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赶紧去找五毒教。”刘芹转移焦点。
“想赶紧见着你的妹子麽?”凌波道。
“就说了是权宜之计。”刘芹道。
欧阳蜂再度嗅着鼻子寻找五毒教藏身处,在开封城内来来回回又绕了三圈,正当一行人决定放弃时,她们在小巷子中发现一名苗族小女孩正坐在地上啜泣。
女孩穿着粉红的纱裙,裙下露出白皙的小脚,皮肤细腻,与蓝鹊一样天生魅骨,只是额头更为圆润,一颗颗珍珠般大小的泪珠滚落脸颊,梨花春带雨,更加惹人怜惜。
凌波见到小女孩哭得十分凄惨,心下十分不忍,问道:“女娃怎麽一个人在这哭呢?”
“侬……侬不能和外人说话。”女孩看了凌波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啜泣。
“刘芹快想办法!”凌波心急道。
“我?”刘芹诧异道。
“你是蓝鹊的未来大哥啊。”凌波道。
“蓝姐姐的……大哥?”小女孩好奇地仰起头,一头乌溜的长发垂在肩膀,发饰金环与耳环发出细微的铮铮声。
刘芹暗暗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双眼与小女孩的视线平行:“我是五仙教蓝鹊的大哥,这就不算是外人了吧。”
“你骗人,侬从没听说过蓝姐姐有大哥。”小女孩收起泪水,莹然大眼眨了眨。
“是真的。”刘芹拍了拍胸膛。
“你看起来很常骗人。”小女孩说道。
凌波一惊,啧啧称奇:“这女娃娃有慧眼,一眼就看出你常骗人。”
刘芹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你是来帮忙,还是来添乱的?”
“没事,没事,请,请。”凌波拱手退步,让刘芹展现他骗人技俩。
“小女娃,我可是天下第一老实人,你五仙教的蓝姐姐就是看上我的忠厚老实,被我的诚意感动。”刘芹道。
“真的麽?”小女孩将信将疑,上下打量起刘芹。
“有身为证。”刘芹说着卷起了袖子,露出被毒虫啃咬的臂膀。
“这是大阿彩的咬痕!还有这是小青才会留下的螫伤。”小女孩立即发现了孰悉的痕迹,都可以一一叫出毒虫的昵名。
“这下总该相信我了吧。”刘芹道。
“侬信了你的邪!你被那麽多毒虫咬,代表你是坏人,蓝姐姐才会放这麽多毒虫咬你。”小女孩一点儿也没取信刘芹的说法。
“不,这是爱的印记。”刘芹幽幽道。
“爱……印记?”小女孩一愕。
“你年纪还小,是不会懂的。”刘芹假意望向远方,眉宇之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说与我听听。”小女孩十分早熟,立即燃起了兴趣。
“我抱着蓝鹊,不论她身上有何种毒虫丶何种缺陷也要克服,也要抱着她。这些咬痕,是我接受她一切的证明。”
“哇!”女娃娃甚是感动,原来刘芹是包容对方所有的情人。
凌波一张俏脸也羞得通红,原来刘芹也会说这等肉麻的话,他对妹子都有此浓情密意,怎麽都没听他对自己说。
她怎知刘芹说的“克服”,指的并非五毒教蓝鹊,是借此言志,为了某人想弭平正道与魔教的隔阂。
“信了麽?”刘芹道。
“你若是敢抱起侬,侬就信你。”小女孩向刘芹伸出双手。
“这有何难?”刘芹一笑。
“我的衣裙上也有剧毒,是我从含沙射影萃取的毒素,沾到一点儿,皮肤就会溃烂。”小女孩说道。
有道是:“含沙射流影,吹蛊痛行晖。”
刘芹曾听闻“含沙射影”是种奇特毒虫,其生活在浅水中,以毒液喷射人的影子,便足以使人生病。
欧阳蜂大力嗅着鼻子,似乎也闻到小女孩身上毒物的味道。
刘芹固然害怕这毒物造成身体永久的损伤,但原定的华山学剑被阻,调查左冷禅与五毒教的诡计就变成刘芹的第一要务,在寻觅五毒教无门的情况下,已无多馀时间浪费。
刘芹索性豁了出去,豪迈地张开手,搂住小女孩纤细的腰肢,抬起她轻巧的身子,绕了一圈。
“我相信你啦。”小女孩勾起刘芹的脖子,朝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刘芹反倒一呆,手中并无传来如抱住蓝鹊时的刺痛,觉得小女孩贴上来的触感娇嫩柔软,只是身上金环有些重。
小女孩衣裙的确藏有毒针,但她可选择是否要出手伤刘芹,在小舟上蓝鹊是因为经脉冻结,所以无法控制身上机关的施放,受到刘芹一抱反射性扣动了机关。
小女孩与蓝鹊感情甚好,此举主要目的是要试探刘芹的胆识,一个男人若是连这点勇气也无,那便配不上蓝鹊。
一试之下,发现刘芹确是一名豪爽大方的男子汉。
蓝鹊美艳无双,在大理那可是挤破了头,不乏众多的追求者,但蓝鹊都不假辞色。现在出现一个无畏毒物的男子,女娃很为蓝鹊高兴,一喜之下就亲了刘芹一口。
苗族女子敢爱敢恨,她又是未成年的女娃,自然无视儒家的繁文缛节。
凌波看了刘芹与女娃的亲昵之举,老大不是滋味,怎麽连一个小女娃进度都超越自己。
“你既然是蓝姊姊的大哥,我就唤你作大哥哥。”小女孩说完立刻撇过了头,神态扭捏了起来。
“那告诉大哥哥,你叫甚麽名子?”刘芹一边笑着一边将小女孩放下。
“侬叫何铁手。”小女孩说道。
“女孩子家为何取了名为铁手?”刘芹甚是不解。
“因为侬要继承五仙教的铁蜈钩。”何铁手语塞,泪珠又从眼角滑下。
“听闻铁钩是五仙教的绝学,那是件好事,又为何要哭呢?”刘芹道。
“练这铁蜈钩,必须将左手掌割去,装上铁钩。”何铁手说着往自己的手腕一划。
刘芹一惊,练五仙教的功夫竟如此邪门,居然要割下自己的手掌割去。
公孙止见何铁手的纤纤玉葱,白腻如雪,五枚指甲上还点着粉红的凤仙花汁,真让人心动,若是断去,当真可惜。
刘芹万分不舍,问道:“五仙教就没有其他武功可练麽?”
“蜈蚣钩取自南方的吴钩,是双刀刀法,一手握长钩,而另一断腕为短钩,其尖可淬毒,更可暗藏发射簧,旁人也夺不走此兵器,如今五仙教中在这之上的武艺怕是没有了,除非……”惜何铁手话语嘎然而止,连连摇头。
“除非什麽?”刘芹知道当中必定有转圜馀地。
“除非能寻回镇教三宝。”何铁手嘆道。
“三宝是门武艺麽?”刘芹问道。
“百馀年前,苗族三人各以一门绝技名震大理,团结抵御外侮,而成就了如今的五仙教。”何铁手道。
“听你语气,这三武艺竟失传了麽?”刘芹道。
“大哥哥可曾听过金蛇剑。”何铁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