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伦指着发出蛤蟆声响的怪物少女:“这孽子能够闻得毒物的气味,想必能找出身中剧毒的那位少侠。”
“孽子,原来这怪物是人吗?”
左劲英打量起这这头怪物,长发底下似拥有女子的人形。
“她是我二哥的千金。”欧阳伦道。
“你们根本没把她当人看,把她交给我,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左劲英喝道。
欧阳登躺在地上呻吟叫唤:“三叔就把那怪物交给他们,为了求生,我们白驼山可以接受这点牺牲。”
“好。”
欧阳伦点头,心中打得却是另一副算盘,将怪物少女交给左劲英,她之後将会获得自由,而这正是自己所期望的。
“解开锁链。”左劲英道。
“你认真?”欧阳蝶脸色一变,没有任何防范措施放开怪物少女,她将会失控,要抓住她得花费更多的人力。
“我从不说笑,解。”左劲英道。
欧阳伦向老马点头,老马遵照指令,直接松开手中锁链。
怪物少女感到铁炼垂下,先是一呆,随即扑向欧阳登。
铿锵铿锵铿锵铿锵铿锵铿锵铿锵铿锵……
锁链拖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声响。
转眼间,怪物少女五爪捏着欧阳登的头颅。
她想杀死这总是对她拳打脚踢的欧阳登。
怪物少女的喉咙发出古怪的笑声,五指用力,便要辗碎欧阳登的头骨。
“够了。”凌波一剑弹出,架在怪物少女的面前。
老马料想威胁对怪物少女无用,便要重拾铁炼。
怪物少女面对铁剑,却放开了欧阳登,在凌波身上嗅了嗅,闻到某种异香。
她将鼻子探进了凌波袖中,像一条狗在寻找食物。
“你藏了什麽东西在袖里?”左劲英道。
“袖子里的话,应该只有玉蜂针。”
凌波反手抽出一根上头喂有玉蜂螫毒的金针,在怪物少女眼前一晃。
怪物少女的视线盯着玉蜂针不放,头也随之左右摆动,嘴角流出口水。
“她这是怎麽了?”凌波问道。
欧阳伦只得略微说明怪物少女以天下毒物为食,具有“鸩羽之体”。
凌波将玉峰针递出,怪物少女张开血盆大口含住针,吸吮上头的毒素,像是在品尝天下第一美味。
“竟能食毒,真是一奇异体质。”左劲英奇道。
老马上前,拿出钥匙把束缚住怪物少女的枷锁打开。
左劲英不愿在浪费时间,用长鞭卷起刘芹留下的破旧道袍,摆在怪物少女鼻子前。
凌波说道:“带我们去找这衣服的主人。”
这衣裳曾被五毒侵蚀,留下不少气味,怪物少女似懂凌波的话,点了点头。
只见她仰起头,抽了抽鼻子,向东方奔去。
左劲英与凌波知道这怪物少女是她们追寻刘芹的最後希望,撤下白驼山四人,施展轻功赶忙跟上,杨顶天与锐金旗部众亦尾随三人的脚步。
白驼山四人先是一诧,没想到凌波与左劲英竟轻易驯服怪物少女为己所用。
老马颇感兴慰,欧阳伦则大喜,脑中一件崭新的计画成形。
怪物少女四肢的锁链无力束缚,放开脚步狂奔。
她时而四肢在地面,时而跃上树干,像只猿猴箭步如飞,轻盈非常。
没过多久,众人随着怪物少女来到一处岸边,远远便看到沉船与残骸,附近还有锐金旗的士兵守着。
左劲英摇头:“这里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凌波神色慌张,喃喃道:“这里是沉船处,但是人呢。”
左劲英长鞭仍卷着刘芹的衣服,再度扣到怪物少女鼻前。
“我们要知道这衣服的主人在何处。”
凌波将所有的玉蜂针拿在手中:“我把所毒针都给妳,拜托妳带我们找到刘芹。”
怪物少女咬住一根玉蜂针,细细品尝,接着仔细在地面嗅着上头遗留的气味。
她在河的两岸来回嗅着,然後在沉船下游五百尺处停顿许久。
众人发现此处有四具拖痕,与凌乱的脚印,料想这应该是成昆一行人的上岸地点,可是後续的脚印随着深入林间,便消失无踪,还是要依靠怪物少女的体质。
怪物少女转而往南行,在地上发现一把碧绿色的小刀。
“这是……”左劲英拾起小刀沉吟着。
“是五仙教采取毒物所用的小刀。”杨顶天道。
“一定是刘芹与那苗族姑娘留下来的线索。”凌波雀跃道。
“也有可能只是巧合。”左劲英道
“干嘛泼我冷水,我们都想找到刘芹不是吗?”凌波道。
“我是,但魔教在想什麽我就不一定了。”左劲英冷冷道。
杨顶天道:“阁下不信杨某人的为人?”
“我不是不信你的为人,我是不信整个魔教的为人。”左劲英直言。
“你想怎麽样。”杨顶天道。
嵩山派与魔教势同水火,历代许多嵩山派弟子死於魔教剑下,借用锐金旗的力量来找刘芹,对左劲英而言已是奇耻大辱,如今天鹰教插手让事情恶化,他已忍无可忍。
“多谢你一开始的协助,是时候该分道扬镳了。”左劲英舞起长鞭,在两人之间的地上划出一条线。
“喔。”杨顶天一笑。
“老实说吧,遇到袭击船只的天鹰教众,他们若没有一个好理由,我便杀了他们。”左劲英道。
“我向你保证,天鹰教若没有一个好理由,他们的人头由我亲手摘下。”杨顶天信誓旦旦道。
“话说的倒豪气,就不知实际行得如何。”左劲英道。
“接着。”杨顶天从怀中拿出一支令旗抛给左劲英。
锐金旗士兵一见杨顶天的举动,皆跪地叩首:“阳旗使万万不可。”
“这是什麽?”左劲英端详着这面小旗,旗帜通白,上头还有明教的火焰记号。
“是我锐金旗的信物,持此令旗如得我令,令如山重,即使是号令锐金旗取我性命,亦不会有任何犹豫。”杨顶天道。
“果然是条汉子。”左劲英见锐金旗的反应激动,知道是真物,也不由得敬佩杨顶天的胆色,居然肯将令旗交付与自己,竟是不怕自己现在就取他性命。
英雄惜英雄。
杨顶天也看得出左劲英性情如火,虽憎恨魔教,却不会趁人之为。
众人重新上路,随怪物少女来到一户破瓦空屋。
屋里有三人,蓝鹊与柳轻寒躺在炕上,头发仍湿,却是熟睡未醒,以及一位老婆婆正在桌前缝着一件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