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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深宫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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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明日便要跟着戏班子进宫,今日一别便是死别,王爷的大恩大德草民此生无以为报,只盼来生再为王爷做牛做马。”王硕恭敬的匍匐在地,对着燕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他额头撞击地面的闷痛声。

燕王眼露怜悯的看着他,待他磕完头才叹道:“起来吧,你义薄云天本王很是钦佩,豫妃仙逝这么多年,当年未央宫中那么多人,唯有你还想着为她报仇。如今本王拖家带口,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成事就全靠你自己了。”

王硕闻言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扶着桌角起身,对燕王拱手道:“王爷恩德王硕永不敢忘,豫妃娘娘对王硕恩重如山,想娘娘枉死这么多年,那贱妇却成了当今太后,草民每每想起都觉得心如刀绞。可恨当今陛下认贼作母,糊涂了这么多年,连自己亲娘是谁都不知道。”

“意氏一族手握重兵,意氏当年把持后宫威胁朝堂,即便是先皇也受她钳制,可怜豫妃一门忠烈最后却含冤而死。”燕王深深的叹了口气,提起豫妃时他的脸上满是真切的怜悯。

想起当年豫妃满门含冤而死,王硕老泪纵横道:“可怜小主子一出生便被那贱妇偷走,虽说如今成了一国之君,可却也喊了那贱妇近四十年的娘。草民一想起可怜的豫妃娘娘,这心就恨得快要泣血。”

书房内的对话,除却燕王和王硕,再无第二人知情。而皇帝真正的身世,只怕除了燕王和意太后,再无第三人知晓。王硕只知道豫妃当年生了一个儿子,一出生就被意太后抱走,却并不知道意太后紧接着也生了一个儿子,豫妃的儿子便没了用处,根本没机会长大。

但这些深宫隐秘燕王会对王硕说吗?自然不会,他不仅不会说,还会助王硕进宫面圣,从而离间太后和皇帝的感情。谁说亲生的母子离间不了,这天下就没有离间不了的感情,哪怕是生死相许。

太后看戏能够作陪的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命妇,张侧妃也在邀请之列,甚至太后还钦点了杜月娘的名字,张侧妃本不想去,又怕太后较真派人来府上请人撞破杜月娘假流产的事,只好选了一套素净的衣裳换上。

“太后请你去看戏?”燕王信步走进,见张侧妃愁眉不展的坐在铜镜前,取过托盘中的点翠金钗为她插上。“为何皱眉?”

张侧妃坐着没有动,抬手抚摸发髻上的金钗,透过铜镜认真的看着燕王,“王爷觉得妾身该去吗?”

“太后邀约,你自然该去。只是小月儿刚失了孩子身子虚弱,你替她向太后陪个不是。”燕王从怀里掏出一个鸽子血的手镯,托着她纤细的手腕轻轻替她戴上。“那块鸽子血的原石本王存了十几年,上个月命人掏出两枚镯子,一枚给了小月儿,一枚留给你。剩下的留给工匠看着做些首饰上的点缀,过几日做好了就会给你送来。”

望着手腕上多出来的鸽子血手镯,张侧妃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嘴唇一阵蠕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多谢王爷。”

闻言,燕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挽着她的手起身朝外走,笑道:“别怕,太后又不是洪水猛兽,吃不了你的。更何况今日这场大戏,皇后娘娘必定会作陪,你们姐妹两在一处也好有个照应。走吧,本王今日要进宫陪陛下垂钓,顺便等你一同回府。”

“王爷也要进宫?”张侧妃抬眸看向他的侧脸,这个男人她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可他的心思她却从未看透过。别说她无法看透,便是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先王妃,怕也从未看透过。

燕王扶着她的手将她送上马车,踩着脚凳跟着进了车厢,笑道:“自然,陛下钦点本王陪他垂钓,这等殊荣本王可不能让给旁人。”

他若不进宫,如何看得到即将上演的深宫大戏?他深知帝王心性的多疑,但凡只要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意太后今后的日子都别想有多好过。对他燕家血脉出手,就得付出代价。太后又怎么样,没人能是例外。

燕今歌回来的时候,杜月娘正捧着肚子斜靠在窗前的软榻上打瞌睡,小脑袋搁在抱枕上点着豆子,整个人被包裹在金色的阳光中,细细的柳叶眉微微蹙起,不知是因为睡得不舒服还是做了不好的梦。

“世子。”白露坐在杜月娘的脚边,用小锤子砸着核桃,猛地见眼前一黑,刚准备跳起来攻击却发现是燕今歌,忙收了锤子起身退到一边。

燕今歌俯身抽走杜月娘手心的兵书,任由她抱着软绵绵的抱枕,想将她打横抱起送到床上去睡,岂料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吵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着。”杜月娘揉了揉眼睛,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个没忍住挺直脊背在他美玉无瑕的俊脸上吧唧就是一口。

声音之响,连门外牵着宝儿学走路的马氏都听得一清二楚。听着屋内的声响,马氏好笑的摇了摇头,叹道:“这傻孩子真不知羞。”

青衣闻言嘿嘿一笑,蹲在前面张开手臂引着宝儿,对马氏笑道:“世子和世子妃感情深厚,干娘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是。”

“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一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我这心啊就不踏实。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也没办法相信,想要害月儿的人竟然是太后娘娘。”提起之前的事,马氏的脸上就满布愁云,被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记恨,月儿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见她满脸愁绪,青衣一把接住晃晃悠悠扑进他怀中的宝儿,笑着宽慰:“干娘无需担心,王爷不是说了么,此事他自会办得妥当。我进王府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王爷这般生气,想来他心中是有对策的。”

“心中有对策又能怎样?对方可是当今太后,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唉,要早知道来封都会发生这么多事,当初我就该拼命拦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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