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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赤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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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青衣侍者领着走进了一个山窟,石道曲折,顶上石壁嵌满了鹅蛋大的夜明珠,每行几步就有一个石室,有的是石门关闭,有的则是石门开启,有穿着青色紧身布衣的人从石室中出来,也不抬眼望他就走了,等穿过几个岔走了一会儿,侍者就停了下来,从袖里拿了一块圆形环佩嵌在了一座石门上,顿时石门分作两半往两边退去,侍者领着枳幽水进了石室,把环佩递给了枳幽水,言道:“这位新来的弟子你且听好了,这间三六二室今后就是你的居处,进出只要把门禁玉佩嵌入凹槽就可以了,一共有此处这大厅一处,内间卧室一处,功室一处,功室里有一册我赤华峰的进止规矩,一卷百草经,你这几日都好好在此认真研读此卷经书,一日两餐吃食自己外间去那百谷堂,你这次不巧得很,下一次百草经考过几日就要开坛,不过老爷一月一考,头一次考校可以不驱赶你等下了山去,第二次考校要是还是不行那就自己怎么来得就怎么下山去。”着就要转身离去

枳幽水心里虽有准备,但还是有些心慌,不过他定力还是有些,赶紧从袖囊里摸出了一粒灵珠悄悄递给了侍者,侍者不留痕迹地收了起来,这才收住脚步,满脸笑容道:“你不必担忧,我见你们几个之中你是算有些根骨的,老爷卷了你们几个到山上来怕是有一半缘故在你身上。”

枳幽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缘故,更是心里一紧,忙又有些肉痛地摸出了两粒灵珠悄悄递给了侍者,笑道:“哪里有什么,不比大人稳当。”

“你不必自谦,想我老熊,被老爷点化了这许多年,到如今还是做个引路的侍者,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到丁点赏赐修得几分仙家妙法,你这子大不一样,若是老熊我没看错得话,你这身子亲木亲水,最是合乎做那药园里打理灵药的药子,这入门的经考你不必担忧,老熊这双招子这么多年来见多了新人,我敢你肯定能过,以后若是能进了药园,还望不要忘了老熊我,以后有什么事就到青松林里找我,熊坐山就是本老熊。”熊坐山哈哈一笑,捏了捏手里灵珠,又是声叮嘱道:“这灵珠可是好东西,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得来的,你只需晓得这一粒灵珠就足以抵得上老熊我一个月吞吸的日精月华,此番却是未想到占了你这般大的便宜,以后须得记住,切不可让人知晓你有灵珠在身。”

枳幽水听得一凛,白露湖一般每年可以摸得百余灵贝上岸,一枚灵贝约有一到两枚灵珠,每枚灵贝和灵珠都要记录在册,只是四族都暗里少少藏了一些,他知晓仙宗之中灵珠是个硬通货,于是这次回家就特地从密库里取了一百枚灵珠缝在衣服里,到了雀初峰就藏在一处隐秘地方,只留了十枚灵珠在身,如今给了熊坐山三枚,自己还有七枚,照他那么,这七枚灵珠可是一笔不得财富,可要好好收好了。

枳幽水见熊坐山去意流露,就连忙拱了拱手,笑道:“一定一定,弟定是记牢了这些话,万万不敢有失。”

把熊坐山送离了石室,他这才入了卧室看了看,只有一张石床,上有几张软毛兽皮,又去功室看了看,只有一个兽皮蒲团,旁边一张石几上摆放了一册薄卷和一卷图录,图录上的各种药草灵花果实都如同真物一样,旁边一行行蝇头虫篆写明了各种灵药的样貌、生长习性、功效等等,十分繁复,这只是第一卷,一共一百种灵药,枳幽水看了一个时辰就头晕得厉害,估摸着时候不早了,就回了卧室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枳幽水先是打坐运完了吐纳术之后又是运了江流内功这才出去,打听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百谷堂,一个占地颇广的七层木楼,枳幽水上了七楼,随意坐了一桌,对着一个身着的百谷衣侍者点了几样菜和一碗米饭,付过几钱银子以后不过一会子就美美地吃了一餐,摸了摸肚皮,有些发愁,事发突然,自己在雀初峰虽有几十两金子,但是随身带来地却只有几两银子,赤华峰这里虽有月例银子三两,却只够一日两餐粗茶淡饭,哪里能够对付练武需要大补的身子,想来此举是要鼓励这些人使力向上爬,自己可得想法子开源了,等成了药园药子之后再想办法联系雀初峰的丫鬟和厮儿带了一应旧物来投奔。

吃饱喝足了以后枳幽水就寻了一处僻静之所练习了游意身法和江流剑法,这才从胸摸出那卷百草经,细细默诵了起来。

山中岁月如梭,一晃眼就是一月一度的百草经考,一座方圆十里的青石广场前的大道上经考弟子三五成群,一起走向广场,广场中央一座玉石高坛,坛上高坐一位年青的云袍道长闭目养神,众人来到广场上不敢括噪,在坛前如棋盘一样纵横排列的青石莲花座中找到一个座位,静静坐下来打坐等候。

日出东方,一声清越的钟声响起,云袍青年一挥拂尘,轰隆声不绝于耳,只见一座座青玉石碑从一个个莲花座前拔地而起。

“宁心静气,闭目,将手放在玉碑中央凹谷的莲蓬上。”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枳幽水依照着做了,手握紧莲蓬,只觉一股清凉延展到周身,眼前由一片黑暗变幻出一幅幅百草图录,不过却有许多残缺,自己心意一动就是补足了残缺之处,只是一幅幅图录补过去以后越来越吃力,只有几日功夫,枳幽水只记得其中五十几幅图录,不觉就额间冒汗。

也不知几炷香时间过了,只听一声钟磬之声想起,耳边又响起了道长的声音:“本次经考完毕,睁眼,余者各自归各处。”枳幽水睁眼看去,不禁瞠目结舌,只见周身四方,无数道青光从石碑上照向上方天空,自己眼前那眼莲蓬上有六十余枚莲子射出青光,还没等回过神,就被一阵旋风卷起,枳幽水连忙运功护住周身,不过一柱香时间就到了一处地界,抬眼望去,四周天高云淡,淡淡松脂芬芳沁人心脾,只见云袍道真掐诀将一朵白云收起,淡淡道,一会自有人来照应你们,我自去了,便掐诀召出一柄秋水长剑,一个剑光闪烁就隐没在天空之中。

枳幽水看了看周围,止有四五十人通过了经考,才转念间就见一个道童领着几个青衣侍者捧着几个托盘来到众人面前,众人赶紧行礼。

“你,去秋葵圃,你去地齿林,你去蔓朱园......”道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差遣,身后的侍者听着话就把一枚枚玉牌和一份地图递给一个个被点到的人,没一会功夫就分发完毕,道童这才满意道:“你们可不要以为通过了经考就完事了,每年通过经考的也有七八百,只是能留下来做药子的却只有几个。”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心中一紧,不能留下来做药子那就只能下山去,如今这世道,除了自己听过的几十个国是人族安居乐业的地方,外面都是一片莽荒,凡人无法生存,便是国内,也是很难过活,能够不饿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哪里还有仙宗这种衣食无忧的地方,这些人有些是山河宗自家弟子的后辈子孙,还能回到弟子家族聚居的国度,倒是生活富足,而大多数人却是百万山脉外面的诸国百姓子弟,几乎都没有机会修习吐纳术,和凡夫俗子没什么两样,下山以后自是一了百了。

道童似看出来了众人的心思,又慢条斯理地言道:“如是药园打理得好,几次考察都能得上评,九次以后就是药子了,成了药子就是天大的好处,能得赐一卷仙家修术,若是能入长生之门,那么也不是不可以被老爷收做弟子。”

这话得众人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不过枳幽水十分冷静,从那天在祈座师那里的事情看来,赤华峰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动辄就有祸事到头,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先各自去各自需要打理的地方去看一看,然后就回去休整一番。言尽于此,好自为之。”道童完就头也不回地领着人走了。

枳幽水看了看手中的玉牌,刻写的是“湛华谷”三个字,摊开地图在手心,找准了方位就去了,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赤华峰山腰北边一处谷地,谷名湛华,虽然谷空荡荡一片,但是三年的座师座下听讲,使得枳幽水知道这些地界都是被一些阵法禁制守护着,凡人可以持通行令牌进入,于是手指紧扣玉牌,径直入了谷中,入前方有一座幽深大湖,湖后面就是深绿的树林,一座木楼若隐若现,枳幽水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老者躺在一个藤椅上面摇着扇子假寐,听见动静就睁开眼瞧了瞧枳幽水,“腿脚倒也利索,我还以为还要再等盏茶的功夫。”老者顿了顿,“我丑话前头,湛华谷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前面三个月我会指点于你几番,能不能留下就看你的造化了。”

“还望老仙人多多担待。”枳幽水行了一礼谢过了老者好意。

“以后叫我姚药师就行了,我带你去林子里,来,你仔细跟着,不可踩坏了一棵药草。”老者对枳幽水招了招手就起来向林子里走去。

“我要好好考校考校你,你可仔细点。”

“请药师多多指点。”

“这是什么?”姚药师随手指了指一株巨木上的一株藤萝。

“此乃三星藤,日息而夜生,朝星光浓烈处而迅速生长,不喜干旱和潮湿,头十年长一丈,后百年才长一尺,三百年开花,十年结果,果实元气非常浓厚,是一味非常常用而又容易培植的灵药。”姚药师不语。

......

“这株乌骨草和黑蕊妙铃草幼时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细微之处却有差别,仔细观之还是容易分辨出来的,乌骨草每片新叶下面都有细微的五条纹路。”

......

一路下来,这片湛华林里几千步的路途里就竟然前前后后遇到上百种珍贵灵药,除却百草经第一卷上有描述的七十余种灵药枳幽水答对了四十余种,其余都被姚药师娓娓之声中缓缓讲解个透彻。

“你这子还算不错,我查了查你的名谱,才上山九日功夫就能记住这些东西,而且还不是死记硬背,一些细微处都有些许心得,着实难得。”姚药师停住脚步,摸着胡须沉吟片刻道:“这样,我看你是**不离十能留在这里了,你先在这照看一个月,如果没有差错,此外,林子外面那一片你需要认真打理的百草园,能够采集到足够数目的参果和芝果,那我就做主提前把药子身份和**诀提前给你。”

枳幽水心头大震,听药师的意思,所谓的**诀应该是成为药子之后才能被传授的仙家道法,连忙躬身一揖到底谢道:“子多谢药师厚爱,必不负药师厚望。”

姚药师摆了摆手,就带着枳幽水回到了楼,指了指这座楼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如果成为了药子,那就以后就定居此地,那边湛华林需要时时照看,不可有丝毫差错,如果有什么意外就速速敲响谷的那一铜钟,我会立即赶来,湛华湖那边的百草园里种满了百草,里面的参果和芝果每月一摘,每月定例是不得少于一百枚,多的算你功德,好了,我这就走了,你自家要用心,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话间就离开了湛华谷,只留得枳幽水在幽静的深谷之中矗立良久方才回到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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