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飞鸿神庙的传承跟地球上的佛家一般无二的话，那是不是说他们也主修精神，而不修肉体？”
“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问过鸦谷，他虽然在飞鸿界有些地位，但他从未见过飞鸿神庙的和尚出手。据他说，神庙里有大量的护法，那些都是俗家弟子，相当于是神庙明面上的武力。至于他们暗地里还有没有神庙力量，他也不清楚，只不过飞鸿界流传的说法，神庙的住持和大住持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但从不显露。”
“这就奇怪了。如果他们有修为，而又不是为了自身的安危，那就是为了飞升？可鸦谷给出的飞升名单里，近两千年的历史上并没有神庙住持或大住持飞升的记录啊。难道是私下飞升的？”吕风扬对照之前收到的鸦谷给出的飞鸿界信息，心中疑惑更甚。
“我接一下鸦谷进来。”卫灵东说完之后，零号很快在他的远程示意下，将鸦谷的临时联络微端接入。
听完二人的疑问，鸦谷叹了口气道：“飞鸿界五大最强势力里面，孤血崖有至宝天鬼令，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空间稳定器；落仙门不但有至宝万葬珠，还有绝世功法天雷落神斩；天都陵陈家有火系至尊功法五焰诀，还有精血燃烧这种基因之力；凤哭门有金凤九转；楚源岭有天问长歌。除了孤血崖以外，后面四家这四大至高之力已经确定是基因之力，就来自于那个神秘造物主的基因改造。哪怕我们万兽山，都有万兽经。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飞鸿神庙有什么至尊功法或者宝物。他们的超然地位，似乎与生俱来，是上天给与的。在泉盛大陆的烂陀山，也就是飞鸿神庙在泉盛大陆的总庙所在地，他们每十年还会举行盛大的朝圣之旅。”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
“朝圣之旅？”
“是的，那几乎是泉盛大陆十年一度的狂欢，也是修者最大的聚会之一。无数人从四面八方赶往烂陀山参加朝圣，寻找自己突破的机缘。”
说到这里，他感慨道：
“原来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因为这种无私的奉献精神，才让飞鸿界所有修者敬他们如神，也因为这种奉献才获得了他们的超然地位，稳稳压住五大势力一头。不过，自从你们告诉我，飞鸿界是被某个恐怖的人或者势力生生造出来之后，我便多了许多疑惑，其中就有对飞鸿神庙的不解。我曾经怀疑过住持或者大住持就是你们发射的那艘远望一号的船员。不过这个猜测已经被吕总否定了。但是，我现在是绝对不相信飞鸿神庙的人没有修为了。即使我看不透，也不能说明他们没有，我想，那应该是以前他们通过某种方法隐藏了自身的修为。”
“飞鸿神庙的经书你了解吗？”
“没有了解过。我们万兽山和飞鸿神庙一直不太对付，我也非常不喜欢烂陀山的气氛，当年第一次去，我呆了不到一天就离开了，连登山朝圣我都没去。他们说众生平等，反对我们奴役异兽，说我们的路走岔了。但他们也只是私下里说说，并未对我们提出过什么处罚或者制裁，这也是我认为他们没有修为的原因之一。”
卫灵东心中颇为遗憾，他想问问鸦谷是否知道《华严经》，可惜这家伙似乎对佛家的东西一无所知。
示意零号让鸦谷离线之后，卫灵东将目光再次看向了眼前这本泛黄的笔记，他轻轻地一页页往后翻阅着，足足十多分钟才看完剩下的十三页内容。缓缓将笔记翻回展览时的页数，做完这些，他才抬起头，微微吁了口气。
“怎么样？”吕风扬背着的双手，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在下意识微微捻动着，他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希望卫灵东能从笔记中读出点不同的东西。
“孙柳志。”卫灵东说出一个名字，“他为什么要在最后留个这样的名字？是他出家前所用吗？”
“不是，”贺文韬解释道，“这本笔记的作者，据大雁塔的现任住持猜测，应该是一千三百年前的一位圣僧，叫宇空禅师。至于那位赠笔记给王元的老和尚，法号叫德正法师，俗家名没有查到。”
“这么近的时间都没有记录吗？”
“对方说没有登记，直接收留的。他是出家人，我总不好说人家撒谎吧。”贺文韬苦笑道。
吕风扬手指在长条桌上轻轻点了点：“那这个孙柳志到底是谁？”
贺文韬摇头：“抱歉吕总，大雁塔那边说没有这个人的任何信息。我们去相关宗教机构查过所有档案，也查无此人。”
“专家说墨迹一致，没有后来添加的说明和注解，那这三个字应该也是在当时写上去的。如果笔记作者是宇空禅师，那他让这个叫孙柳志的人签名在最后是什么意思？还是说这三个字也是他自己写上去的？”卫灵东眉头紧锁。
“应该是同一人所写，笔记专家鉴定后是这个结论。抱歉，我们能查到的只有这么多。”贺文韬解释道。
“行，没事，辛苦你们了。”吕风扬笑着冲他摆摆手，“这里就麻烦你收拾一下，东西要保管好。我们先走了。”
“这就走吗？您难得来学校，我已经安排教职工餐厅准备晚饭。”贺文韬挽留道。
“不用啦，谢谢。”吕风扬指指秦臻，“我和灵东要带着这个丫头回家一趟。晚上还要连夜赶回龙城。”
“那行，我就不留您啦，忙归忙，现在即使是异能时代，您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懂，老贺，这边你就多操劳，回头我再请你喝酒。”吕风扬张开双臂给了他个拥抱，完全不像是上下级。后者一直在外人面前对他保持着该有的尊重，此时显然有些尴尬。
蒋杏没来，蒋雪兼任了他的临时秘书，此时抿嘴笑道：“吕总，车已经准备好了。”
吕风扬朝贺文韬挥挥手，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吕叔，你这华院风水不错啊，当时没少花钱吧？”
车上，卫灵东玩笑道。
“灵东，你有话直说吧。”吕风扬推了推装饰用的复古半框眼镜。
“您布置这么长时间，想挽救林巧巧，我真的非常佩服您这种执着的精神，换做是我的话，即使有这个勇气，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卫灵东衷心赞叹道，“如果冯科把你写进里，那你是绝对的主角。”
“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老实说，是不是臻丫头让你哄我这个老光棍开心的？”吕风扬听到林巧巧这个名字，这次竟然出奇地没有不开心。
“真不是，我设身处地想过，您的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外人只看到你的风光，却不知道你在人后忍了多少寂寞，牺牲了多少休息时间。”
“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人人都有你这种共情能力，这个世界早就发达到不知道什么程度啦！”吕风扬笑道，“我顶多是个配角，如果这现实世界是本的话，恐怕你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为什么为什么呀！吕叔！”秦臻一听到吕风扬夸卫灵东，顿时高兴得不行，连忙叽叽喳喳问道。
“都说时势造英雄，因为磁场事件，我勉强算是被时事造出来的英雄吧。可是，里，主角往往是英雄，但英雄不一定是主角。你看射雕，看神雕，鹿鼎记，还有种种网络，里面都有很多英雄人物，水浒传更是有一百单八将！如果每个架构都成为飞鸿界那样的真实世界，那些英雄人物也不是那个世界的主角，因为他们还是在被那个世界的规则操控着，无力打破规则。”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
“同样的，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也许我在商场上是个主角。但是在异能时代到来之后，我是个真真正正的配角人物，我深深知道自己的命运，也许异能时代是我一手造成，但我绝对当不了主角。不是能力不够，也不是年龄太大，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左右着地球命运的进程。这种力量，我目前一无所知。寻找它的任务，就落在你的肩上。所以，你才是真正的主角。”
卫灵东摇头笑道：“我可不做主角，哪怕是里的主角，命运也是被作者安排着走的，我想自己的命运由自己做主！”
“谈何容易。”吕风扬叹了口气，“等你越了解物理学，你就会越倾向于去哲学里寻找心理安慰。这个世界的真相，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荒谬得多。”
“吕叔，你说，我们地球会不会也像飞鸿界那样，是被外星人凭空创造出来的？”秦臻突然异想天开道。
“你这个脑洞很多年前就有人提出来过，不过，现在还没有办法绝对否定这种猜想。现在也还有科学家在往这个猜想上努力，只不过生物进化学暂时没有找到证据而已。目前我们要搞清楚的，就是两件事：一个是异能的本质，这是我和唐老等人现在最迫切的工作。还有一个是入侵事件的真实原因，这个恐怕就需要灵东这个时代主角去查清楚啦。”
“那我们这趟风华学院是不是白跑啦？”秦臻嘟着嘴道。
“不算白跑，至少我们看到了笔记的原本，而且，灵东当时应该还有什么发现，只是没在现场说出来，对吧？”说话间，吕风扬将视线投向了卫灵东。
“也不好说是不是发现，我只是对孙柳志这个名字感觉十分怪异。所以当时在现场一直在苦苦思索。”卫灵东摇头道，“您也知道，我的万灵体每次觉醒，都会激活一部分潜藏的信息，或者说是记忆吧。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有没有写在我的记忆里。”
“哦？你觉得见过这个名字？”吕风扬精神一振。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特别打眼。也许是一种错觉吧，这样一个名字出现在一本佛经心得后面，确实很突兀。但我目前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