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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马上忠魂归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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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律的求救讯息发出之后一个时辰,整个西北要塞群都动员了起来。马原力排众议,孤注一掷,将手头能够收集到的所有机动兵力统统投入敦煌战场。这些军队先在敦煌城下集结,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取阳关,一路向玉门关进发。

马原亲自率领大军增援玉门关,联军包括原本驻守酒泉的晋军西北军团和马成(马原之弟)率领的家族法师团,原本驻守敦煌城的私军第二兵团(马原长子马破统帅)和第四兵团(马原第三子马升统帅)。马原的幼子马步武率领马氏第一兵团专程支援阳关。

马步武坐在马背上看着父亲率军向西北行去,心中不知滋味。从到大,马步武是四个儿子中最受疼爱的,父亲和兄长都总是把最好的东西让给自己,更是见不得自己受到半点欺负。哪怕如今国难当头,父亲仍然把自己分派到无关紧要的阳关战线上。即便再三要求增援二哥,也被驳回。二哥真是过分,求援也就罢了,居然还特地嘱咐不要自己去增援。这西北谁不知道我马步武带出来的第一兵团是最精锐的?连带我本人也是马氏最强的战将。不过马步武转念一想,父亲带了四十万大军增援玉门关,部都是骑兵,其中还有十万陷阵铁骑和五万魔骑,怎么看也是不会输的。

想到这里,马步武不再担心,调转马头跟上自己的队伍,一路向阳关行去。

从敦煌到阳关,骑兵路程只需半个时辰。马步武不由觉得这趟行军十分无聊,于是张弓搭箭向那西南方射出一箭,远处一只寒雀应声而落。马步武也不去捡自己的战利品,只是沉默着继续行军。

副将谢炽纵马靠近,道:“将军不必忧虑,若是阳关没有敌人,我们就过阳关,抄敌军之后,也一样可以立功。”

马步武不由眼前一亮,赞道:“还是谢将军知我心。”于是神气一整,加速行军。

暗夜里行军,天上连一点星光都没有,马步武不得不下令法师以法眼探路。然而很快天空就开始亮了起来,不过奇怪的是,今日里的太阳却是从西边升起的。马步武望着西方地平线上透出的光亮,不由得十分疑惑:“莫不是因我心有感应,居然见到了西边升起的太阳。”

谢炽:“将军切莫大意,事出反常必有妖。”

马步武指着天边道:“古书中也有记载红日西升的,你看这亮光,分明就是太阳嘛。”

被他这么一,谢炽也觉得十分奇怪。马步武觉得犹豫也无用,遂下令法师们先去探查。法师们领命去了。

不一会,几个法师慌慌张张回来,哆哆嗦嗦话也不出来。马步武不悦,再三追问,方才问出,原来这太阳是光明圣女米特拉的法相。法相已至,必然大战正酣。

马步武追问:“除了米特拉外,还有谁?”

“还有两人,米特拉与一人围攻另一人。”

“米特拉是完颜迪古的妻子,所以肯定是夫妻俩围攻一人。”

马步武又追问:“战况如何?”

问到这句,几个法师顿时大呼叫,痛哭流涕。

“哎呀将军惨不忍睹呀,突厥人攻城甚紧,岌岌可危啊!”

“米特拉夫妻无双,那一人马上也要战败!”

“我们还是撤把将军!”

“撤吧撤吧将军!”

马步武大怒:“为将行军,岂有临阵退缩之理?!你们几个,就在阵前施法,便将功折罪罢!”几个法师不敢再啰嗦,千恩万谢去了。

行军中,谢炽问道:“将军,米特拉夫妻何人可当?若是那人战败,我等前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马步武道:“正是如此,所以要抢在他们击败我方高手之前,救下阳关城!”于是快马加鞭,不再答话。

谢炽叹道:“不愧是马将军。”

这边阳关城头上正杀得火热,守军忽然望见后方浩浩荡荡的大军,不由大喜,急忙打开城门。城内街道上已经打得难解难分,一眼望去尽是冰冻的血污、杂陈的尸体,以及尸体堆中尚在杀戮的人们。以阳关一千守军能够杀到这个地步,已然算是功勋卓著了。接下来轮到我了!马步武心中暗暗道。马步武端平落日之枪,一马当先冲入城中。铁蹄无言,只是践踏。三千陷阵骑从东门一路杀到南门,由从南门一路杀到西门,城内突厥人以死顽抗,尽数殒命。

阳关城内肃清之后,马步武尚不过瘾,留下三千轻骑守城,自己率军出西门,直取城外的突厥大军。城外突厥军阵几乎无穷无尽,将士们起初尚有犹豫,但马步武仍一马当先。众将士顿时血性大发,高声叫道:“杀——”

马步武持枪在前,眼看黑压压的突厥军阵近了。突厥人已经严阵以待,弓手在内,枪盾在外,更外边是密密麻麻的鹿寨。距离敌军尚有一百五十步,已临两轮箭雨齐射。马步武怡然,一手端平长枪,另一手在长枪上一击,一阵金红色的冲击波立刻扩散开去,将天空中的箭雨统统震落在地。

时迟那时快,突厥法师释放的火球已经逼近这边。马步武节奏不变,两手紧握长枪,落日之枪上下翻飞,于间不容发之际将靠近的火球一一点破。马步武身后的铁骑浴火冲出,丝毫没有减速。马步武一边冲锋,一边以长枪破开身前的鹿寨,一路杀到突厥军阵之前。此时昆仑军团已经完稳固了阵型,密密麻麻的丈二长矛将整个阵列变成了恐怖的钢铁豪猪。

马步武神色不动,落日之枪向前突刺,金红色的气息从枪刃射出,一气扫平身前数十米。这正是马步武以落日之枪悟出的绝学“落日之息”。落日之息所过之处,销金蚀骨,生灵寂灭,马步武如战神下凡,四十昆仑军中无人能挡,一骑杀透中军。马步武在前,身后四万铁骑如刀切豆腐一般切入四十万大军阵列,没有丝毫畏惧。

那边地面上马步武在昆仑军中杀进杀出,斩将刈旗,无人能挡,怎一个爽字了得。金红色死亡旋风所过之处,各部将军忙不迭逃命,昆仑军指挥系统已被部打乱。

这边天空中,钟问鼎却早已陷入了苦战。与米特拉、完颜迪古拼杀三十个回合之后,已现疲态。不过米特拉夫妻一时也不能把他怎样,两边陷入了僵持。

钟问鼎叹道:“我钟某人好歹是天霜宫始祖级的人物,在这华夏之地论资排辈,也只有颜太初和东方璧可与相比。今日居然奈你二人不得,真是后生可畏啊。”

完颜迪古冷笑:“论辈分你确实可当始祖级,可是论功力,颜凤行他们也不比你差多少。”

钟问鼎冷笑:“我向来与颜太初平起平坐,你却拿我与他儿子比,真是不知所谓。”

米特拉笑道:“即便如此,钟长老你不也得忍一忍么。”话音温柔,但在钟问鼎听来却是极刺耳的。

这时,完颜迪古忽然注意到下方的战局有些不妙,注意到英姿勃发的马步武,不由皱眉,与米特拉:“此人留不得!我去捉拿他,你尽快解决钟老头。”

天上两人继续大战,地面上,完颜迪古踏火而至,挡住了马步武继续冲锋的道路。

马步武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狠角色,并不是自己可以一力阻挡的,甚至能不能逃掉都是个问题。不过既然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便不用担心他会危害战局。思虑已定,马步武拍马便走。

完颜迪古叫道:“竖子哪里走!”踏火跟上。

马步武胯下战马是紫雷神驹,不仅速度奇快,而且还能释放紫雷退敌,完颜迪古一时半会追不上。马步武见完颜迪古不顾军阵战局,一心要追自己,心中不再顾虑,只顾向阳关奔去。完颜迪古追到阳关城中,只见地上马步武的一件战袍。完颜迪古将之捡起,却不留神袍子是个陷阱,下面留了一地的紫雷。完颜迪古顿时被紫雷电得头皮发麻,须发焦黑,不由大怒,扔了袍子,不管不顾地追了下去,终于看见马步武穿城而过,竟然一路朝南,径直奔死亡之路而去了。

完颜迪古见马步武去了死亡之路,有些忐忑,不过耐不住心中怒火,咬牙向南追杀而去。

这边米特拉没了完颜迪古的帮手,被钟问鼎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又是三十回合后便收了法相,匆匆忙忙向西逃去。

钟问鼎哈哈大笑:“兔崽子还嘲笑我吗?”

此时阳关外的昆仑军已被完打散,四十万大军面对精锐的四万铁骑竟无还手之力。此时见自己主帅都逃了,便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马氏铁骑久战亦疲,谢炽于是收兵回阳关修整。

谢炽回城不见主将,只找到一件战袍。问将士当时厮杀经过,得知马步武竟然被逼上了死亡之路,闭眼哀叹。

过了一夜,谢炽不见人回。

到了第二日晌午,仍不见人回。兵士默然,白衣。

谢炽用皮革包裹了马步武的战袍,背在自己的背后,留下一千轻骑与伤兵在阳关,率余下万余出阳关北上玉门关去了。

玉门关下,马原以五十万大军对昆仑帝国突厥人二十万军队。但突厥人是骑兵步兵混编军队,马原麾下却是清一色的骑兵。五十万铁骑是实打实的钢铁洪流,在西北开阔的戈壁上,这就是死亡使者。马原手下没有任何一员将军是拓跋烈一合之敌,但马原毫无与拓跋烈拼猛将高手的打算,只是将五十万大军排开阵列,然后一齐冲锋。拓跋烈勇则勇矣,万人敌,亦或十万人敌,都不重要。拓跋烈起初还试图以武力阻挡钢铁洪流,但毫不济事,和五十万大军比起来,他身周的方圆十数丈就是一点不起眼的礁石而已。

而礁石再硬,总有被浪潮抹平的时候。

拓跋烈终于不敌,撤军。

西北军得胜班师,但谢炽第一兵团已到玉门关。阳关战局已定,西北尽皆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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