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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青还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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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虽很晚才睡,但枳幽水在山河宗已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卯时就起床,在新的贴身丫鬟彩鬓的伺候下穿衣洗漱后,就出了幽篁院,往旁边流水林里卧牛石上去了,打坐了一个时辰,完成了一天的吐纳术功课就带了几个仆从和几样礼物出了大门分别去了杨、李、杏三家拜访。

和几家大少爷虽然几年不见,交情却未减低多少,只是年岁渐长,那些年少时候的情谊却也淡然了,杨明一、李涵象和杏雨长三个少主三年前也是分别去了几位王爷家做世子伴读,只是没什么波澜,两年前就依旧回来了,这几年都在四处奔波,学习如何打理家产和家族,渐渐也有了几分威严,不像枳幽水,还是一身少爷习气。

四人最后聚在了白露湖中间的芦雀洲上的一座亭中,几样菜和一壶美酒,浅浅地酌几杯以后就各自望着浩浩渺渺的烟波沉默不语。

“这十几年来,能够摸出来的灵贝越来越少,尤其是这几年,愈发少了,几个王府那里虽然也通情达理,毕竟是千年来的交情,但是往来却少了,雨长和涵象指腹的王府旁支庶女的婚约确是被各自家里识趣地解约了。”杨明一素来是四人的头,指头敲打了石桌半天才出话来,“这次大家都知道不比以往,千年来,白露湖里的灵贝有大年不足为奇,甚至五百年前那一次足足是百年的年,白露城险些就要被放弃,幸着我家先祖岚鱼公召集了四族,把几百年珍藏的那些灵珠都拿出来才请了一位仙师来查勘了一番,让几位王爷再等几十年,果然几十年后就是前所未有的大年,几位王爷都赚的盆满钵满,我白露城才得以延续下去。”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如此了,整条白螭江都有灵机枯竭的迹象,沿途的各个城都是如此,遥想千年前就是大寒帝朝的凤来山脉灵机枯竭才致使天下大乱,分成如此多的王朝。”杨明一幽幽一叹,“这一次怕是挺不过去了。”

“没有灵贝的产出只是和王朝没有了联系,我白露城虽是靠灵贝起家,但是我等凡夫俗子,没有灵贝亦可以让白露城一样繁荣,只是朝中无人,就避开不了许多祸事了。”杏雨长摇了摇折扇,凭栏独立,冠带飘飘。

“如今只有幽水你家父亲在军中担任折冲将军,除此之外,就只有杨家父亲在国都担任太仆寺少卿,对我白露城实在是不妙。”李涵象酌一杯就是皱眉。

“我在仙宗世子殿下门下行走,几年下来耳濡目染,也有了几分听闻,好似我山阳国地处宝箓州,如今宝箓州灵机消退,非我白露湖一处,仙门胜地也是如此境遇。”到此处,枳幽水有些迟疑,“各大仙宗魔门为了道统延续,不得不相互争夺仙山灵水。”

“仙家争执,干我等凡夫俗子何事,幽水勿忧,来来来,不恼这些烦心事了,五百年前我们四家宗老就定下来了今日退路,我等不过是恰巧遇上,唯有按部就班罢了,你才回来,大家好好喝几杯。”杨明一展颜一笑,回到石桌旁,招呼几人就着菜美酒和大好湖光共叙年少时衷情,你一言我一语倒也欢笑不绝,直到夕晖映照湖面,一片金光粼粼,四人才散去。

及至回返了枳家,去各个族弟族妹处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幽篁院沐浴了一番,换了一身锦边青衣就径直往老太君老太爷处一一问安,而后到了母亲院子里,母子俩好生了一会子体己话,不免又伤情感怀,停驻了一会枳幽水就又回到自己房里睡了。

躺在床上,青年满腹愁绪,从各个管事那里知晓了枳族这几年来的境况,不出所料,一如既往地每况愈下,这几年风不调,雨不顺,各处田庄收CD不好,每天都不断有族人被遣去远方开垦新田或者放归田庄自力更生,又或者跟着家族地商队往四方闯荡,其余三家都已经断了各自王府地供奉,只有枳家因着枳幽水和世子殿下地缘故,没敢断了供奉,这一项开支很是巨大,因此尽管只有几年功夫,整个枳家的内囊也都快要上来了,幸好这回枳幽水带了不少凡俗难得一见的好物回来,在家里的商队的运作下,要缓好几气。

转眼间就是一个月过去,炎炎夏日也缓慢但却坚定不移地到来了,此起彼伏地蝉鸣响彻整个白露城,枳家除却几个幽静去处,也都处处可闻蝉鸣,只是间杂了许多悦耳的鸟鸣,都是莽荒边缘难得一见的珍禽。

这一日,枳幽水收拾好了一些行李,吃了送别宴就告别了族人,牵着葱就踏上了往京都山阳城的官道,葱在山河宗被精料喂养得愈发神骏,枳幽水也因为每日勤加练习一门山上修士入门前都要修习的吐纳术和几趟拳脚功夫而身强体壮,故而一人一马日夜不停地赶路之下神速异常,二十几天的功夫便抵达了山阳皇都,休整了一番便进了青还王府。

青还王是十大驻都王之一,早年立下不的军功,荣封上柱国,生得的一双儿女非是一母同胞,但却非常亲慕,而且资质都绝佳,过目不忘,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身凡俗武艺也很是强横,不过留在山河宗之后一身精纯内力都被化去。

枳幽水持着玉牌沿着熟悉的路一路没停就到了青童院外院,这里有二十几间精致厢房,原本都住着世子伴读,只是这几年来遣退了不少,如今除了枳幽水之外还有六人,他暗暗察觉动静,看来自己是第一个回返王府的人,便放下心来打了热水到房里去好好地洗刷了风尘,换了一身青色素衣就躺床上闭目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卯时一过才开房门,便见一个丫鬟亭亭玉立,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见他开得门来,就抿嘴笑道,“幽水公子可真是早,我才奉命拿着殿下的令牌去武库取了这本秘籍来,倒一刻也没让奴家等得。”着就掀起了托盘上的皂色锦方,将上面的一本薄册递了过来。

枳幽水拿过来一看,只见封面上有几个篆“江流剑法”,顿时心里一跳,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江流剑法是山阳国不多的几十种一流功法之一,是青还王府开府以来立府梁柱之一,忙把眼望向紫环姑娘:“环姑娘,这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得以让殿下赐下如此重物呢?”

紫环轻轻一笑:“何德何能?幽水公子很是自谦呢,平日里幽水公子勤勉有加,殿下除了几个贴身丫鬟和手下之外还不是幽水公子最为得力,如今回乡省亲,又是丝毫不敢耽误,早早就回了王府,青童院里哪个不佩服?”,这位王妃身边的体己人细细打量了一番枳幽水,又凑到枳幽水耳边低声道:“江流剑法十二层,府里只有嫡脉可以修习完,庶子最多可以修习六层,殿下赐给你前面五层还是王爷的意思,以后还望幽水公子在仙宗多多替殿下警醒些,仙宗不比我山阳国,要事事心,公子可确是个心谨慎很守规矩的人呢!”

枳幽水身都有些颤栗,王府此举不仅仅意在自己,恐怕家里也会有些许照顾,他低眉将眼向紫环姑娘望去,只见紫环姑娘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道:“王妃了,除了每年的灵贝如旧之外,一应供奉都免了。今日好好习练习练,明日殿下见你。”枳幽水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见她去意明显就忙送了紫环姑娘出了院的门户,随后就目送紫环姑娘亭亭远去。

枳幽水回到房中,心地打开薄册,一个个细篆字和图录细致地演化出一门高深地武学,比之枳家家传的立族秘法游意身法要高明太多,前面六层足可以打通周身三十六个穴窍,比之游意身法最为精深之处的二十四穴窍还要多出十二窍。在仙宗三年,枳幽水勤加练习吐纳术,加上一些药丸的调理,身体早已经恢复,此后修习游意身法到第三层,身打通十八窍,一股内气周转身,一掌击出可以碎石裂马,如今看到江流剑法见猎心喜,草草吃完早饭,打坐修完了吐纳术就开始修习江流剑法的内功,几个时辰过去了就接连打通了九窍,学会了剑法第一式大江伴潮生,一剑击出,内力如潮一般涌动生生不息,枳幽水十分高兴,第二日沐浴了一番就去青童院见过了殿下谢了恩赏。

再过得半个月,其余六人陆续回府,各自都得了赏赐,虽都是些二流功法,却也很是不俗,只是听闻枳幽水竟然被赏赐了江流剑法,就有些不甘,原本枳幽水就僻静独行,此番下来,其余六人就更与他疏远了。

等到了初秋时分,原妙初和原妙真兄妹俩就带着这几年王府竭力搜罗来的灵珠和仆役们一起准备踏上回返山河宗的道路,此番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得回返,因此殿下便摘了世子的帽子,放下了世子的符印,安排好了俗世的基业就无牵无挂往仙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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