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徐氏就不屑的讥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宝儿不是他的儿子，我想说的是难道燕世子就不想知道当初杜月娘是怎么怀上宝儿的吗？”
其中曲折如何，千衣心里自然清楚无比，此刻见徐氏似乎知道些什么，上前一步就要阻止，却被燕今歌抬手拦住。“主子，事关世子妃清誉，岂能容她血口喷人。”
“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杜月娘淡淡抬手，神情冷漠的看向站在对面的徐氏。
她倒是第一次见人不远千里而来，只为当面说她的坏话。徐氏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有闲情逸致了，尤其如今她的女儿还被关在牢中等着秋后问斩。
徐氏被她的眼神刺得心脏一缩，挺直了脊背强撑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你可别后悔。”
“在你说之前，本世子有两个问题想问你。”燕今歌突然出声，打断了徐氏即将开口的污蔑。
本来背得滚瓜烂熟的话，被燕今歌一打岔瞬间忘了一个干净，徐氏郁闷的看向燕今歌，不敢轻易得罪只好闷声闷气道：“燕世子请说。”
“从安城来到封都，你走了多久？”燕今歌冷声道。
徐氏一愣，不懂他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如实道：“三天。”
“你可会骑马？”燕今歌又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直将徐氏问得一头雾水。
“不会。”徐氏老实的摇头，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是出身富贵人家，怎么可能会骑马。“燕世子问这些做什么？”
燕今歌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杜月娘，“我问完了。”
这是轮到她的意思吗？杜月娘心领神会，抬眸淡漠的看向徐氏，冷声问道：“带你来封都的人可告诉你，就算你办成了他交代的事，你女儿也等不到哪一天？”
“你胡说！”徐氏下意识的反驳，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即黑着脸怒瞪着杜月娘。“你诈我？”
“我需要诈你吗？安城城主林恩忠见到世子都要下跪行礼，你们在安城的一举一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飞鸽传书给世子。而救杜采芩，哼，不过是世子一句话的事。”杜月娘高抬下巴，冷冷的看着她。
徐氏动摇了，如果是以前，她定然不会这么容易动摇，可在见识过燕王府的富丽堂皇之后，她半点都不怀疑杜月娘说的话。“你们真的能帮我救采芩吗？”
“救杜采芩？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杜月娘淡淡抿唇，水眸嘲讽的看向徐氏。
见她出尔反尔，徐氏急了，急忙跪了下来，对她磕头道：“月娘，不，世子妃，求您看在同样姓杜的份上，救救采芩吧，她是被冤枉的，那个该死的门房是自己摔死的，和她没有关系呀。”
杜月娘不为所动，所有作奸犯科的人在被抓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即便铁证如山就在眼前，也一定不肯认罪。
就比如宁曦儿，明明她就放火烧了墨梅园还对她痛下杀手，可有了宁贵妃作保，她立刻大喊冤枉，即便众目睽睽又如何，即便铁证如山又怎样？！不过，想起宁曦儿，杜月娘嘴角浮起一抹讥诮，想来这两天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毕竟她亲手调制的痒痒药可没那么好解。放火杀她，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背靠宁家又如何，有本事解了她的独门秘药呀。
徐氏一直都在看着杜月娘，见她突然面露诡异微笑，心立刻慌了起来，往前跪行两步带着哭腔的恳求道：“世子妃，求求您大方慈悲，看在咱们同出一门的份上，救救采芩吧。她真的是无辜的，自从从凤阳山庄回来之后，她整个人就魔障了一样，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如今又被关进了大牢判了死刑，可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求世子妃大发慈悲救救她吧。”
望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徐氏，杜月娘眸光始终冰冷清明，冷声道：“想我救杜采芩可以，但我有条件。”
“我懂，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对方给了我这包蜜饯，说只要我骗你吃下去，她就帮我将采芩救出来。月娘我也是没有办法，但凡我还有其他的办法，我也断然不会来找你。”徐氏又开始哭，抽泣着从袖子拿出包着蜜饯的纸包，举过头顶递给杜月娘。
瞥一眼徐氏手中的纸包，杜月娘并没有接，而是冷笑，“事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看来杜采芩的命在你心里也没有多重要。”
她说的就是实话呀，徐氏懵了，跪坐在地上哀嚎，“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家奴与我联系，也是那个家奴带我来封都的，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位贵人在帮我。”
包着蜜饯的纸包被白露送去王府的老大夫那里，老大夫打开蜜饯闻了闻，脸色立刻大变，对白露斥道：“这种肮脏东西怎么能带进府来？”
“这到底是什么？”白露被训得一脸懵，奇怪道。
老大夫见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即皱眉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见老大夫脸色严肃，白露不敢隐瞒，将徐氏的事都说了，越说越见老大夫脸色阴郁，忍不住问道：“你还没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麝香软膏腌制的蜜饯，这东西老朽在十年前见过。”老大夫满脸痛色，语重心长道：“世子妃如今怀有身孕，这种肮脏东西千万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惊了胎谁也担当不起。”
白露闻言脸色大变，转身就要朝水榭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拉着老大夫的手腕将他拖到了水榭中。“世子妃，老王先生知道这蜜饯的来历。”
“是吗？先生请坐下说。”方才徐氏朝她面前冲的时候，杜月娘隐约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气。
老王先生没有坐下，恭敬的行了礼，对燕今歌拱手道：“世子，这是麝香软膏腌制的蜜饯，其中麝香的量极大，这小小一颗便能让妇人滑胎，两颗足以伤及妇人根本，从此无法生育。老朽以为，这种下作的肮脏东西切莫靠近世子妃，以免惊扰了世子妃腹中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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