得和他周旋这个弱智问题,一声令下,所有人整装待发。

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慢慢的照亮了整个大地。

m甸机场,顾一晨形单影只的站在入境处,东张西望的寻找着她提前找好的导游。

导游可能是个不准时的家伙,她的飞机都已经到了半个小时,却依旧不见那红色的小马甲身影。

“旅游的”一名约莫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穿着红色马甲,同样是张望了好一会儿,最后确定的走上前问了一句。

顾一晨入境时确实是报的旅游,按照当地新规,一个人自由行时必须要找一名当地导游,不得已下,她只得随便报了一个旅游借口。

青年男子喜上眉梢,麻利的替她把行李提上,“跟我这边走,我已经安排好了车子。”

顾一晨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见对方已经自作主张的把行李提上了一辆桑塔纳车上。

男子热情的将车门打开,“上车上车。”

顾一晨道:“这里是五千块,你不必跟着我。”

男子拿着信封,半天没有回过神,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顾一晨已经拉着行李箱走了几米远了。

“等等。”男子追了上来。

顾一晨看他挡着自己的去路,不明道,“是钱不够”

“小姑娘你一个人来这里很不安全,你知道为什么新规要求独行女孩子必须要配一名导游吗就是因为当局不稳,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携带武器的两派人马,你还是跟我走安全一些。”

顾一晨思虑片刻,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来之前她特地查看过m甸目前的情况,分立两派,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乱,到时候她人生地不熟,想逃也逃不了。

男子自我介绍着:“我叫帕撒,这里大街小巷我都熟悉,你想去哪里玩,我都可以带你过去。”

顾一晨犹豫着上了车,“谢谢。”

帕撒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车子驶离了机场。

顾一晨翻看着地图,她现在身处的位置距离公盘还有三十公里,按照车速,应该会在天黑之前抵达目的地。

帕撒打开了收音机,热情的说着:“小姑娘是准备先去哪里玩”

“r丽。”顾一晨不假思索道。

帕撒愣了愣,笑着说:“小姑娘也是去玩赌石的”

顾一晨轻咛一声:“嗯。”

“这几天去r丽的人还真是不少,我们公司一连接了好几单要去公盘上大展身手的人。”

“兴趣爱好罢了。”

帕撒调了调音量,“这里离r丽还有三十几公里,有些堵车,你如果困了可以先睡一会儿。”

顾一晨望了望沿途的风景,街上人烟稀少,大概是受当局影响,整个街区都显得清冷不少。

“嘭。”一辆静止在路边的车辆突然爆开,熊熊火焰窜天而起,吓得附近闲逛的三两人惊慌失措的掉头就跑。

顾一晨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一抖,便是熄火了。

帕撒紧张的打着火,车子哐哐哐的响了几声,彻底打不燃了。

“嘭。”又一辆车无缘无故的爆炸了,火势之大,殃及了附近不少车辆。

帕撒忙道,“姑娘你快下车找地方藏起来,蓝巾军过来了。”

顾一晨听不懂什么是蓝巾军,但见着一群带着蓝色领巾的人浩浩荡荡的出现,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她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刚刚到m甸就被叛乱围攻了。

蓝巾军首领拿着一张文件,逮到一个人就逼着对方签字画押,如若反抗,当场直接枪毙。

顾一晨藏在一辆货车的货柜后面,注意着正在炫耀胜利的一群人,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原来这里还藏着一只小猫。”一把枪抵在了顾一晨的后脑勺上。

顾一晨识趣的抱头蹲下,不作反抗。

蓝巾军眯了眯眼,“花国人”

“长官,她是来旅游的,她不是本地人。”帕撒解释着。

“一边去。”蓝巾军扯了扯顾一晨的头发,示意她抬起头。

顾一晨面色显得很平静,老老实实的任凭对方处置。

蓝巾军笑的极其狂妄,他慢慢的放下了枪,“我们有协议,不杀花国人,你可以走了。”

顾一晨提着自己的行李,犹豫着往前走了两步,确定对方没有跟上来之后,这才扶着墙一个劲的发着抖。

她按了按自己的腿,抖得控制不住了。

“姑娘,公盘你还是别去了,这种情况下,怕是也没有人开盘了,我送你去机场,你搭最快的一班航班离开这里。”帕撒替她把行李扛在肩上,“快走。”

顾一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紧跟其后。

只是,两人还没有走出几米远,刚刚离开的蓝巾军又折返回来。

与刚刚神采奕奕离开时的模样不同,他们现在返回来显得有些被动了。

红巾军两架装甲车气势汹汹的出现,更是紧逼着落魄跑回来的蓝巾军。

“小姑娘,藏这里。”帕撒领着她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巷口有些潮湿,有水渍滴答滴答的从管子上渗漏。

“小姑娘,快走。”帕撒拉着她的胳膊,更是头也不回的往巷子里跑。

“臭小子,你这老半天的才拉来一个小白羊亏得老子等了你老半天。”巷尾处,两名浑身上下刻满了纹身的男子正兴致勃勃的下着棋,一见猎物入圈了,更是兴奋的舔了舔唇。

顾一晨看清楚了身处环境,那是一个死巷,巷尾处高高的围着一堵墙,墙高至少有三米,凭她一个细胳膊细腿的人,怕是也跳不上去。

帕撒上气不接下气道,“外面打起来了。”

纹身男却是毫不在意,“他们哪一天不打”

帕撒狡黠一笑,“也是,如果他们不打起来,我们怎么找猎物”

三双眼齐刷刷的落在身单力薄的顾一晨身上,目的极其明显。

帕撒点燃一根烟,“小姑娘,我们也不为难你,就是觉得你这五千块有点少了。”

顾一晨没有说话,两只眼来来回回的审视了一番众人。

帕撒吐出一口烟圈,“我们也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可怜人,你识趣的就把钱全部拿出来,如果不识趣,那我们就不得不粗鲁一点,野蛮一点,不近人情一点了。”

“我可以把钱给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必须送我离开这里。”顾一晨要求着。

帕撒轻笑一声,“小姑娘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现在是什么立场你觉得你可以和我们谈条件吗”

“只要我大叫几声,你说说看外面打的热闹的一群人会不会突然冲进来”顾一晨问。

帕撒脸上笑容一僵,“你可没有那个胆子。”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拉几个垫背的,也不亏本。”顾一晨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对方的椅子上,“我要去r丽。”

“你还去”帕撒皱眉,“你应该清楚现在这里的情况,那里可不比这里安全。”

“富贵险中求,我也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顾一晨将背包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两万块现金,你们送我到达r丽,就都是你们的了。”

纹身男蠢蠢欲动的捏了捏手,“你就不怕我们拿着钱就跑了”

“你们是本地人,这里怕是天天都会打起来,你们既然能够在这个死巷子里劫财,想必就一定知道出路在哪里,带我离开,也好过鱼死网破,不是吗”

帕撒一脚踩灭烟头,“花国人果真都不是普通人,行,我们带你出去。”

“老大,我总觉得我们的立场有点不对劲,我们可是来抢钱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子听着听着糊涂了。

帕撒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她带出去之后再想办法扔了,不然等一下她大吼大叫,咱们以后就不能在这里实施抢劫了。”

“原来如此,老大就是足智多谋。”染发男卖力的掏着狗洞。

顾一晨瞪着地上那个直径大约三十厘米洞,咬了咬牙,打心眼里拒绝钻狗洞。

“你愣着做什么”帕撒提醒着。

顾一晨趴着爬了过去。

整条巷子错综复杂,弯弯曲曲,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走进来,怕是得绕上个一两个小时才能走出去。

顾一晨跟在三人身后,又保持着戒心没有靠的太近。

巷子的尽头是一条鲜少有人的街区,旁边还有一条臭水沟,风一来,臭气散开,硬是让人止不住的干呕。

帕撒上了路边的一辆轿车,得意洋洋的挥了挥手里的背包,“你自己去吧。”

顾一晨也不急,看着车子驶出了十几米远之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倒了回来。

帕撒怒不可遏的掀开车门,“你敢耍我”

顾一晨面不改色道,“我说过了会给你们两万块钱,但前提是你们要送我平安到达r丽。”

帕撒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脚,面目可憎的把匕首亮了出来,“你最好乖乖的把钱交出来。”

顾一晨看着他手里还闪烁着刺眼光芒的刀刃,嗤笑一声,“不如这样,我和你做个交易。”

“少给我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我只要钱。”

顾一晨轻轻的推开他晃悠晃悠的刀,不疾不徐道,“我是去玩赌石的,你也知道赌石的意思,玩这一行的人都是不缺钱的,为了区区两万块你就放弃了更多的利益,你不觉得太亏本了吗”

帕撒收回了匕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不是特别精通赌石,但老天爷挺喜欢我的,至今为止,我没有赌垮,从我手里出来的石头都能一翻数十倍,甚至百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谁不会说大话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你送我到了r丽,我给你一个选择,是要我送你一块原石毛料,还是拿十万块走人”

十万

十万

帕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乍一听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过了几秒钟,他才一惊一乍的跳起来。

“你说要给我十万”他说的很激动,差点咬到舌头。

顾一晨点头,“我像是说大话的那种人吗”

帕撒傻傻发笑,点头哈腰的领着顾一晨朝着车子走去,“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纹身男靠着方向盘,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咱们老大是不是又把立场搞混了”

染发男深思熟虑一番,“老大向来都是见风使舵的。”

“开车,愣着做什么。”帕撒用力的敲了敲驾驶位的大光头,“走小路,别走大路,大路肯定还会遇到那两伙人。”

阳光不知不觉开始变得炙热,蒸发着地面上的水分,掀起层层热浪。

r丽公盘选址在比较偏远的郊区,虽说目前m甸国内动荡不定,但依旧没有阻止赌石爱好者前赴后继的涌来。

为了安全起见,公盘开售期间,场主特意请来了几百人负责公盘内外的安全,一经数天的公盘活动,也算是风平浪静,不受影响。

桑塔纳平稳的停在了场口处。

纹身男瞧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忍不住的碎碎念了一句,“果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下车,愣着做什么”帕撒鞍前马后的护着顾一晨进入公盘领地。

染发男瞧着像极了狗腿子的老大,啧啧嘴,“我们老大是不是把立场这个词吃了”

“咱们老大什么时候有过立场了”纹身男一抖风衣,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进入了公盘。

公盘内,所有人正热火朝天的物色着自己喜欢的毛料,有人笑有人愁,有人躲在角落里捶胸顿足的后悔不已。

帕撒曾经也是来过几次这样的地方,但最后都因为资金有限望而却步,他的钱可都是靠抢劫抢来的,如果因为破石头就落得血本无归,他多亏啊。

“老大,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你难道是准备在这里蹲点,然后等物色好冤大头,偷偷的尾随准备大干一票”纹身男不得不佩服他们领导的先见之明。

帕撒一巴掌拍在他的大光头上,“我是来正儿八经做生意的。”

纹身男一脸懵,“来这里做什么生意”

“不懂就少说话,别打扰咱们小姑娘思考。”帕撒卖力的蹲在顾一晨面前,时刻准备着听她吩咐。

顾一晨翻来覆去的观察着手底下的这块毛料,“这是帕敢场口出来的毛料,历史名坑,开采最早,皮薄,皮相以灰白色及黄白色为主,结晶细,种好,透明度高,色足,是不可多得的好料。”

帕撒听得津津有味,却又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得一个劲的傻笑。

顾一晨斜睨他一眼,“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帕撒摇头,“你说的什么我都不懂。”

顾一晨索性懒得问他,直接询问着老板,“这块料子多少钱”

店老板笑嘻嘻的走过去,“十万不二价。”

顾一晨摸了摸表皮,细腻的沙石有些润,她再将目光投掷到旁边没有动静的男人身上,“这块料子十万块,我给你十万块,你是拿钱走人,还是赌一把”

帕撒眨了眨眼,显然还有点懵。

顾一晨再道,“按照我的经验,十之八九赌涨,但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赌石赌的就是自己的胆子和心跳,就要看你敢不敢冒险了。”

帕撒听明白了,她这是要让自己赌石啊。

纹身男自然也明白了,忙不迭的抓住大哥的手,哭笑不得道,“老大,咱们是来劫财的,我怎么觉得你的立场歪的有点过分了。”

帕撒面色凝重,他是不敢碰赌石的,这玩意儿一旦玩了一次,就跟上了瘾一样想戒也戒不了了。

顾一晨见他摇摆不定,也不做过多的强求,将背包打开,拿出支票夹写上一串数字,“随便找一家银行都可以兑换。”

帕撒拿着支票,心里有一瞬间的矛盾。

顾一晨随后看向店老板,“这块毛料我买了,现场解了。”

解石机的声音有些刺耳,吸引了附近不少人围观,其中自然少不了握着支票却不愿意离开的帕撒,他得看看这块料子能够解出什么翡翠。

人性这种东西很奇怪,当看到与自己失之交臂的东西时,潜意识里会希望着它是一文不值的石头,绝对不是价值连城的翡翠。

毛料被一切为二,渐渐的露出了淡绿色的肉,不含黄色调,是很清澈的绿。

这是芙蓉种。

它的质地比豆种细,表面玻璃光泽,透明度介于老坑种与细豆种之间,为半透明状,其色虽然不浓,但很清雅,虽不够透,但也不干,很耐看。属于中档或中档偏上的翡翠。

“小姑娘好眼力啊,一来就解出了芙蓉种。”店老板迎上前,看那意思是打算高价收回翡翠。

顾一晨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眼角余光瞥见了人群中瞠目结舌的一道身影,不以为意道,“老板觉得这块芙蓉种价值多少”

店老板拿出计算器,输入了一个数字。

顾一晨点头,“老板如此开门见山,我也就不必拐弯抹角。”

店老板指着身后的一堆原石毛料,“小姑娘慧眼识珠,不妨再看看我店内的其它毛料,都是帕敢名坑出场,价值不低。”

帕撒咽了咽口水,他瞧着离开的小身影,硬着头皮走上前。

顾一晨蹲在地上,注意到身前有人,抬头,嘴角轻扬,“这是后悔了”

“我想试一试。”帕撒说的很坚定,看得出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顾一晨挑挑拣拣了好半天,最后拍了拍手底下的那块石头。

毛料很大,足足有五十公斤上下,但表现不是很好,有许多黑色癣斑。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黑色癣斑暗示着里面的翡翠很有可能已经被侵湿,就算勉为其难没有渗透到肉质,也会出现大面积的棉或者条带状絮。

但顾一晨赌的就是它肉质里含条絮。

这如果被人知晓了,怕是会笑话她的天真以及自大。

帕撒紧张道,“就这一块”

“这块毛料很难赌,很有可能血本无归,你敢试试吗”顾一晨也不打算委婉什么,直言不讳的说着利弊。

帕撒抿了抿唇,思考了大概半分钟,慎重的点了点头,“我试试。”

纹身男则是有些畏首畏尾,紧张兮兮的拉着帕撒的手,“万一赌输了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老大你看看那几个哭的快断气的人,咱们还是别赌了。”染发男架住帕撒的另一边,生怕他一个想不通离场又变了。

帕撒深吸一口气,慎重的推开二人,“来都来了,赌一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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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二更是下午一点。一更一万字,一更一万字,明天开始每天一更,也是一更一万字,爱你们,比心。

最后别忘了参加活动哦,爱你们,拜托你们多多支持,一定要多多支持啊,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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