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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弗隆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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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弗隆萨的秘密

「在前行的道路上,很多时候,我们会面临站在命运十字的中央,被迫做出抉择的境遇。无论何种选择,我们都需要放弃某些事物,并同时背负某些压力。所有的得,都是建立在失去之上的。正因如此,我们才要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分段]

两个小男孩在雪地上奔跑着,前面的那个穿着灰色的大衣,戴着白色的围巾和针织帽;后面的那个则穿着栗色的斗篷,一头蓬乱的金发在寒冷的冬风中飘舞着。

“维斯基!别跑了,你会摔倒的哦!”金发男孩喊道,尽管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但话语里却流露着对同伴的担心。

“别追我!长辈们都不让我和你玩,他们说你是怪物!“维斯基跑得更加快了,他从心底里排斥自己身后的金发男孩,或者说,有些害怕对方。

“我们不是朋友嘛,维斯基!“金发男孩也加快了速度,他一把抓住了维斯基,并在惯性的作用下,和对方同时摔倒在地。

“啊——!“维斯基大叫一声,他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身体完全处于失控状态,眼看就要撞上不远处的一块坚硬的冰坨。

就在这时,金发男孩突然出现在了维斯基和冰坨中间,用身体挡住了同伴。自己则在冲击下撞上了冰坨,巨大的疼痛让他不由得眯起了一只眼睛。“你——你没事吧!维斯基!“

“躲开!别碰我!“维斯基猛地推了金发男孩一把,迅速地跑开了。

金发男孩看着维斯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们不一直都是好伙伴吗?“

“他为什么害怕你?”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金发男孩的身旁响起,虽然毫无征兆,但男孩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他转过身看着声音的发出者,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穿着一件赤红色的长夹袄,夹袄的下摆可及膝盖,膝盖以下则是坚硬兽皮缝制的护腿,以及只有军人才会穿的大皮靴。更加令人惊讶的是,女孩背着两把巨型十字镰,每一把都有5英尺长,而且看起来十分沉重,似乎足以压垮她娇小的身躯。然而,在那位面如皎月女孩眼里,骇人的巨型十字镰却如人偶般轻巧。

金发男孩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孩表示出了兴趣,他抬起一只手,地上的雪花突然自动的凝聚成雪球,并漂浮在了半空中,“我的伙伴们怕我,是因为这个。”

“很有趣的能力,是谁教给你的?”女孩歪着头看着漂浮在半空的雪球。

“没有人教我,我好像一开始就可以这么做。”金发男孩微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女孩的马尾辫,对方的发梢随即翘了起来。

“与其说害怕,不如说他们更讨厌你。”女孩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红头绳,将自己的发梢绑住,与此同时,翘起的发梢也自然地落下了。

“你呢?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金发男孩坐在了冰坨上,用袖子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

女孩扭过头,并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对你感兴趣——”

“你有名字吗?背着十字镰的女孩?”金发男孩突然问道。

“阿卡丽。”女孩低声回答说。

“哦——!你就是——”金发男孩看起来颇为兴奋,“你就是‘暗影之拳’安佳娜的女儿,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

“你呢?你有名字吗?小偷!?”阿卡丽摸了一下自己的十字镰,黑色的双眸里闪动着某种比冰雪还寒冷的光亮。

“抱歉,阿卡丽阁下,我没有名字。”金发男孩的回答让阿卡丽极为惊讶。

“你在开玩笑吗?”阿卡丽显然并不相信男孩的话,她眼眸中的光亮更加冰冷了。

“我可能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剑下亡魂了”金发男孩露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但他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我没有理由撒谎,不是吗?是不是感觉奇怪呢?但这就是我,没有名字,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无名的男孩,我家里的最近出现的小偷是你吧?”阿卡丽从背后抽出一把十字镰,直指对方的咽喉。

“好快,我根本没看到你动作,就感觉到了从你武器上散发出的冰冷。”金发男孩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但那种表情只持续了不到两秒,“没错——你猜对了,小偷就是我。每天我都会到你家里去偷吃的东西,你们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而且每次都做那么多!对你们而言,只是多了一张嘴吃饭而已,不要那么小气嘛。”

“如果你正大光明的来向我们乞讨,我们一定会给的,我母亲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阿卡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和之前一样,对方跟本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偷窃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我母亲给我下达的命令是抓住你,如遇反抗,直接干掉!你明白了吗?”

“难道均衡教派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吗?”金发男孩站起身来,走到阿卡丽的面前,朝对方微笑了一下,“这样的话,你就当我做出了反抗,干掉我吧。”

阿卡丽惊讶地看着对方,双眸中的寒光立刻消失不见了,虽然眼前的金发男孩相貌一般,但那对儿绿宝石般的眼睛却格外的让人羡慕,更重要的是,从对方的微笑里,她能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好吧,那我就成全你吧!”阿卡丽低下了头,从衣服里怀中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纸包,塞进了男孩的手里。

金发男孩起初感到有些困惑,但当他感觉到纸包里包着很温热的东西时,脸上又露出了微笑,“是肉饼吧,我最爱吃的就是这个。但是——把这个给小偷,你回去怎么交代?”

“就说你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怪物。”阿卡丽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喂——等一下!”弗隆萨叫住了阿卡丽。

阿卡丽微微转过头,瞟着身后的金发男孩,“有事快说,我可不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啊——这样啊——”弗隆萨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个饼子上还留着你的体温和味道呢,一定很美味吧!”

阿卡丽皱了皱眉头,她恨不得上去给对方一拳,但想一想还是算了,“你这个混蛋!别让我再看到你!”

巨大的吊灯在穹顶缓缓地打着旋,似在某种力量下不住地颤抖着,又似不忍见某些凄惨的画面。灯线投下的阴影与房间一侧的刑具架相接,那里此刻绑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女孩衣不裹体,身上满是被鞭打后的血痕,两侧的肩胛骨上还插着钢针。刑具架的对面端坐着一位中年女性,她和女孩有着同样的黑发,以及黑色的眼眸,只不过那双眼睛里闪动着的,却是骇人的寒光。女人的服饰很是奇特,整个衣服如果展开,应该就是一块矩形的布匹,只不过多了两个袖子。穿着时围着身子将矩形的两侧叠放在一起,便会形成6英寸的领口。衣服的中腰部分用宽大的腰带束住,方可成型。从女人戴着的护额和面罩来看,她属于均衡教派,几位同样穿着的女人分站在她的两侧,应该是她的手下。

“阿卡丽,我不认为我对你的惩罚很过分。”中年女人开口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的,母亲,我接受您的惩罚。”阿卡丽微微抬起头,她面无血色,连嘴唇都有些发白,如果不是被绑着,恐怕连站起来都是一件难事。

“我们的戒律是不容破坏的!”阿卡丽的母亲皱了皱眉头,她心中的怒气似乎并没有消减,“继续行刑!我要让她知道帮助盗贼的下场!”

“安佳娜大人,阿卡丽她——”负责行刑的女人有些犹豫,但当她看到安佳娜摄人心魄的眼神时,便毫不犹豫地朝阿卡丽走去。

阿卡丽斜睨着行刑的女人,她似乎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动手吧,惠斯琳姐姐。”

惠斯琳闭上了眼睛,轻声说了句,“对不起,阿卡丽。”话音刚落,一把弯刃刀就刺进了阿卡丽的大腿外侧,鲜血不住地从伤口里喷出,溅了她一身。

阿卡丽咬紧牙关,试图忍住巨大的疼痛,但那并不容易,她的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由剧痛所引发的痉挛将新的一轮疼痛带给了她,这一次她终于承受不住,失口叫了出来。

“真是个软骨头,把她那条腿也废了!”安佳娜头都不抬的说道,好像那个被绑在刑具架的人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某位被恨之入骨的仇敌。

负责行刑的惠斯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看了看奄奄一息的阿卡丽,又看了看手里沾满鲜血的弯刃刀,然后一点点地走向阿卡丽的另一侧。然而,就在这时,屋子一侧的墙壁被某种力量炸开了,其中一块残片击中了惠斯琳的头部,她随即倒在了地上。

安佳娜的手下们立刻包围了从墙壁缺口闯进来的那个家伙,眼下尘雾未散,她们也不敢贸然进攻。不过,这恰恰正中对方下怀。两道半月形的蓝光毫无征兆地从尘雾中飞出,安佳娜的手下们躲闪不及,被这一击全部击倒。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被绑在刑具架上的阿卡丽消失不见了。尚未散去的尘雾中传来一个十二三岁男孩的声音:

“安佳娜大人,抱歉,您的女儿我带走了,等她痊愈了就会给您送回来!”

阿卡丽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是一天、两天还是一周,她并不知道。她只记得自己被人抱着,奔跑在寒冷的雪地,几乎冻僵的身体仍然可以感觉到伤口处的钻心疼痛。然而,此刻她感受到的则是温暖,一种由体外直达内心的温暖。

“你醒了?太好了!你睡了好久呢,我真担心你醒不过来!”

阿卡丽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但那是在哪呢?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让她无法回想起任何,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隐约看到远处燃着篝火,一个穿着栗色长袍的身影坐在篝火旁,此刻正看着自己。

“你身上的鞭伤已经开始愈合,但是你腿上的伤,实在过于严重。幸运的是,制造这个伤口的家伙力道掌握的十分准确,你应该还可以站起来。”

阿卡丽努力地睁开眼睛,她终于看清了说话人,那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金发男孩,她知道自己可以想起来那是谁,但剧烈的头痛再一次让她屈服了。

“喂——!”金发男孩走了过去,用冰凉的双手拍了拍阿卡丽的脸颊,“该起床了,你这个该死的刺客!”

“不许你——叫我——刺客!”阿卡丽伸出一只手,但很快因为没有足够的力气而放下了,“你——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的,你忘记了吗?”金发男孩微微一笑,又用自己冰凉的手拍了下阿卡丽的脸颊。

“啊,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阿卡丽有气无力的说道,她很反感那个男孩拍打自己脸颊的行为,但此刻的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嗯,你感觉有些头疼吧,把这个喝了!”金发男孩拿起一只破碗,碗里装着某些温热的液体。

阿卡丽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喝不下——”

“那没办法了,只能硬灌了!”金发男孩说着扶起了阿卡丽,把那只破碗里的液体硬生生地灌给了对方。

阿卡丽被金发男孩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吓了一跳,她用力地咳了几下,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你这个混蛋——”然而,神奇的现象随即发生了,之前一直存在的剧烈头疼好像消失不见了,身体的沉重感也被一扫而空。

金发男孩看着阿卡丽那副惊讶的表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是非常管用的药剂,我从一位长着九条尾巴的女人那儿偷来的。”

阿卡丽的面颊恢复了一些血色,她瞟了一眼那位金发男孩,“你还真是个小偷,这么说——是你把我从家里带出来的?”

金发男孩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并将一个棕色的厚毯子披在了阿卡丽的身上,“你母亲的手下各个都是反应迟钝的家伙,但也都各个心如蛇蝎!”

阿卡丽突然瞪大了眼睛,她不由得惊叹,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金发男孩居然有如此身手,可以从均衡教派诸多高手的眼皮底下救走自己,而且毫发无伤。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金发男孩微笑着从身后拿出来一条烤熟了的鲤鱼,那条鱼被一根钢针串了起来,“给!你一定饿了吧!小心烫哦!”他把鱼递给了阿卡丽。

阿卡丽猛地推开了金发男孩拿鱼的那只手,与此同时,还冒着热气的鲤鱼被打落在地,一颗鱼眼珠摔了出来。“回答我的问题!陌生人!”她高声叫道。

“哎呀,哎呀,真是的!都弄脏了!”金发男孩将烤鲤鱼拾了起来,拍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朝阿卡丽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了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没有名字,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你看,这个山洞就是我的家,我像这样的家还有好多个呢!”

阿卡丽看着金发男孩那眯成一条缝的双眼,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对儿绿色的眸子里好像闪着许多种光亮,其中的一种,有着这世间最悲惨的颜色。“对——对不起。”阿卡丽低下头,蜷起身子抱住双腿,“那——那条鱼可以给我吃吗?”

“啊,啊,当然可以!”金发男孩像个天真的孩童般裂开嘴笑了两声,“还有一条新的,这条弄脏了的给我,你吃新的!”

阿卡丽已经顾不得吃相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几天都没有吃过饭,所以拿过鱼以后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就吃光了除鱼头以外的部分,留下一副白色的鱼骨。“嗯,很不错!——”她刚想竖起拇指赞扬一下金发男孩,却发现对方此刻正看着自己。

“女孩子吃东西都是这样的吗?”金发男孩微笑着说,“好恐怖啊,感觉像是在打仗一样!那条鱼就是你的敌人,你消灭它的方法就是吃掉它!”

阿卡丽用手擦了擦嘴巴,双颊不由得有些泛红,“抱歉,实在太饿了——”

“嗯,给你水。”金发男孩将一只盛满水的破碗递给了阿卡丽,“这些鱼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还能活在冰面之下,真的是很厉害呢!吃了它们你一定就有力气了!”

阿卡丽接过碗,二话未说,一饮而尽。吃饱喝足后,她确实感觉浑身都有了力气,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她抬起头环视了一下自己呆的这个山洞,大小不过一间房的样子,只不过高度超过十英尺。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此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自己正倚躺在两层厚厚地草甸子上,连作为靠背的草甸子都是两层,而那位金发男孩则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你——不过来坐吗?”她移动了下身子,腾开一处地方。

“好吧!”金发男孩欣然接受,他慢慢地走到阿卡丽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刑讯室里把我带出来的?”阿卡丽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本能的力量吧,有的时候,它神奇的就出现了。”金发男孩回答说,“其实——我更想问你,那真的是你亲生母亲吗?为何会那样对你?”

“因为我放了你”阿卡丽看着不远处烧得很旺的篝火,“均衡教派有着严格的戒律,所有成员都要恪守戒律。破坏戒律就要受到严厉的惩处,虽然我还没有加入教派,但母亲一直用戒律要求我。”

“那么你经常受刑了?”金发男孩看起来有些同情阿卡丽。

“这是第二次,这些刑罚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死于刑罚者不计其数。”阿卡丽低声说。

“如果这次我不来救你,你很有可能会死?”金发男孩认真地看着阿卡丽一侧的脸颊,他有些疑惑,这个看起来娇弱、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

“嗯,大概会吧。所以,我欠了你一个人情。”阿卡丽微微转过头,朝对方微笑了一下。

金发男孩被阿卡丽的微笑石化了,他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冷酷的刺客笑起来居然这般好看。“你笑起来真好看!“他用袖子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刚才还挂在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不见了,”但是——你的母亲不会看的吧——”

“啊,我没有对她笑过。”阿卡丽拾起了地上的钢针,摆弄了起来,“在均衡教派,没有母亲和女儿,只有长老、修士和武士。恪守清规戒律,服从长老的指示,是唯一可以做的事。”

“这根钢针是从你身体上取下来的,它们扎得很深,一定很疼吧。”金发男孩用充满怜惜的目光看着阿卡丽。

“这是戒律针,为了训练自己耐受力,均衡教派的武士们每天要被戒律长老扎上十几次。”阿卡丽将手里的钢针扔进了篝火里,“我的母亲就是戒律长老之一,我的身体早已千穿百孔了。”

“真是个可怜的人,你躺下睡会吧!”金发男孩站起身来,朝对方微微一笑,“等你醒来的时候,伤口就会愈合了。”

“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阿卡丽似乎没有听见对方刚才的话。

金发男孩俯下身子,认真的看着阿卡丽,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数秒,“一个刺客能取什么样的好名字?”

“总胜过没有名字吧!”阿卡丽有些不服气,她用手指了指山洞外面的夜空,“就叫弗隆萨吧,均衡教派的长老们说,太阳完全升起以前,最后一颗消失的星星被称为弗隆萨。”

“嗯,真不赖的名字!”金发男孩转身望了望静谧的夜空,黑夜已然散去,黎明即将来临,“弗隆萨,我决定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弗隆萨,准备走了!“一个穿着血红色斗篷的高大男人回过头说道,男人的脸完全被兜帽的阴影所遮挡,只不过衣领处那闪着蓝光的半月形配饰,在月色朦胧的夜晚格外显眼。

一身白袍的弗隆萨出神地望着远处,好像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他望着的方向本来有幢宏伟的大殿,不过,此刻只能看到一片黑影。一阵冷风吹过,他金色的头发随即飘舞起来。“记得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是啊,已经过去了两年了啊。你现在过得好吗?想必,你一定过得不好吧。你的伤口应该会留下疤痕吧,看到那些疤痕时,是否能想起我来呢?——也罢,你说过,你身上早已千穿百孔,应该不记得伤疤所对应的记忆了罢。”

穿着红袍的男人慢慢地走到了弗隆萨的身旁,他将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痛苦吗?即使离开这个呆下去没有任何意义的艾欧尼亚,也会依依不舍吧。人类最低劣的能力就是回忆,因为回忆所引发的痛苦会阻碍你的脚步。尽早的抛开不必要的羁绊,会让你活得更好。现在,忘掉一切吧,关于艾欧尼亚的一切。”

“您要清除我的部分记忆了对吗?贝佐德大人?”弗隆萨微微转过头,瞟了一眼贝佐德,“请稍等一下。”话音刚落,他便从贝佐德的面前消失了。

银色的月盘挣脱了黑暗的束缚,将清冷的银辉撒在了一片死寂的森林里,一阵阵冰雪被碾碎的声音让林子里的生物躁动了起来。那是一个如白光般快速移动的身影,他目的地很明确,走出这片森林,来到记忆所指向的一个地方,那里藏着无比珍贵的东西。

「没有名字,没有父母,不知道从哪里而来,也不知道将要到哪里去。接下来,连记忆也不会存在。就这样,无声地来……然后,无声地离去……」

弗隆萨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开了,但他仍然无法停止奔跑,好像他一停下,时间就会静止,生命便在那一刻被痛苦拉成永恒,他害怕那种永恒。“阿卡丽——阿卡丽——那个赋予我名字的女孩,我多想再看你一眼,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他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记忆的画面不断地在头脑中浮现,毫无顺序,杂乱无章,让人恐惧,又让人痛苦……

「我的记忆开始于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坐在山洞里,与我相伴的唯有那烧得很旺的篝火。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处而来。当我靠近那火光时,感受到了温暖,在靠近一些时,便感觉灼热难耐。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小伙伴们都有名字,但我却没有,于是他们都叫我“长头发”。春天,我和他们一起在初融的河流里筑水坝;夏天,我和他们一起用泥巴堆城墙;秋天,我们一起捉虫子;冬天,我们一块打雪仗。啊,原来这就是快乐,这就是幸福啊。真是美妙的感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自己拥有一种支配他人的力量。我可以用意志控制他人做一些事,伸出手便可以将离自己很远的人推倒。小伙伴们开始惧怕我了,他们的父母也不再允许他们跟我玩。维斯基,我曾经最好的伙伴,他说我是怪物。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和从前一样,享受快乐和幸福了呢。那一年剩余的冬日,我每天都坐在山洞里,看着烧得很旺的篝火,我不晓得冬天为什么会这样长,而我为什么会感到悲伤?啊,这就是孤独的感觉吧……」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奔跑,为什么哭泣。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终于重新拥有了伙伴。但是,两年多以前,她加入了均衡教派。我们便很少可以见面,每一次偷偷的见面,都会被隐修士发现。那以后,她便会受刑,那些人用烧红的铁链将她捆在戒律柱上,然后在她身上插满戒律针。后来,我便不再见她,并隐匿自己的踪迹,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四季的轮回。

不知为何,在这个我即将离开艾欧尼亚的夜晚,我格外的想见她。我想看到她对我微笑,从怀里掏出带有她味道的饼子给我吃,然后朝我挥手,并说“再见,弗隆萨!”但我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内心在隐隐作痛,为什么会这样呢?啊,大概,这就是思念的感觉吧……」

“傻瓜,你是在找我吗?”阿卡丽出现在了森林的尽处,她穿着赤红色的夹袄,腰上束着硬皮护腰,戴着象征均衡武士的护额和面罩。她的头发变长了,长齐腰间,却依旧扎着马尾辫,发梢上还帮着红色的头绳。

弗隆萨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着阿卡丽,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阿卡丽摘下面罩,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走向弗隆萨。她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在月光的掩映下,她的脸颊似乎在闪着光亮。“我是来给你送行的,然后把这个给你。”她将一个纸包塞给了弗隆萨。

弗隆萨摸了摸那个温热的纸包,知道里面装着自己最喜欢吃的肉饼,“为什么不是从你怀里拿出来的?有些失望啊!”

“谢谢你,弗隆萨——”阿卡丽朝弗隆萨微微一笑,似乎没有听到对方刚才的话,“希望以后你再看到我的时候,能够认出我来。”

弗隆萨低下了头,看着手里温热的纸包,他在抑制内心的某种情愫,“那可不一定,谁知道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变得很丑!”

“那可真遗憾啊,我也不一定会记得你!”阿卡丽转过身,望着眼前那一片宽阔的雪地,以及天际那清冷的月盘,“那记得那儿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指了指远处空地上的一个突起的冰坨。

“啊,我怎么会忘呢?”弗隆萨走到了阿卡丽的身后,他惊讶的发现,对方今晚并没有带武器,他缓缓地叹了口气,“阿卡丽,你闭上眼睛!”

阿卡丽转过头,瞟了弗隆萨一眼,“是不是看我没有带武器,感觉就可以命令我了?我徒手也可以制服你!”

弗隆萨微微闭上了眼睛,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阿卡丽,“忘了我吧,因为,我马上也会忘记你!”

一阵冰冷的冬风吹乱了弗隆萨的头发,也将地上盐粒大小的雪花吹了起来,他不由得用手挡住自己的脸颊,但仍有一些雪花飘到了脸上,刺骨的凉意随之沁入心脾。夜穹之上,清冷的月盘被一块墨色的云朵遮蔽住,大地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嗯?”弗隆萨看着面前那一片宽阔的雪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走吧,弗隆萨,该动身了!”贝佐德从弗隆萨身后的森林中走出,来到对方的身旁。

“嗯,是该动身了,大人。”弗隆萨朝贝佐德微微一笑。

时间:夜晚地点:贝佐德宅邸人物:安东萨隆、弗隆萨

(¤弗隆萨躺在藤椅上睡得正酣,安东萨隆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对方……)

安东萨隆:(叹气)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有着这样的过去。对不起,弗隆萨,你说过,在心灵世界设置的防护会于睡梦中失效。

弗隆萨:真是个不礼貌的人!

安东萨隆:(惊讶)你醒了?!

弗隆萨:(睁开眼睛)废话!你用那么强的视心术,我当然会醒!

安东萨隆: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

弗隆萨:听着,安东萨隆,拥有视心术不代表你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要学会尊重对方的秘密。

安东萨隆:(点头)我知道了,再次向你表示歉意。

弗隆萨:话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安东萨隆:(认真)弗隆萨,既然贝佐德导师清除了你的那段记忆,为什么我还能看到它?

弗隆萨:(惊讶地直起腰来)你都看到了什么?

安东萨隆:艾欧尼亚,阿卡丽,你的过去。你还记得阿卡丽吗?

弗隆萨:暗影之拳?去年加入英雄联盟的那位英雄?我当然知道她,可是你说“记得”是什么意思?

安东萨隆:(叹气)看来你真的忘记了。关于你的过去,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弗隆萨:嗯——准确的说,是不愿想起。

安东萨隆:什么意思?不愿想起——怎么说?

弗隆萨:我说过了吧,视心术是很强大的能力,拥有视心术的人可以对自己的记忆做创造、修改、清除等等一系列事情——而且,心智类法术对视心术能力者无效。

安东萨隆:(惊讶)这就是你说不愿记起的原因,原来,贝佐德导师根本清除不了你的记忆,而是你自己把它抛弃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弗隆萨:记忆是一种可以让人产生痛苦的东西,有些记忆与其保存,不如清除掉。

安东萨隆:我不得不用新的视角看你了,你真的是一个让人无法捉摸的人。

弗隆萨:而且,安东萨隆,你刚刚看到的,可能是我自己创造的一段记忆哦!

安东萨隆:(惊讶)难道——(看着微笑着的弗隆萨)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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