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蓝教主叫我一声大哥,我死也甘愿。”江飞虹长叹。
刘芹心想叫大哥有何难,江飞虹是上了些年纪,这蓝凤凰年纪应该也与他相仿。
他可不知『大哥』二字,苗疆女子向来是只叫情人的。
接着,客栈掌柜拿着张纸给了刘芹,他一看,却是张帐款单。
“多谢,一共是九百三七两银四十个铜钱。”
“怎麽,江飞虹喝的酒你找我收!赌局是洪七输了。”刘芹道。
“方才问过洪帮主的意思,她说赌局是你害她输的,由你负责。而且将来传你武功,你也算是她徒儿。”掌柜道。
“这徒儿还有未来式的麽!”
刘芹气得冲出客栈,要与洪七理论,却见客栈外的那张桌子上空荡荡,洪七不见人影。
寒风一吹,叶子飘上了桌,不胜唏嘘,洪七硬是留了个烂摊子给刘芹。
“可否赊帐。”刘芹万念俱灰。
“小本生意,恕不赊帐。”掌柜严肃道。
“我把凌波抵押在这,可否延一延。”刘芹道。
“以凌姑娘的手艺,小店担当不起。”掌柜想起厨房的惨状,心有馀悸,深怕凌波又烹饪出黑暗料理。
刘芹抓住对方软肋:“你若不让我延期,我就把凌波留在这,让她帮忙服侍你们的客户。”
掌柜慌张道:“延期而已,延,当然可以延。”
刘芹转头就走,决定下次看到洪七,定要让她吃完整份的叫化鸡(凌波特制)。
三人步出客栈,走在大道上,却见前方街上仍是灯火通明,虽是夜晚,行人与摊贩挤满街。
凌波好奇道:“现在戌时,怎麽摊贩都还没收啊。”
“这是开封的夜市,北宋设立,现在金人执政,因为可带动经济,所以也并未禁止。”
左劲英细细讲解,语气却带着一丝兴奋。
开封古城大街小巷店铺林立,早市繁华,夜市热闹,买卖昼夜不绝,是黄河流域重要枢纽。
“咱们绕路吧。”刘芹比划着一个圈,夜市拥挤,从此路过,得耗费不少时间,而丐帮弟子藏身处却刚好在夜市尾。
凌波一双水灵大眼直望着夜市摊贩,建议道:“两地最快的距离,绝对是直线,我们就这麽穿过去吧。”
“我看妳是想逛过去吧。”刘芹看破凌波小伎俩,摇摇头。
“只是看一下,拜托刘芹我知道你人最好了。”
凌波大半辈子幽居在活死人墓,从没看过这麽热闹的集市,花红酒绿,笙歌沸腾让她大起玩心。
“只会这个时候说我人好,不行。”刘芹回绝道。
“小气。”凌波扁嘴。
“我们赶时间。”刘芹道。
“只是一下子,在我们给江飞虹答覆前,他应该不会自杀。”凌波道。
“若左师兄同意,我也就不反对。”刘芹指望冷酷的左劲英来主持个公道。
“逛逛无妨。”左劲英眼睛撇向一侧。
刘芹表情僵硬,没想到会从左劲英听到这个答案。
“耶!”凌波乐得拍手,手舞足蹈了起来。
“左师兄你……”刘芹道。
“若凌波姑娘一直叨叨念念,後面的任务也不好办。”左劲英连忙解释道。
“左师兄果然是顾大局之人,还不多谢他。”刘芹向凌波道。
“谢谢T山派果然比衡山派大气的多。”凌波道。
“哼,还有我们只是看看,可没钱……你有没有在听。”
刘芹交代着,凌波却一溜烟钻进人群之中。
“没有!”凌波在人群内向刘芹挥着手。
“这妮子……”
刘芹赶紧追了上去,发现凌波在停下卖冰糖葫芦的摊贩前面,大眼盯着一串串裹着红色糖衣的山楂。
“这就是冰糖葫芦麽。”凌波第一次看见冰糖葫芦的实物,左右研究了起来。
“那是给小孩子吃的,姑娘你好像超龄了。”刘芹道。
“什麽!”凌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踢了刘芹一脚。
凌波轻功快,刘芹甚难躲过,而凌波手下未留情,其实刘芹一天捱下来,脚胫已满是瘀青。
左劲英见状,察觉到了凌波力道,忧心道:“刘师弟你的脚没事吧?”
“不碍事。”刘芹苦笑。
凌波撇嘴骂道:“他是自作孽,怨不得旁人。”
左劲英点头,目光忽被另外一家摊贩的货物吸引。
凌波大眼望着冰糖葫芦,又回眸看向刘芹,报以热切的目光。
“看我做啥,我可不是冤大头。”刘芹还背了洪七的债,可没闲钱买这些东西。
“我想吃。”凌波央求道。
“找左师兄拿钱去。”刘芹转头却看到左劲英正在另一摊挑着白玉镯子。
刘芹脸一歪,左劲英在他心中的冷酷形像大崩毁。
左劲英发现刘芹正瞧着他,十分慌张地将镯子放下。
“开封虽在嵩山山脚,但我也从未来过,很是新鲜呢。”左劲英嘴角笑了笑,连声解释。
刘芹点头:“原来左师兄也有如此兴致,那便逛吧。”
“左师兄,我能买这个吗?”凌波软声问道。
“几岁人了,什麽门派,还学叫左师兄?”刘芹道。
“刘师弟小气得紧,帮帮我。”凌波道。
左劲英十分大气,帮凌波掏钱买了冰糖葫芦,凌波一蹦一跳,手里拿着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滋味刺激味蕾,露出奇特的表情。
刘芹与左劲英相视一笑,觉得像是在带一个大孩子,刘芹心想也不差这一个时辰,索性放松心情,不再一昧赶路。
戏子搭了个草台唱戏,歌女拉着胡琴唱曲,可谓五花八门,令人眼花撩乱。
三人一时之间都忘却了俗事,夜游开封集市。
凌波被石桥上的围观人群吸引,纵身跃到了最前头,发现是一群杂耍戏班。
却见一名假道士正变着戏法,手里虚晃着一个麻布袋,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将一个漂亮的苗疆姑娘兜进袋子。
“百变捆仙索,乾坤一气袋。”
假道士又将袋子朝天转了三圈,便解开绳子,众人见麻袋一空,苗疆姑娘却是消失了。
凌波感到十分惊奇,想到刘芹的武功也与这戏法一样目不暇给,向身後道:“刘芹,那变戏法的跟你衡山功夫比,谁厉害些。”
半晌,身後却无人回应。
“人呢?”
凌波左一瞧,右一晃,刘芹与左劲英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