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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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请!”风云交错,关系复杂,有张居正儿子张敬为在这儿压场,这酒宴勉强算是摆开了。..cop>其实暗流涌动,像蒋铮对张敬为就很不往眼里看,但只是一笑并不多说,松江由于它的棉纺业衣被天下能赚钱的地位,越发受一些官员的重视,在这儿考成法难为不住他们——虽然考成法没施行,但风早传下去了。

“请,感谢世贵破费,给我们大家做这个东啊!”

人群里的徐同知,见人们各有心事,他生性向来恬淡,首先向严世贵说话了,笑呵呵的:

“也得感谢你认真的铲除倭寇,除你之外真没人做到这样!小女徐媛的生意,才能得以维系下去,来小媛再过来谢谢大人,真的不容易啊。”

“您客气了,我真的只是恨倭寇而已。”

严世贵客气着,不过他真骄傲,他多亏手里有火枪,这种神奇的武器,能被他用一颗匠心研究出来,看来这都能成官场利器。

眼前一花,徐同知女儿徐媛,穿戴得落落大方,笑语莹莹的和严世贵之妻宋兰娇打得火热,姐妹花般,已经飘飘一拜:

“严大人,徐媛在这儿郑重说声谢谢了!代表松江的小织户,我还有件礼物要送你。”

“哦?”大家也都跟着起哄,“都是男人给女孩子买东西送礼,这回,世贵真是人缘好极了!”

“人真是少年得志啊!”

“世贵才不过二十岁,就能那么得女孩垂青,将来绝对是官运恒通,宏图无量呢!”

“快看看,这是什么礼物,我们大家也都跟着看看!”

严世贵被捧得脸上发红,心里暗埋怨,徐媛要送礼,这可没跟他提过。

再说随便接受太重的礼,当官的也不适合吧?

人们见徐媛大方的一笑从旁边一小包打开一件小衣物:“这是一件百家衣,一种为婴儿祈寿的服饰。用向各家乞讨来的零碎布帛缝制而成。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也祝愿严大人和宋大小姐,早生贵子,将来福寿康宁!”

“哦!”人们都欣慰的笑了,这礼物不错,又是纺织业给这行官的心意,但有好事的张敬为笑了,“你这丫头心意挺好的,就是送的早了些,还不知道你们的小大人,和大小姐有没有动静!”

“噫!这得问他们!”

场面一时热闹了起来,松江知府许文强也端起酒杯:

“感谢世贵的款待吧,之前本府私下也宴请过大家了,但是这家新开的酒楼,听说饭菜格外出色,他们用的番茄,辣椒,都是我大明独一无二的……外来货,好吃啊!本府对这美味简直没有抵抗力!”

确实,这酒楼是宋大小姐开的,她当初在严世贵的建议下,独家垄断了番茄、辣椒、番薯也就是土豆的种植,这些饭菜,后世很普通,很便宜廉价的东西,但在当时,竟然让宋大小姐获得了超凡的利润,这简直是两样神器。..cop>所以,人们尽管在松江什么都不少见识,但是宋兰娇的酒楼从天津开到了松江,也把产业带来了,番茄、辣椒、番薯可都是温室种的,新年的冬天也能吃上,价钱不吹很贵,知府说的话绝对不夸张。

“来大家都敬世贵夫妻一杯吧,他们年纪小本事大,是人都得说个服的!”

“小两口人家徐大小姐给你们敲战鼓,让你们早点抱儿子了!”

“哈哈哈哈,快敬世贵吧!”

“真是我松江的金童玉女,太让我等羡慕了。”

说个羡慕,大家也真羡慕严世贵,还有宋兰娇的,主要是这严世贵风头出的太多,简直成了传奇人物,在津门短短时间一年不到,由一穷二白的小庶子,办作坊他就那么成功,点石成金,大大小小的发明不断,原来的严世贵可多让人看不起啊!

街上的老大爷都想拿个棍打他!

现在的严世贵不仅经商有术,而且摇身一变,他就不会运动人情,但却凭三寸不烂之舌,在那酒楼上,说动了于慎行器重于他,甚至把这个市井无赖的小人物,推荐给国家次辅的阁老张居正!

不会当官的人,能步步高升又中举又当六品官的,一步登天吗?这绝不多,还迎娶了白富美府台的女儿,人生的棋,用一年就走成这格局,谁不羡慕?甚至羡慕与嫉妒,还有恨!

场面一片温馨的时候,严世贵看看眼前的客座,张敬为,于慎行这些大官都冲他笑得特别亲切,那位黑脸平凡无奇的潘季驯,也跟正常人没区别笑着看他,许知府没问题,同知蒋铮阴晴不定,接下来的陆通判脸上一点笑纹都没有,甚至还拿白眼翻严世贵。

“世贵您对倭寇的问题,听说很有见解,给我们大家讲讲吧?”

有人小声的问严世贵,大家也都纷纷目光继续投向他:

“你说过,对付倭人应该最主要的武器是通商,你的严氏三论里,就首先提了白银是让我大明繁荣富强的首要要著,那你最近为何对倭人下手那么狠辣呢?”

“咳咳!”严世贵礼节性微笑着,“圣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倭人杀到我们地盘,我们正当防卫,这并不是什么对谁狠辣的说法,而是一个大明子民,起码应该做的事情,严世贵,只是带着兄弟们,稳准狠,他敢来杀人,在他举起刀的一瞬,我就让他们先见阎王!”

“好,好!”这屋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简直此起彼伏。

“倭患自嘉靖年间那时起,其实这就是走私,”严世贵多解释了一句,“走私对我大明国家的伤害,大家要没研究过,巧了,我恰有些心得。”

“都听着!”

张敬为,于慎行,许知府这些人,都知道严世贵,在“财”这字的研究上,超人一等,这确实是大明任何人都没人家研究得深的,都像听课的小学生般,认真听着严世贵往下讲。

“没错,走私,就是个人跨越国境,把大明特产,开船运送到海外去,东南沿海的那些大国小国,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他们是来什么要什么,别管是破旧的瓷器,最粗的茶叶,布匹,铁器,铜器什么都行,只要装上一船,就能换回来当地的丰富矿产,主要还是白银。”

“对呀!”人们纷纷挑起大指,于慎行更是心里吃惊,他出巡得到的信息就是这样的,而严世贵如何知道这些?

严世贵当然是凭着本学科的了解,走私的利弊当然是经济学学生信口能谈的,但古代人一般哪懂这个?

“这样有利有弊。利是财富效应我的《白银论》里提了,弊端,是由于缺少管理,造成的财富沉积和外流,损失大量关税,关税是国家重要财富来源,另外造成秩序混乱,海盗横行,这给进一步的开海带来了更严重困扰,所以才加强管理。”

人们惊讶得合不拢嘴,现在天下尤其是南方最热的一个话题,就是开了海了,无数的白银进来,多少人拿着外来的银子大手花钱的,这成为当时一个长期的景儿。而严世贵这位小财经,把一切说得清楚明白的,难怪人家那么幸运,真有才啊。

“呵呵!严大人才是有了,但德不行,”正在严世贵还想多讲的时候,一个人站出来,冷冷对许知府道,“容属下向大人告发,严世贵狎妓嫖娼,收受贿赂数额巨大,按大明律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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