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小健握着匕首大喊着冲上来，凌湛麻利地侧身一转避开，同时左手挟制住他的手臂，抢过匕首，右手木棍猛地重击他的太阳穴，小健吃痛，捂着头连连后退。
众人终于看明白了，眼前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一时面面相觑，不敢轻易上前。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小健喊道。
其他几个人反应过来，一齐冲了上来，虽然人多声音大，但在凌湛看来，都是些乌合之众，长腿一踢，踹出去一个，木棍当刀使，一棍下去，又放倒一个！
几轮下来，周围的几个人都退散开去。凌湛用匕首把绑凌晓萱的绳子割开，一边面朝着几个人提防着，一边对凌晓萱说：“穿好衣服，走！”
这时候凌晓萱终于看清楚了形势，酒早醒了，也不再哭了，连忙把凌湛的大衣穿在身上，从桌子上下来，却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受了这种惊吓，又被这帮禽兽蹂躏，此刻定是没有力气逃跑的。
凌湛伸手将她扶起来，低声道：“跟紧我。”
凌湛将凌晓萱拉到自己身后，慢慢往门口退去，那几个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却又小心翼翼不敢上前。可眼看着两个人下了楼梯间，走到一楼了，几个人急了，又扑上来。
凌湛看几个人穷追不舍，很是不耐烦，于是把凌晓萱推到墙角藏好，握紧匕首走上前来。
既然他们不知好歹，就不能怪她下狠手了！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凌湛推开门时正在蹂躏凌晓萱的那个人，凌湛轻轻一扯嘴角，飞身跃起，一脚踹在对方的下巴，踢得那人猛地后仰，凌湛脚尖一点，又飞起一脚，正中对方要害。
“啊——”惨叫声在这破旧的厂房中回荡，那人捂着裆部痛得满地打滚，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一脚，估计他以后很难再“做”什么事了。
接下来冲上来的，是拿着手机拍照的其中之一，一个拳头迎面劈过来，凌湛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反手一拧，只听见那人手腕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又是一声惨叫。
“把手机交出来。”凌湛冷冷地说道。
那人哀嚎着把手机递上来。
“你的？”凌湛冲着另一个拍照的人道。另一个人左顾右盼，畏畏缩缩地看了凌湛两眼，然后把手机拿出来。
“扔过来！”凌湛冷声道，“快点！”
那人连忙把手机扔给凌湛，凌湛伸手接住手机，同时一脚把先前那人踹出去。
那小健见此，和另一个再次一齐冲上来，另一人挥着木棍砸过来，凌湛往旁一闪，将那人推到墙边，匕首猛地刺上去，扎进那人的手掌心！
此时小健一棍子劈上来，猛击凌湛头部！
凌湛吃痛，转过身来，眼中已是熊熊怒火。她顺势擒住小健的胳膊，膝盖往他背后狠狠一踢，咔嚓，伴随着一声惨叫，卸了小健的胳膊。
几个人已经倒下了，稍微伤得不那么重的两个，也瘫在墙角不敢动弹了。
“饶命，饶命……”小健连连求饶，“你们走，让你们走！”
“呵，让我们走？”凌湛冷笑，“我现在偏偏还不想走呢！”
说着，凌湛一手扯起小健的头发，一手拿起匕首，冰冷的匕首贴在小健的脸上，让他瑟瑟发抖。
“你……你想干什么？”小健抖得如同筛糠，面如土色。
“不干什么，”凌湛笑道，“就想给你留点纪念品。”
说着，凌湛用匕首在他脸上划起了字。
“啊啊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姑奶奶我错了！”小健哭叫着，“你毁我容没有意义呀，我长得这么丑！”
“你说得对，你是长得丑，毁你容没有意义。”凌湛手上的动作不停，语气也愈发温柔，“但是，我就想让人知道，你的本质是什么。”
“好了！”凌湛满意地收手，“希望你会喜欢。”
映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见小健脸上一个偌大的血字：“狗”。
“我们走。”凌湛搀起角落里的凌晓萱，往厂房外走去。
骑上摩托车，凌湛对身后的凌晓萱说：“抓紧了。”
凌晓萱一言不发，默默抓紧了凌湛的衣服。
回到停车的地方，凌湛让凌晓萱先上车等着，然后去还摩托车。
纹身男双眼放光，说：“你说一个小时，但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算是妥了。”凌湛将钥匙抛过去还给他，“多谢。”
纹身大汉一耸肩，笑了，“兜风呢？”
凌湛说：“不好意思，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食言了。”
“食言能让你说得那么坦荡！”纹身大汉哈哈大笑，“行，那就有缘再见了！如果再见，交个朋友！”
“一定。”
凌湛领着凌天宥往外走，天宥担心地问：“姐姐，还好吗？凌晓萱怎么样？”
凌湛默了半晌，低声嘱咐道：“待会什么都别问凌晓萱，知道了吗？”
凌天宥似懂非懂，最后乖乖地点了点头。
上了车，凌天宥坐在凌晓萱身旁，看她蓬头垢面，一言不发，身体微微发抖，他好像明白了凌湛为什么不让他问问题了。
凌湛开着车，往凌家的方向驶去。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三个人默默无言，气氛很是压抑。凌天宥很想说点什么轻松的话题缓解一下气氛，可是他明白，此时此刻，说任何话，都只会让凌晓萱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不说话才是最好的。
车子开进凌家，凌兴隆和沈佳华都不在，凌晓萱一言不发，默默上了楼。
“小姐，您要吃点什么吗？”下人得不到回应，茫然地看看凌天宥，又看看凌湛，“小姐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凌天宥说，“这么晚了，她不吃。你去休息吧。”
下人应声下去了，凌天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凌湛，担忧地问道：“姐姐，现在怎么办？”
凌湛看了看楼上，长叹一声，道：“等她自己收拾收拾，冷静冷静……待会你上楼去看看她，接下来怎么办，再说吧……”
*
十分钟过去了，凌天宥悄悄跑上楼，蹑手蹑脚地在凌晓萱房间门口听了下动静，又轻手轻脚地下楼来，对着凌湛摇了摇头，说：“还在洗澡，只听到水声。”
又过了十分钟，他又跑上楼，听了听，跑下楼，同样的表情，对凌湛说：“还是一样。”
再过了五分钟，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
期间凌湛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凌天宥上上下下地跑着，一言不发。直到凌天宥第四次下楼来，摇摇头说：“还是只能听到水声。”凌湛忽然站起来问：“凌晓萱房间门的钥匙呢？”
凌天宥被她的语气吓得一愣，道：“钥匙应该在她自己手里吧。”
“叫管家来，管家手里一定有钥匙的！”凌湛说道。
凌天宥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唤来管家找钥匙。
这时候沈佳华提着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购物袋走进来，听着凌湛要找凌晓萱房门的钥匙，于是把袋子往地上一扔，怒气冲冲地拦住凌湛：“你想干什么，凌湛！我告诉你，虽然你现在是莫家的人，但是也由不得你在凌家撒野！”
凌湛没有时间和她说那么多，甩开她的手便往楼上去。
沈佳华连忙追上来，拽住凌湛，大声道：“你想对晓萱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拿她房间门的钥匙？！你当我是死人吗，竟然想欺负我的女儿！”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推搡之间，钥匙掉落到楼下。凌湛简直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因为凌天宥在场，她早就揍沈佳华了！
凌天宥连忙上前拉住沈佳华，急道：“妈，你就不要添乱了！凌晓萱有危险！”
沈佳华听着儿子的话，一时愣住了，没敢再做什么。趁着这个时候，凌湛已经跑到凌晓萱房门口，对着房门猛踹几脚，房门猛地被踹开。
房间里依然响着哗哗的水声，房门口的人一时之间寂静无言，大气不敢出一口。
凌湛走进屋，推开浴室的门，但里面空空如也，浴缸上面的花洒开着，水哗哗地流到浴缸里，浴缸中的水已经溢出来了，哗啦啦地淌到地板上。
凌湛眉头一皱，连忙快走两步进到屋里，屋内的情形映入眼帘。
凌晓萱的床很宽大，完是按照公主风布置的，高高的床架，粉色系的床单被罩，半透明的圆顶床幔从天花板垂下来，笼罩着整张床。此刻，凌晓萱躺在床边，穿着洁白的浴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干干净净的不再有厚重的妆容，表情很……安详？！
凌湛快步走到凌晓萱躺的那一边，只见凌晓萱一手放在小腹上，另一只手垂到床边。洁白的手腕上可见一道深深的伤口，深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流过掌心，顺着指尖流下，那只手已是一片血红，而地上，已汇聚了一大滩血，慢慢渗透进了地毯，将地毯染成深色。
沈佳华的尖叫响彻云霄，惊吓的叫声此起彼伏，屋内再次陷入了混乱。
“晓萱，晓萱！你这是做什么呀！你醒醒啊，我的女儿，你怎么了……”
“这……这是怎么了呀？小姐！”管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凌湛一把把围在床前的人推开，拿起床头的毛巾，三两下把毛巾撕成长条，用力捆在凌晓萱的手腕上。当前情形，必须先止血。
“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呀！”凌湛对着愣在一旁的管家喊道。
凌天宥却连忙拦住管家，泪汪汪的眼睛向凌湛投来求助的目光，“姐姐，不能叫救护车呀。”
凌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平瀚，说：“帮我叫几个医护人员来凌家，快点。”
电话那头的平瀚一愣，连忙答道：“夫人，您受伤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立刻叫人来！”凌湛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是！”平瀚也不再多言，立刻领了命令。
“还有，”凌湛补充道，“带上镇静剂，还有女医护人员。”
打完电话，凌湛对挤在屋内屋外的人说：“都出去。”
管家闻言，立刻把一干闲杂人等都带走了。
凌湛翻了翻凌晓萱的眼睛，探了探她的脖子，虽然微弱，但至少还活着。
瘫软在一旁的沈佳华此时反应了过来，扑上来掐住凌湛的脖子，嘴里喊着：“你到底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凌湛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沈佳华，后者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嚎啕大哭。
“行了！”凌湛吼道，“你女儿还没死，你哭个什么劲！你想把她哭死吗？！”
沈佳华立即收了声，憋着不敢大声哭出来，一抽一抽的，样子甚是滑稽。
凌天宥上前宽慰道：“妈，你先别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晓萱姐姐，详细的事情我之后再跟您解释，姐姐什么都没做，相反，是她救了晓萱姐姐。”
沈佳华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面对这样的事情，她却不如他年幼的儿子有主意，越想越发伤心，抱着凌天宥默默流泪。
他们没有等太长时间，医护人员便到了，医生是一男一女，还有两个护士，都是莫家的私人医护。平瀚安排得很周到。
医护人员到了之后，得了凌湛的命令，迅速为凌晓萱止血缝针，戴上氧气面罩，打上点滴，忙完了这一切，才对凌湛说：“夫人放心，她没事了。”
沈佳华一听，彻底瘫在地上，凌天宥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颤抖的双手才慢慢平复。
凌湛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半，她对男医生说：“今天还要麻烦你们在这里守一下，病人的情况可能不太稳定。”
男医生恭敬地点头道：“当然，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夫人不必客气。”
凌湛又把女医生叫到一旁，低声道：“另外，还得麻烦你给她检查一下其它方面，但是一定要保密，明白吗？”
女医生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郑重地点头：“夫人放心。”
这时平瀚疾步走了进来，上下一打量凌湛，紧张地道：“夫人，您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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