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月亮很奇妙,不论是什么时候,总有一块是缺的。
月亮并非一开始就这样,很多人都在探寻原因。但普通人又怎会知道,这种天大的秘密?
一切都开始于我出生的那一年。
我叫苍茫,是一个被村人遗弃了的孩子,因为我是煞星,所以他们就都想让我死。
是我师傅苍明月,将还是婴儿的我,从水沟里救了出来。
当时我身上盖着稻草,这也是我名字的由来。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不是任何人和我的,而是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切我都记得。
我就是这么不平凡,过目不忘,要是没点本事,我又怎么开挂?
哪怕当时很多事情,那会儿的我并不明白,但从出生一刻起,所有事情都刻在我的脑子里。
现在修炼有成,我更可以逆转时间,回去看一看过去都发生的事情。
我出生在一个山村,周围是磅礴的青山与金色的麦田环绕。
日头已经西斜,许多人家的烟囱里,已经升起了一道道婀娜的炊烟。
一男子焦急地在门外呼唤着:“苏婆婆,苏婆婆在家吗?”
这名男子就是我的父亲,姑且这么称呼吧。
吱呀~
屋里走出了一个抱着菜盆的女人,看着我父亲问:“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父亲脸带焦急:“苏婆婆在家吗?我家那子要生了。”
女人一听,忙扭头朝屋里喊了一声:“娘,王家媳妇要生了。”
很快,一个老太太端着一个木盆,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来到了栅栏外,跟着我父亲就往家赶。
我的母亲躺在床上,双手用力的撕扯着被褥,似是十分痛苦。
苏婆婆确实是一个十分有经验的接生婆,跟着父亲一进屋,刚看见母亲的状况,就直觉不好,马上就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留下了两个有经验的女人帮忙。
很快,天上红光一闪,我就出世了。
有人用热毛巾给我擦了一把脸。毛巾有些粗糙,擦的我粉嫩的脸有些疼,我忍不住的哇哇大哭起来。苏婆婆将我用毯子一裹,抱到了屋外,递给了我父亲。
父亲接过我,掀开了毯子的一角,往我的下身一看,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太好了,是个男孩,我们王家有后了。”
旁边前来凑热闹的村民们,也纷纷向父亲道喜。
苏婆婆却脸色不好的对父亲:“快别高兴了,你媳妇血止不住,快去给我弄些草木灰来。”
我面前这些人,一听见苏婆婆这么,就都忙开了。弄草木灰的,烧热水的皆有之。父亲只顾得抱着我在屋外乱转。半晌过后,苏婆婆和几个妇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父亲着急地问苏婆婆,我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但苏婆婆只是叹息地摇摇头,告诉我父亲,我母亲快不行了,让他快进屋看看。
父亲一听此话,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抱着我钻进了屋里。
母亲正躺在床上,一床都是血。
父亲声音颤抖地和母亲话,但是母亲却没有力气了,只是勉强用手指了指我。
我被抱到母亲的眼前让她看,之后又将我放在了母亲怀里,她脸色煞白,刚刚双眼含泪的摸了我一下,就咽气了。
父亲哭得很大声,他哭的声音把我也吓哭了。他抱着我,从屋里慢慢地挪到了屋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脚都抬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拖着走,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我。
但我此时,眼睛却望着天,我看见正有一个人从天上飘了下来。
旁边有人和父亲,让他节哀,要挑个日子将我母亲葬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一个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嘴里还喊着:“村长,不好了。”
那人刚跑进院子里,就被一个老头子一把就揪住了,老头怒瞪着来人:“你瞎嚷嚷什么?还不闭上你的嘴。”
那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村长为什么发火,依旧是慌忙地:“村长,不好了。村里的牛,刚才被天上掉下来的扫把星给砸死了。”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很快就有人将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刚才天上闪过一道红光,这孩子就出世了,他是个灾星啊!”
“没错,不能让这个孩子呆在这里。”
“把他扔了算了。”
“王家的,这孩子一出世,你媳妇就没了。紧接着村里的牛就被扫把星砸死了,这个孩子留不得啊!迟早会害死村里的老老少少。”
“没错。你媳妇没了,你还可以再找,但是这个孩子万万不能留下来。刚刚就克死了你媳妇和村里的牛。早晚还会克死你,也会克死村里人。还是快点儿抱到村子外面扔了吧,或者是抱到山里去喂狼。”
他们吵吵嚷嚷的在些什么,那会儿我根本听不懂,倒也不觉得害怕。
但是父亲看我的眼神却慢慢变了:“你这个扫把星,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你要害死我媳妇?”着就把我举过头顶。
此时一旁有人,连忙出声制止了父亲的动作。
他和父亲,我是个扫把星,不能死在村里面,否则晦气,让父亲把我扔到村外去。
父亲听从了那人的意见,在众人的陪伴下,抱着我来到了村外,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将我扔到了水沟里。
落地的时候很痛,水沟里的水很快就将我身上的毯子浸湿了,又让我觉得很冷,我很害怕,所以我又哭了起来。
村民们看着躺在水沟里的我,脸上皆流露出了解脱之色。
就连我父亲的脸上,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留恋和同情。他只是转身从地上掳了一些稻草,扔到了我身上将我盖住。
我躺在水沟里哭闹,但是没有人再理会我。
他们只是,要去牛棚看看。大家都在讨论,这牛死了,今后可怎么办?
“哎,再到镇上买一头吧。可惜了,那头牛正是有力气的时候,这么就被这扫把星给克死了。”
“快走吧,别在这儿呆着了,心沾染上霉运。”
“这牛死了,是不是每家每户把肉分一下?”
“分什么分?被扫把星砸死的牛,你也敢吃?”
“就是,一会儿把牛处理一下。明天买牛的时候,拖到镇上去把肉卖了,也能贴补一些。”
他们渐渐走远了,周围的声音也没有了。
我眼前的的稻草,突然被一股风卷开了,一名女子正站在水沟上方看着我。
她衣着胜雪,柳叶弯眉,明眸皓齿,肌如白玉,简直美极了。正是我刚才看见从天上落下来的人。
我躺在水沟里,虽然很冷。但是看见她的时候,却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她看着我,我是天煞孤星,必克六亲,一切与我亲近的人,皆不得好报。起点就是终点,任我修炼天赋再高,又有何用?
那时的我,同样不知道她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睁着乌黑发亮的眼睛望着她。
我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想让她抱抱我。但她同样没有理会我,转身离开了,我就躺在水沟里,不哭也不闹,我在期盼着,她会突然在出现在我面前。
不过片刻功夫,她又回来了。
一挥衣袖就将我从水沟里卷起。手掌一摊开,一股火焰将我身上的水汽烘干,但却不伤我分毫。我身上冰冷的感觉马上就消失了,变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她伸手一探,就将我抱在了怀里。我离她更近了,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十分好闻,不像之前父亲身上的那股汗味,这个人就是我的师傅苍明月。
她脚尖在地上一点,白云都似向我走来。
她一手抱着我,飞到半空之时,另一只手掌往外一翻,一把晶莹剔透的白色飞剑,出现在她脚下。踏在飞剑之上的师傅,还看来一眼躺在怀中我,自嘲自己是自找麻烦,还要看看我是不是真如传那般。着就化作一道流光,带着我朝天边飞去。
天还没有黑,师傅就带着我落在了一片树林之内。
手中剑看似随意的挥舞,动作轻柔,但是一道道剑气却从剑里飞射而出,落在了身周几棵树木之上。
剑气席卷着树木,一会儿就落成了两间房屋和两个草棚。
她收起飞剑,看着怀里的我,又低头苦叹自己要当娘了。她对我,她还有大好的年华,虽然觉得自己命很硬,但还是让我不要克死她。
我肚子好饿,本能的就想要吸点什么,将一个手指塞在嘴里,用力的吸吮着,同时眼睛还望着师傅。
师傅让我别这么看着她,她可没有奶水喂我。她将我的手从嘴里拽了出来,转身带着我飞进了身后的树林,身如鬼魅,亦真亦幻。
一会儿功夫,就抓来了一头刚生产不久的母豹子。
母豹子在师傅面前,被吓得瑟瑟发抖。师傅只是告诉豹子我要吃奶,只要它将我奶大,就可以让它离去。从此以后,我就吃上了豹子奶。
师傅看着我,要给我取一个名字。思忖了一会儿,想起了刚才捡到我的情景,眼中露出一缕哀伤之色。
“以后就叫茫吧,至于姓,还是算了吧。”
我一出生就注定欠了两个人的债,一个是难产而死的母亲,一个就是有救命之恩的师傅。
至于我的父亲,我并不爱他,也不恨他,只是过客。
师傅总爱看月亮,我问过她为什么?
她却和我,她的家就在那里。
师傅也会想家吗?她的家在哪儿?月亮上?
我会想家吗?我的家在哪儿?山村?
不,有师傅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在我的童年,师傅总是带着我玩,还总带着我在天上飞来飞去。我玩了累了,她就把我放到她床上休息,时间早的话,她就在旁边炼丹。
有时候我醒了,见她还在炼丹,我也不哭不闹,尽量不打扰她。后来她发现了,还夸我是个乖孩子。
但是这一切,也在慢慢的改变,师傅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不再让我和她一起睡,而是将我赶到了牛棚里去睡。也不让我和她一起吃饭,总是她先吃完我才能去吃。她开始不和我话,也不让我和她话。总是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若即若离。
当时我并不知道原因,后来我方才明白,师傅是在躲灾,而给她招灾就是我这个煞星,这就是我的命。
虽然师傅想躲,但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早晚会来。
在我十三岁的那年,师傅还是被人仇人找到了。在仇人来之前,早已算到这一切的师傅,就将我赶走了。
她潜移默化的将她的法宝,功法等一切能够托付的东西都给了我,将她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而我也终究没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