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钱便能解决?”凌波道。
“你有钱吗?”刘芹道。
“没有。”凌波道。
“所以唯有找净衣派讨?”刘芹道。
“净衣派只服洪帮主。”小乞丐道。
“若把洪七唤醒,他输了,江飞虹岂不了无牵挂,即刻殉情而死。”刘芹摇头。
“江大侠,你就不能认输麽?”凌波道。
“你是叫我别死吗?”江飞虹道。
“当然。”凌波深知情苦,她所服侍的林朝英苦等王重阳三十年,也是痴心不悔,甘愿幽居活死人墓,只为等待情人回眸。
“我不能不死。”江飞虹道。
“为何?”凌波道。
“只因正邪不两立。”江飞虹神色痛苦。
“点苍是名门正派,却不知邪的又是何人?”凌波道。
“五毒教教主蓝凤凰。”江飞虹道。
“她就是你的心上人?”凌波道。
“云南大理有三大门派,段氏丶五毒丶点苍,而五毒加入明教,四处扩展地盘,威胁到了大理国,然而大理皇室血脉便是段氏,皇子段智兴请求点苍协助大理剿灭五毒教。”江飞虹道。
“点苍身为正道,所以你里外不是人,便弃了掌门之位?”凌波道。
“然而我一手调教的七个徒儿与蓝姑娘为敌,我实在无颜见蓝姑娘,惟有一死。”江飞虹道。
“你这蠢货!”刘芹愤而大吼。
“什麽?”江飞虹被刘芹突如其来一骂,有些愣了。
“聒聒噪噪,本以为你是伤心欲绝一心求死,没想到只是庸人自扰,无病呻吟。你既然贵为一派掌门,具有武力丶人脉丶影响力,何不拿来救你的蓝教主。”刘芹道。
“怎麽救?”江飞虹问道。
“辅佐她,帮助她,暗中予以援手。”刘芹道。
“但是各路英豪会抨击我点苍派,我派的名声将一落千丈,我将成为千古罪人。”江飞虹道。
“五毒教在大理孤立无援,蓝凤凰会死,她的颈子将会被抹开,而你本来有机会能救她,对我来说,你才是千古大罪人。”刘芹道。
“我……”江飞虹无言以对。
“你放弃掌门之位寻死,便是放弃了蓝凤凰,还说你喜欢她,我呸!”
刘芹想法很简单,为了挚爱之人,哪怕要与武林为敌,亦在所不辞。
凌波吓得呆了,不知刘芹为何这麽激动,但知晓他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刘芹叹气,他不小心将自己的企图投射江飞虹身上,以江飞虹原本掌门身分和处境本能助他一臂之力,但若此人个性如此窝囊,只是想寻死逃避,对自己无用。
“把洪七吵醒。”刘芹向凌波示意道。
“认真?”凌波道。
“无数丐帮帮众的性命,与只有一个想死的蠢货,要帮哪边很明显了。”
刘芹拔出剑来,挑动剑尖,拿捏劲道,径自往洪七鼻头冒出的泡泡刺去。
洪七头一歪,刘芹的剑落空,只削中了她几根发丝。
凌波见刘芹出手,也决心先帮丐帮弥平中毒之事,袖口飞扬,射出一根玉峰金针。
飕!
伴随着细微风声,射向洪七小腹“神阙穴”。
玉峰针为六成黄金四成精钢所制,细如毛发,极其极软,灌输林朝英的独门内功,可杀人於无形。
却见洪七腰肢微摆,闪过玉峰飞针。
刘芹皱起眉头,本以为凌波这针一定会命中,怎麽会让洪七给躲掉了。
“她究竟是醒着,还是在熟睡?”凌波好奇道。
“似醒非醒,如梦似幻。”刘芹喃喃念道。
小乞丐点头,道:“是我丐帮的睡梦罗汉拳。”
凌波好胜心起,决定要破一破这奇怪的武功,但怕玉女剑法会伤着洪七,使出了“美女拳法”。
凌波是步步生莲,身姿婀娜妩媚,令客栈众人拍手叫好,看得如痴如醉。
美女拳法每一招皆取自古代美女神态,灵巧飘逸,气韵端庄,各有巧妙变化。
凌波霎时使出一招“掌上燕舞”,飞跃至桌上,由上而下向洪七一连踢了十三脚。
踢踢踢踢,踢踢踢踢,踢踢踢踢,踢踢踢踢蹬,招招快绝。
闪闪闪闪,闪闪闪闪,闪闪闪闪,闪闪闪闪躲,招招落空。
凌波密集发招,额头冒出豆大汗珠,不禁累得停下歇息。
“你怎麽不攻击了?”凌波埋怨刘芹。
“洪七身布满内劲,我们一发招,他的肌肉条件反射,闪过了凌波快绝连招。”刘芹分析道。
“她外功很强,赤手空拳打不过。”凌波敬佩道。
“但用剑怕会伤了她。”刘芹知道玉女剑法有机会能唤醒洪七,但没准她的身上就多出一个透明窟窿。
“只能攻击她的要害了。”凌波捏起拳头,细细观察洪七武功罩门。
“那便要攻其食指。”刘芹道。
“食指为何会是要害。”凌波道。
“素闻洪七嗜吃如命,一嗅美味,食指大动,定会醒来。”刘芹道。
“这儿是客栈,佳肴美味薰鼻,也没见她转醒。”凌波道。
“洪七重义,这赌约想必对她极为重要,这美食定然不能落了俗套。”刘芹道。
“什麽样的美食?”凌波道。
刘芹转而问小乞丐:“我问你,洪帮主喜欢吃什麽?”
“吃鸡。”小乞丐想一会说道。
“大逃杀?”刘芹道。
“叫化鸡。”小乞丐道。
“我没听过叫化鸡,刘芹你会煮吗?”凌波道。
“你问我会不会?我可是特级厨师刘昂星的後代。”刘芹神气道。
“刘昂星?谁啊?何者你乾脆说是汉高祖刘邦的後代。”凌波道。
“嘘!别大声张扬。”刘芹压低音量。
“你到底煮是不煮。”凌波没好气道。
“我没学过煮菜。”刘芹道。
“欠揍。”凌波骂道:“哼,我好歹也服侍小姐三十年,由我來下廚。”
“你煮过些什麽?”刘芹道。
“水煮白菜丶水煮萝卜丶水煮鸡蛋丶水煮菠菜丶水煮芹菜丶水煮茭白丶水煮丝瓜丶水煮香菇……”凌波道。
“这可是叫化鸡,不能用水煮。”刘芹从头到尾只听到水煮兩個字,隐约感到不妙。
凌波向客栈借了厨房,向小乞丐问了烹饪“叫化鸡”的方法,不拔毛裹泥开始烤起鸡来。
刘芹在外等待,却看客栈厨房忽地浓烟传出,三四名跑堂伙计神情慌张,拿着水桶赶紧抢入内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