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学武愣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凌夜，道：“姐姐会不肯为灵动喊魂吗？”
凌夜看他一眼，又看了看苏爷爷苏奶奶，道：“这个事我说不清楚，总觉得阿姨的反应，跟一般做娘的有些不一样。灵动……除了阿姨……嗯，要不到时候你们安排几个人，陪着阿姨……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你们还是商量一下，看谁愿意借命给灵犀吧……”
严学武朝四周看了看，道：“我是她的舅舅，就由我借命给她吧……”
“不行！”还没等凌夜开口，严学武身后，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就喊了出来，“她有娘有老子，哪里轮得到你！”
“文斌，你也听到凌道长的话了，姐姐姐夫可能遇到什么事了……我这个做舅舅的，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严学武叹了口气说。
“我不同意！灵犀又不姓严！说是‘借’，命借出去还能还回来啊？再说了，就算姐姐姐夫他们遇到了什么，灵犀不是还有叔叔，还有姑姑吗？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了！”那个叫文斌的女子道，“什么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敢借命出去，我就跟你没完！”
“文斌……”严学武道，“没听到凌道长说‘娘亲舅大’吗？好啦，不就是少活五年吗？拿五年换灵犀多活几十年，值得……”
“值什么值得？那几十年又不是活在你身上！”文斌冲到严学武身边，将他拽得站起来，“跟我走，我们回去！苏家那么多人，轮也轮不到你掺和。”
“文斌，别闹了……你也知道，我姐这些年没少帮衬我们，就当是还她一份情……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啊……”严学武将那女子拉到身边坐下。
刚松开手，那女子又站起来，冲到凌夜面前，咬着嘴唇道：“凌道长，你……”
凌夜打断她的话，道：“你是苏灵犀的舅妈吧？我理解你的心情……最后你们和苏家怎么决定，我也不干涉。不过，有些话我可以跟你说说。道家谈因果，既然是‘借命’，有借有还才叫借。就算这辈子不还，下辈子也会还。
另外呢，人的寿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拿苏灵犀来说吧，按照命理来说，她能活到八十多岁……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十八岁还不到，要是没有人肯借命，她就必死无疑。要是有人肯借命呢，她又多了五年的命……实际上一个人能在世上待多少年，是说不准的……”
文斌瞪着凌夜看了一会儿，道：“要这么说，你借命给她好了……”
凌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瞒舅妈，我要是能借命给她，当然愿意……说句无耻的话，能跟你家那么漂亮的外甥女扯上因果，我是做梦都想……不过，你不知道，陈道友应该清楚……在场的这么多人，只有我是无法借命给她的。”
文斌扭头朝陈道士看过去，诧异道：“陈道长，刚刚凌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道士轻笑道：“怎么说呢？年纪大些的应该都听说过，张庄有个人是天生童子命吧？那个人就是凌真人了。童子命天生无命魂，在世上只能待七年。换句话说，凌真人的命早就没有了，还怎么借命给你外甥女？”
“你，你没有命？”文斌大吃一惊，“那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鬼？”凌夜笑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商量好，到底由谁借命给灵犀。”
王小虎开口道：“你们苏家要是没有人愿意，我借命给她好了！”
这一声立即吸引过去不少人的眼光，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开口说道：“长得跟二师兄似的，灵犀姐姐才不要你的命呢！”
聂泽越一听，哈哈大笑：“肥猫，听到了吧……”
“闭嘴！”吴茜怒斥道，“这个场合大笑，一点素质都没有！”
凌夜道：“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有了肥猫刚才那句话，这就不是丧事了……那个，陈道友，麻烦你们先去将房间和堂屋清理一下。等一会儿我在房间里开坛做法，供案上三柱清香，一叠黄钱，一碗清水，不要多余的东西。”
“好……”陈道士答应着，招呼马道士、毛道士先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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