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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配拥有的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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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不配拥有的爱

「你用一个微笑征服了我,从那以后,你的爱便是我的枷锁,之所以是枷锁,因为你从未让我自由过;你用一个背叛抛弃了我,忽然发现,原来我只是你的过客,之所以是过客,因为你不曾为我停留过……」

【本节出场人物简介】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及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尼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科里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布拉德家族后裔,战争学院召唤师学徒。

贝佐德:英雄联盟召唤师议会高级议员,战争学院召唤导师统领,被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

安瑞拉:已故的英雄联盟英雄“白衣圣者”伊莱娜之女(本书原创英雄),安东萨隆称其为姐姐。

摩卡·艾缪尔:艾缪尔家族后裔,其父舒瑞亚·艾缪尔为上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之一,母亲是龙族守护者塞拉女神,该人物首次出场在《番外篇: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

伊莱瑞娜: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安东萨隆等人的同期,是一位有着酒红色头发,和一双特别眼睛的姑娘。

【正文】

每年的3月到6月是战争学院学徒和见习召唤师们唯一的假期,虽然看起来他们每年只能休息三个月,但实际上,学院里的日常活动和集会是很多的。每逢假期,战争学院都会变得空荡荡的,除了偶尔出现的几位工作人员以外,一整天都不会看到人影。与往年不同的是,安东萨隆宿舍所在的楼层需要翻新,所以他只得把自己的东西搬到白塔楼庭院里的浪漫公园。公园的园丁们很讨厌这种做法,何况安东萨隆是个非常不受欢迎的家伙。

整个4月份,安东萨隆都住在公园里,他对安瑞拉撒谎说自己已经回多哈村了,因为他实在不想给姐姐添麻烦。战争学院的三四月份,气温变化很快,中午的时候如春天一般,清早和深夜会变得比冬天还冷,在这样的环境里露宿,生病是非常正常的事。事实上,在过去的三十多天里,安东萨隆有二十天发着烧,剩下的十几天咳嗽得非常厉害。对于他而言,这并不是最糟的,因为学院的钟娅礼堂在假期是不开放的,所以三餐都成了问题。还好,他之前从礼堂里拿了很多的面包和蛋糕。

安东萨隆知道园丁们又在扔他的东西了,虽然他很想起身阻拦,但身上实在酸痛难忍,他昨晚又发起了高烧,“你们——别再扔了——”他的声音很微弱,不过身边的几位园丁都能听到。

“起来!你这杂种!这个长椅不是给你睡觉用的!”一个很胖的男园丁把安东萨隆从长椅上拽了起来,并将他推倒在地。

安东萨隆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不过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的思维因为高烧变得混乱不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是醒着。毕竟,无论闭眼还是睁眼,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他就这样披着棉被,在地上坐了好一会,直到再也听不到园丁们的声音,才摸索着爬过去,看看自己还剩多少东西。

“还好,面包还在,牛奶也还在。”安东萨隆拿起一个已经变得很硬的面包,用力地咬了一口,说实话,他什么也没吃到。

安东萨隆有时也经常在想,自己随时可以去医务中心去找安瑞拉,或者一开始就应该和科里亚一起回家,听说科里亚也算是艾欧尼亚的贵族。不过,他实在不想再次成为姐姐的负担,至少应该让姐姐休息几个月。至于去艾欧尼亚,他想都不敢想,贵族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瞎子呢?

时日一点点地过去,需要在黑暗中生活的安东萨隆,跟本就不晓得假期已经过去了几天,还剩下几天。斯格策每天都在诱惑他,他知道,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通过斯格策的力量重新获得光明,但这也意味着他要做出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

5月里的一天,具体是哪天,安东萨隆也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几个世纪甚至更久,不过他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因为他能看到一道银色的光,这道光应该是通过某种窗子照进来的,而公园里没有窗子……

“又是——梦吗?”安东萨隆低声说道,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丝绸质地的东西,而且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能看到我,对吗……”

安东萨隆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即使他失忆了,这个声音都能将记忆重新唤醒。“姐姐——我——”他还没说完,便被安瑞拉抱住了。

“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安瑞拉哭着说道,她是多么地怨恨自己,也怨恨着自己怀里的傻弟弟。

“姐姐,我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真的——”安东萨隆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泪水并没有减轻他内心的愧疚,他知道,自己又让姐姐伤心了。

“安东,听着!”安瑞拉将双手摁在安东萨隆的双肩上,那对儿黑珍珠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对方,“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有一天你也离开了我,我该如何活下去?还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你,是我的幸福,以后不要再用‘麻烦’这个词!”

“是的,姐姐。是我不好,对不起!”安东萨隆慢慢地低下了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正视安瑞拉的勇气。

“不许说‘对不起’!”安瑞拉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但当他看到安东萨隆那涨红的双颊后,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好啦!我们去吃早餐——“

「也许是造物主对我的眷顾,让安瑞拉成为了我的姐姐,虽然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之间的亲情来自于比血缘更加牢固的事物——命运。在命运面前,很多东西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我们彼此认定,对方是唯一的亲人。但愿它会与世长存,我实在不敢去想离别……」安东萨隆时常这样想,而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没有这份羁绊他的亲情存在,岂不说他的命运是否过于悲惨,他可能早就死了。

在很多时候,这对儿姐弟的想法一致,只要彼此可以平静地看着对方,并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那便是幸福的。虽然命运对于他们十分残酷,但至少有一份亲情,可以让他们感到慰藉。

——

作为见习召唤师的第二学年很快便开始了,安东萨隆觉得自己开始爱上了学院的一切,虽然他的朋友仍然很少,虽然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仍然不愿意理睬他,但能够生活在这里就是幸福的。他还有安瑞拉姐姐、科里亚、以及默默关注着自己的那两位室友。当然,在《召唤师日记》中,他可是大家的知心者,能够帮助别人,于他而言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安东萨隆,你能将你笔记本借给我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用温和的语气对靠窗而坐的安东萨隆说道,这位便是学院的魔法史课导师基兰。基兰导师是位慈祥的老人,尽管他看起来有将近一百岁了,但精神矍铄,目光锐利。他是学院里最受人尊敬的导师之一,陈旧的灰白色长袍,和齐腰的白色须发是他的标志。

“是的,导师!”安东萨隆将自己那个棕色的硬皮本子,递给了基兰导师。那是安瑞拉送给他的礼物,和日记本是一套,若说他有什么重要的物件,便无非是这两个。

基兰导师戴上了半月形的银边眼镜,一边翻看安东萨隆的笔记本,一边赞许地点着头。“安东萨隆将所有的细节都记录在了这个本子上!”他拿起本子展示给教室里的其他召唤师,“包括导师的话,也包括从别人那里分享来的窍门。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位见习召唤师小声说道。

安东萨隆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大多数不接纳他的人,都是单一的从众心理所致。不过,对于基兰导师的表扬,他确实是感激涕零。来战争学院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受到导师的表扬。“谢谢基兰导师!”他站起身来向基兰鞠了一躬。

基兰微笑着示意安东萨隆坐下,并将本子递还给了对方。“马上就是周末了,所以今天剩下的时间,我要给你们讲诉一个让你们感兴趣的话题。”他重新走上讲台,并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单词——“复活术”。“有谁能谈谈,自己对这个词的看法?”他朝大家微笑着问道。

“在理论上,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前排的一位男生在举手的同时对基兰说。

“你说的很对,孩子。”基兰朝那位男生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加明显了,“在阿尔卡亚法则的束缚下,复活是脱离现实的谬论。甚至早在阿尔卡亚之前,传奇法师加拉赫·艾缪尔就提出了法术的三大禁忌,其中便包括了复活和时空穿越。”

“那您的法术是怎么回事?”这次发问的是伊莱瑞娜,自从她的眼睛变得很奇怪以后,人们就开始疏远她了。

“非常好的问题!在正义之地的战斗中,我经常使用一个名为‘时光倒流’的法术。”基兰摘下了他半月形的眼镜,并慢慢地走下讲台,“这个法术的效果是复活刚刚阵亡的一位英雄,很多时候,由于这个法术的存在,战局会发生戏剧化的变化。但是,这个法术要想成功发动必须有两个前提:第一,提前预判到对方会死亡,并在其身上设置结界;第二,在水晶镜像的约束下。”

“水晶镜像是什么?”有几位见习召唤师异口同声地问道。

“水晶镜像是正义之地的基石,英雄联盟存在的保障。”基兰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表情也比之前严肃了好多,“我们都知道正义之地是被魔法支配的战场,是英雄联盟用于调节各国矛盾设立的公共竞技场。这里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所有的战争设施也不会被真的破坏,实现这些的正是覆盖整个正义之地的水晶镜像结界。这个结界法术十分强大,需要至少三十位召唤师同时施放法术,才能生效。没人真正的了解这个法术,就连它的开发者埃克西欧也不能说出一二。总之,它可以让结界内的一切,以施术者的意志发生变化。”

“这就是说,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或者说,是英雄联盟希望我们看到的?”坐在教室中央的阿斯雷玛大声说道,他的话语总是这么尖锐,常常让导师们很无奈。

“大家通过共振水晶看到的战争画面都是真的。”基兰想了五秒钟才说出这句话,他微微清了下嗓子,然后继续说道,“只不过,正义之地内部的时间和空间都是由召唤师控制的。或者说,生与死也被他们控制着。所以,某种意义而言,我的法术并非真的倒转了时光,也并没有真的实现复活。”

教室里的见习召唤师们都惊讶地看着基兰导师,他们头一次听说,基兰那神乎其技的法术居然是假的,而且这种说法居然来自其本人。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了水晶镜像的些许秘密,虽然基兰导师的话说得很隐晦,但有些聪明的家伙已经想到——英雄联盟应该可以控制正义之地的战斗。

基兰导师重新走上讲台,看来他已经意识到这节课快要结束了。“我所讲的这一切就是在告诉你们,法则和规则只对我们已知的世界有效,但这个世界也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事物。”他一边说,一边将讲台上的半月眼睛架在鼻梁上。

教室里响起了一些噪音,不少见习召唤师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明天就是周末,一想到这个,相信没有几个家伙还能坐得住。

“你需要把你的眼界放宽,这样你才能看得更远,看得远了,你能够到达的地方就比别人多“基兰导师似乎没有注意到见习召唤师们的异动,依旧从容不迫的地讲着,”事实上,如果你不给自己套上枷锁,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你。”

几乎全部的见习召唤师,都在基兰导师讲述大道理时把东西收拾妥当了。就在这时,基兰导师突然不说话了,大家以为他老人家生气了,也就没敢再动。一个个的都有模有样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导师那张苍老却慈祥的脸庞。

然而,基兰只是挨个看了眼自己的学生们,他拿起讲台上的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并同时对大家说道:“我们学习知识是为了扩展眼界,如果对知识的摄入反倒让你固步自封,认为很多事情是不可能的,那么学习这个行为对于你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基兰导师也再次转过身来面向大家,并退到黑板的一侧,示意学生们看上面的字:“祝大家周末愉快!下周由于是索诺斯联赛,所以整周休息。有想到德玛西亚近距离体验联赛的,明天中午以前到我的办公室报名!”

“基兰导师万岁!”几个男孩子看了黑板上的字后,异口同声地喊道。

“安东哥哥,你要去看联赛么?”科里亚问身边的安东萨隆。

“当然,你要和我一起去么?”安东萨隆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其实,这个笑容也是因为之前基兰导师表扬了他。

“上课都要来当你的跟班,去看比赛当然是求之不得咯!”科里亚眯起眼睛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

安东萨隆和科里亚离开教室以前,基兰导师叫住了安东萨隆,并笑着对他说:“好的习惯要保持,成功是细节积累出来的。”

【瓦罗兰唯一的体育项目:索诺斯

索诺斯是一项古老的运动,它的源头可以追溯到瓦罗兰的第一纪,所以有学者认为“索诺斯”一词来源于精灵语。近代的索诺斯运动发祥于德玛西亚,德邦军队在操练之余,很多时候会组织军士进行索诺斯比赛。英雄联盟成立后,这项运动逐渐普及开来。瓦罗兰每年六月都会举行索诺斯联赛,奖金由英雄联盟支付,举办地一般在德玛西亚、诺克萨斯和祖安。

索诺斯是一项七人运动,双方在比赛中需要穿戴各自的队服,并围绕着“安德路”展开竞技。安德路是一个直径一英尺的橡皮球,重量通常为10磅,将其以任何方式打入对方的“玛祖”中,则积一分。“玛祖”是传说中一种可以制造食物的机器,在大灾变中,神灵将玛祖赐予人类,使得人类得以存活。玛祖在索诺斯运动中代表堡垒,是一个八英尺高、四英尺宽的金属箱子,箱子的中央有一个直径1。5英尺的圆孔,进攻方将安德路打进圆孔中,方可得到积分。

双方的七人中,有三名进攻手,被称为“征服者”。征服者需要将安德路互相传递,并以任何方式,将其打进对方的玛祖中。由于索诺斯运动中可以使用魔法,所以这些征服者会穿上特制的防护服,以免在竞技中受伤或死亡。

双方各有一个五十英尺长,十八英尺宽的营地。营地的前端被称为“城门区”,城门区只占到营地的三分之一,有两名被称作“守备官”的防守队员,他们的职责是以任何方式阻止对方征服者突入,并阻拦他们对安德路的传递。守备官可以使用1—6级的各系魔法,如果成功抢到对方的安德路,并将其掷出营地,对方本次进攻即宣告失败。

征服者一旦成功摆脱守备官,进入对方营地的第二个区域——禁忌之区,守备官就不能干预了。禁忌之区还有一名参与防守的队员,被称为“恶魔”。恶魔不能与对方的征服者有身体接触,他手上有两个直径8英寸的黑色橡皮球,被称为“命运之球”,一旦其击中对方征服者,这名征服者将直接被驱逐出场。因为有数量的限制,一次进攻最多驱逐对方两名征服者。对方征服者进入己方营地后,恶魔可以在任何时候投掷皮球。

营地的最后一名防守者,站在玛祖旁边,被称为“守护者”。守护者手里拿着一根六英尺长的木棍,被称为“惩戒之棍”,他们可以使用惩戒之棍击打对方的安德路,甚至是征服者。总之,以任何方式阻止对方的安德路进入己方玛祖,就是他们的职责。

索诺斯比赛中,以下三种情况发生后,单次进攻结束:1。一方将安德路打进对方的玛祖中。2。防守队员将对方安德路击出营地。3。进攻方的三名征服者均失去进攻能力。每场比赛,双方各有二十四次进攻机会,并且只允许携带三名候补征服者。如果有一方失去了所有的进攻者(进攻者受伤或死亡),就只能单一的执行防守。当然,在索诺斯比赛中,也会出现双方同时失去进攻者的罕见情况,这也就意味着比赛需要提前结束了。

索诺斯队员在比赛时受伤或死亡是常有的事,但只有这样,才能博人眼球,才足够吸引人。更重要的是,每年的索诺斯联赛都能制造出至少十位富翁,联赛冠军的奖金绝对是天文数字。】

安东萨隆在颠簸的马车上断断续续地睡了好几觉,他身旁的科里亚则一睡未醒。虽然基兰导师完全可以用魔法,将大家直接传送到德玛西亚,但他坚持认为,乘马车旅行是非常惬意的事情。

基兰导师租了三辆超长马车,每一辆都有十五英尺长,这样的马车平日里只用来运送信件,或者其他非常重要的物件,因为它的速度可以称得上是最快的。来自海克斯科技的药物已经让这些马匹变成了怪物,它们的皮肤变成了紫色,鬃毛则变成了红色,就如传说中的地狱战马一般。每辆马车只配了三匹马,虽然里面都坐满了见习召唤师,但对于那些被改造了的马匹而言,这点重量几乎和拉着空车跑没有区别。

“你们看到那个闪着金光的东西了吗?”基兰导师指着窗外,对身边的学生说道,“那是赫克留斯之匣,老人们都是那么说的,但没有人去考证过。据说那个匣子里藏着一个来自上古的秘密。”

整辆马车里只有阿斯雷玛还是醒着的,他是基兰导师这一路上唯一的听众。“那儿曾经说古战场么?”他一边望着远处荒凉的大平原,一边问。

“当然,孩子。我们正奔驰在小亚索尔平原上,历史上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三次大的战争。”基兰导师表情严肃地回答说,“其中最著名的,便是精灵王子伊伦迪尔与大术士伊凡诺亚之间的那场战斗。”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围城式建筑门前,召唤师们鱼贯的从车上走下来。多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周围人的数量了,如果有谁在这摔倒,用不上一分钟就会被踩死。不过尽管如此,眼前这个圆形建筑的大门处依旧秩序井然。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地进入建筑中,没有任何推搡或拥挤的特例。这里属于德玛西亚的东部行政省,是德邦最富裕的地区之一,这一点从周围民众的服饰就可以看出,他们各个穿着丝绸质地的服装,戴着纯银首饰,有些人的帽子上还镶着钻石。但绝不要认为他们都是富人,事实上,德邦的富人去任何地方都不用着步行。

“这便是德玛西亚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勇士之环!”基兰向大家介绍道。

安东萨隆抬起头打量着勇士之环,他猜想这个建筑应该是椭圆形的,因为可以感觉到其明显地弧度。从目测来看,勇士之环的高度相当于三层楼,只不过上面没有窗户。事实上,对不了解的人来说,这就是一堵白色的、有着弧度的城墙。建筑的入口被设计成了城门状,两侧有低矮地哨塔,中间是巨大的拱形城门。

“这里只有你们穿着紫色的学院长袍,跟紧离你最近的人,别走散了!”基兰导师一边嘱咐自己的学生,一边带着他们走向勇士之环的“城门”。

但实际上,基兰导师的话是多余的。德玛西亚的民众们,见到见习召唤师的到来后,主动让开一条路供他们进入勇士之环。不要说安东萨隆他们,就连基兰导师都对这种情况始料未及。

“愿荣光和力量与你们同在!召唤师!”

安东萨隆的耳畔响彻了德邦民众的这种祝福之语,他一边向周围的德邦人鞠躬致谢,一边猜想着这种祝福之语的深意。

勇士之环的内部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它的宏伟和大气不是人类的语言可以形容出的。这是一个椭圆形的露天会场,站在它的一端去看另一端是非常困难的事。整个会场从高处到低处设有十数万个座椅,如果有人告诉你座椅的数量超过了二十万,你也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会场的中央是一片巨大的草地,如果把英雄联盟最气派的召唤师礼堂搬到这里,也只能被比作餐馆里的一张桌子。由于会场的座椅被放置在了一个拥有完美弧度的坡面上,所以坐在这里的任何地方,都能毫无阻碍地看到中央的草地。勇士之环最精妙的设计莫过于它的环形顶棚,如果你不仔细地看,绝对意识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却可以遮挡住场内的全部座椅。无论是炎炎烈日,还是倾盆大雨,对于座椅上的观众来说都可以忽略。

安东萨隆和同伴们来到了会场的A3区域就坐,他之所以知道这是A3区域,是因为旁边的墙壁上用红字给出了标注。待他坐定后,便下意识地寻找阿斯雷玛和爱罗妮,然而他将前后左右看了个遍,也没见着他们的踪影。

“安东哥哥,你在找什么?”科里亚其实早就想问这句话了。

“你看到阿斯雷玛和爱罗妮了吗?”安东萨隆一边回答着,一边用眼睛继续搜寻,他甚至想到是心灵之眼出了问题。

科里亚四下里看了一圈,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你有很要紧的事吗?”

“他们入场了!是德玛西亚战神队和诺克萨斯守卫者队!”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到了勇士之环的草地上。在魔法的作用下,观众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索诺斯队员,然而实际上,他们对于观众而言和一只瓢虫差不多大小。

“基兰导师,这也是水晶镜像操作的结果么?”

“哎?基兰导师哪去了?”

“那只是普通的镜像法术,没那么高级!”

……

安东萨隆没有理会那些七嘴八舌的讨论,也没有关注索诺斯队员的入场式,而是拉着科里亚的胳膊离开了座位,由于周围的很多人也都站了起来,所以没人注意到他们。

“怎么了——?”科里亚刚想问缘由,但当他看到安东萨隆那焦急的神情后,也就没敢多嘴。

——

会场后面楼梯的拐角处,阿斯雷玛和爱罗妮面对面地站在那里,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如欣赏画作般看着对方。看起来,若不是爱罗妮将自己的视线移到墙角,他们还会将这种状态维持得更久。

“你——回心转意了吗?”爱罗妮低声问道,她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

“是的,但不是因为你!”阿斯雷玛转过身望向楼梯口,时不时有欢呼声从那里传过来。

“我不明白。”爱罗妮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阿斯雷玛。

“是因为安东萨隆,他让我与你重修旧好。”阿斯雷将双手插进长袍的口袋里,“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他比你好得多。虽然他是个让人厌烦的人,但最起码不会伤害别人。甚至说,他可以为了保护自己认定的朋友牺牲一切。”

“我知道他救过你。”爱罗妮淡淡地说。

“那还不是因为你么?”阿斯雷玛转过头瞪了爱罗妮一眼,然后便又望向楼梯口。

“我知道我不好,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爱罗妮拽了拽阿斯雷玛的衣角,声音变得娇滴滴的。

“耐不住寂寞是女人的天性,可能你并没有错。”阿斯雷玛生硬地挽住了爱罗妮的胳膊,对方顺势将头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但我也有底线,你的爱不能将我捆绑。同样的,也不要让它给我带来耻辱。”

“那个——”一个穿着制服年轻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并清了清嗓子,“你们,你们不来看比赛吗?已经开始了!”

阿斯雷玛从那位男人的服饰上判断出,这是一位工作人员,“我们这就上去!”他礼貌地朝对方欠了欠身。

就在阿斯雷玛挽着爱罗妮即将迈上楼梯时,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他——警觉的阿斯雷玛遂顺势反手擒拿住了那个拉他的人,并将其手臂别在背后。他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人是安东萨隆。

“阿斯雷玛大哥!你不能迈上那个阶梯,那儿被人施了魔法!”科里亚大声说道。

阿斯雷玛放开了安东萨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通往二楼看台的阶梯,那只是普通的台阶,并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是谁告诉你的?”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质疑。

安东萨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并扔向那段楼梯,石块在越过阶梯所处空间的同时,化作一道蓝光消失了。“是隐形的魔法结界,任何东西穿过那里,都会被传送至另一个地方。”他低声说道。

阿斯雷玛和爱罗妮惊讶地望着那些看似平常的阶梯,又看了看身边的安东萨隆。“你是如何得知的?”阿斯雷玛拉着爱罗妮远离了石阶。

“是基兰导师告诉我的。”安东萨隆瞟了一眼爱罗妮,然后将目光锁定在阿斯雷玛那张俊朗的脸上,“我的心灵之眼处于开放状态时,会自行找到愿意让我进入其心灵世界的人,是基兰导师让我看到了这些!”

“那么——谁会这样干?”爱罗妮说这句话的时候与安东萨隆四目相对了一秒,但他们都以同样的方式,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了。

“你们还记得伊莱瑞娜吗?”安东萨隆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这句话太过愚蠢,伊莱瑞娜一直都是他们的同窗。“我——我是说——她的眼睛。”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她的眼睛最开始并不是那样的,去年冬天的某一天,我亲眼看到她消失在了类似这样的阶梯旁!”

安东萨隆的话让科里亚和爱罗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科里亚用瞧着陌生人的眼神,盯着安东萨隆的背影好一会,他不知道这个哥哥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而这种行为是否是出于对自己的不信任。

就在这时,会场那边传来了解说员解说比赛的声音,“德玛西亚战神队的三名进攻队员全部安全地进入了对方的禁忌之区!现在拿着安德路的是战神队的队长伊万斯——好的!漂亮的传递,安德路被交到了队友的手中!诺克萨斯守卫者队的恶魔只剩下一只命运之球了!他能成功吗?——哦!天哪!发生了什么?这一刻发生了什么?战神队的一名队员竟然为自己的队长挡下了命运之球!这样,按照规定,他需要被驱逐出场了!不过,这是伟大的牺牲!没错,伟大的牺牲!伊万斯受到了鼓舞,他和剩下的队友乔纳森不断传递着手中的安德路,这次进攻会得手么?他们面对的可是守卫者队的超级守护者门托斯!是受伤?还是成功!哦,天呐!门托斯用惩戒之棍击倒了乔纳森,哦!又是一击!那一定很疼!”

……

“法术应该被解除了!”安东萨隆指着通往楼上的阶梯说道。

“你说什么?”阿斯雷玛被安东萨隆搞懵了。

“我们能听到解说的声音,就证明阶梯处的法术被解除了!”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走向那道阶梯。

阿斯雷玛、爱罗妮和科里亚立即上前阻拦,不料,安东萨隆走得太快,左脚已经迈上了阶梯——然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安东萨隆安然无恙地走上了第四级阶梯,并转过身朝大家微笑了一下。

“我就说魔法已经解除了。”

其余三人也跟着上了台阶,看台上观众的欢呼声很快便响彻他们的耳畔,看样子,又是哪个队伍获得积分了。

“阿斯雷玛,借一步说话。”因索米尼亚突然出现在阿斯雷玛和爱罗妮身旁,并贴近阿斯雷玛的耳朵低声说道。

“你先回到座位上!”阿斯雷玛轻轻地推了爱罗妮一把。爱罗妮回身朝阿斯雷玛点了点头。

阿斯雷玛跟着因索米尼亚重新来到了楼梯口,“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开口问道。

“我想请你加入我的阵营,和我一起调查某些事。”因索米尼亚开门见山地说。

“我可不像和你一样,过着间谍般的生活!”阿斯雷玛轻笑了一声。

“你不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很奇怪么?”因索米尼亚没有理会阿斯雷玛的不屑,“如果不是安东萨隆,你现在可能已经身处未知区域了。”

“这也许只是个意外,或者——”

“别自欺欺人了,伙计!”因索米尼亚一把将阿斯雷玛摁在了墙上,并用他乌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我们被一个预言捆绑在了一起,天知道有多少人想致我们于死地!刚才的事仅仅是一个开始,我想,你也有着未解的身世吧!”

“你究竟知道多少事?因索米尼亚?”阿斯雷玛皱紧眉头,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年长一岁,满身是迷的家伙。

“我知道很多——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全说给你!”因索米尼亚放开了摁住阿斯雷玛的手,但锐利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锁着对方,“你的父亲叫阿尔斯顿,是安卡利亚与达克维尔的私生子,你的母亲是普洛塞斯家族后裔。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位半精灵,你的血可以永久的强化一个人的力量。我说得不错吧!”

“你——”阿斯雷玛抓住了因索米尼亚的衣领,狠狠地推了对方一把,“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朋友。”因索米尼亚低声说道,他的眼眸中除了真挚以外,什么都没有。

阿斯雷玛站在原地楞了好半天,他仿佛在刚才那一瞬间重新认识了因索米尼亚。“说吧,你想怎么做。”他调整了自己的语气,可能的使之尽变得平和,“如果你信任我,就将你的计划说给我听。”

——

“好的!双方经过长达30分钟的激战,现在的比分是13比11,德玛西亚战神队稍稍占优!不过,他们的进攻队员只剩下了两名,而且乔纳森看起来很不好,伤得很重。然而,他并没有向冲裁人员申请下场休息,好吧,各位索诺斯运动的发烧友们,让我们来为德玛西亚的乔纳森欢呼吧!”

会场的观众在那位解说的调动下,有的站起来大声尖叫,有的坐在座位上鼓掌,还有的甚至已经快冲进场地里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周围人对你谁什么,你都听不到。事实上,你只需要一边听解说,一边认真地观看比赛即可。安东萨隆头一次感受到这种氛围,他以前虽然听说过索诺斯,但绝对想不到索诺斯是这样血腥的比赛,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如此狂热地追捧这项运动。

德玛西亚战神队的乔纳森再次登场,他的头被绷带缠得像刚出土的木乃伊,走起路来还有些跛,如果说场上的风再大一点,他都不一定还能站在原地。仲裁人员发起了进攻的号令,战神队的队长伊万斯捧着安德路冲进了对方的城门区,受伤的乔纳森紧随其后。守卫者队的两位防守队员立刻上前包夹,就在这时,乔纳森使出最后力气撞倒了他们。也难怪,乔纳森长得人高马大,而且一身的肌肉,即使受了重伤还是能给对方造成麻烦。伊万斯趁机突入禁忌之区,于此同时,守卫者队的“恶魔”用命运之球击中了艰难站起的乔纳森。

“哦!我的天哪!乔纳森被命运之球直接击中了头部!”解说员惊呼道,“看起来,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参加索诺斯联赛了!”

“按照索诺斯的规则,当场上还剩下一名进攻队员时,可以不必计较五秒禁忌。也就说伊万斯可以一直拿着安德路!”解说员继续着他妙语连珠的解说,“哦——!哦,我真的为他捏一把冷汗!命运之球与他擦肩而过!我想大家都明白,伊万斯是战神队的最后希望,这一分他势在必得!好的!他使出了自己的绝技——用魔法控制安德路,这是他的独门绝技,这次能成功么!?”

“好吧,看起来,诺克萨斯守卫者队的门托斯也不是好惹的,他拿着惩戒之棍离开了防守区,他想干什么?哦——不!门托斯用惩戒之棍击中了伊万斯!门托斯又打人了,没错,他又打人了!但是他没有犯规!所以不要指望仲裁者会来阻止。”

安东萨隆已经看不下去了,这已经不再是竞技运动,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决斗。那个叫伊万斯的家伙看样子快要被打死了,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时不时有鲜血从口中吐出,而拿着棒子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不过,就在人们都认为伊万斯九死一生的时候,仲裁者的哨声响了。原来,安德路进入了守卫者队的玛祖中。

“成功的进攻!德玛西亚战神队积一分!”解说人声嘶力竭地呼喊道,就好像他是战神队的一员般。

会场的观众们更是炸开了锅,几万人同时欢呼的声音震天撼地,成吨的炸弹同时炸响也不过如此。安东萨隆和科里亚都用力地捂住了耳朵,但他们还是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震穿孔了。众人欢呼的时候,刚刚得分的伊万斯,被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医者抬出了场地。

“请大家静一静——请大家静一静!”解说员试图使会场恢复平静,以使自己接下来的解说工作能继续进行,但这真的很难。

两分钟后,人们的狂热终于慢慢地褪去了。这时,那位此前情绪高涨的解说员,突然用低沉地语气说道,“刚刚我们得到了两个不幸的消息,战神队的守备官霍乐迪,和守卫者队的首发恶魔山姆,不治身亡……让我们在此默哀一分钟,永远铭记他们为索诺斯运动做出的贡献。”

人们在默哀的时候,安东萨隆听到一组对话。

“哎……又死人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我上次去祖安看联赛的时候,一场比赛默哀了六次!”

……

“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明知道这是如此危险的运动。”安东萨隆由衷地感叹道。

“哼——赢了比赛,他们就有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一个陌生地声音回应了安东萨隆的感叹,他循声看去,只见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正坐在斜对角的座位上。男孩穿着紫色的学院长袍,扣着大兜帽,一些金色的卷发从兜帽里伸了出来。这个家伙长相一般,只是那对儿眉毛粗得像峨眉月,更重要的是——他也长着一对儿绿眼睛。

安东萨隆盯着那个男孩看了老半天,说实话,如果只看眼睛和眉毛,这个家伙确实有几分像自己。“请问——请问您叫什么名字?”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便又响起一阵震耳欲聋地欢呼声,比赛再次开始了。

——

兴奋而又疲惫的一天终于即将接近尾声,见习召唤师们坐在马车里,乘着暮色向战争学院进发。车里的大部分人都睡着了,就连基兰导师都半闭着眼睛。但安东萨隆却无法入眠,他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基兰导师的提醒、危险的隐形结界、血腥的索诺斯比赛,以及会场里的那个神秘男孩……「但愿能再见到那个家伙!」他这样想着。

「7月7日早上阴雨,心情压抑,中午时分初晴

今天是瓦罗兰传统的情人节,据说这个节日已经有115年的历史了,它来源于一个凄美的故事。不过,我可不想把这个故事写在日记上。

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下着小雨,天空也是阴云密布,很多情侣们开始抱怨,并焦急地祈祷着。吃过早饭以后,我加入了祈祷者的队伍,虽然情人节与我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愿意祝他们一臂之力。

科里亚在我祈祷的时候,背着他的旅行袋跑了,他说他约了伊莱瑞娜。是的,我有必要说明一下,伊莱瑞娜是战争学院公认的怪女孩(不过,她比我强很多)。以前,伊莱瑞娜和很多人一样,有着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眸,成绩也非常棒。自从我看到她消失在一道阶梯旁以后,她的眼睛变得很特别,准确的说是很可怕——虹膜是银色的,而瞳孔却是黑色的。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过,伴随着她的眼睛变化的,还有她的性情。她开始喜怒无常,并经常翻垃圾桶。最著名的一件事是,她用学院的1100多个垃圾桶完成了一件“艺术品”——白塔楼。是的,那的确是白塔楼,用垃圾桶和魔法粘胶做的。

伊莱瑞娜很喜欢科里亚,当然,我指的是普通的喜欢。因为科里亚有着一张可爱的脸,很多不懂得自重的女孩一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捏一把他的脸蛋。

我刚刚去探望了安瑞拉姐姐,我有一个礼拜没有见到她了。我去的时候,她正在给几个食物中毒的家伙治疗,那些人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下了药,这看起来是一个甩掉多余追慕者的办法。姐姐说,一会儿摩卡·艾缪尔会来学习制作奶茶的方法。虽然姐姐执意要我留下,我还是找借口离开了,因为我不能当那个多余人。毕竟,今天是情人节么,这个节日不仅属于那些情侣,也属于寻找伴侣的人。祝摩卡能够成功,这样的话,安瑞拉姐姐便拥有了一个强大的守护者。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姐姐以后对我的关注就少了,不过人不能太过自私,不是么?如果我的挚爱之人能够幸福,即便自己有一天成了孤家寡人,又有何妨呢?

不知道阿斯雷玛和爱罗妮是否和好如初了,真的很担心他们。科里亚经常问我,是否还喜欢着爱罗妮,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喜欢的形式也好多种吧。

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正坐在钟娅礼堂里。虽然平日里这个时间的钟娅礼堂,是召唤师们聚集最多的地方,但今天这儿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单身汉。放眼望去,礼堂里只有一个我认识的人,那便是伊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胖男孩,也是泰格尔导师的小跟班。伊冯属于《召唤师日记》的社团成员,算是我的“同事”。他社团成员的身份一旦被公开,就有可能在水晶监狱里呆上一辈子。当然,伊冯并不知道我就是雨人,尽管他也算是我的朋友。

我小心地守着很多秘密,科里亚经常怀疑我不信任他。其实,我真的不敢完全信任一个人,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作为祈愿者家族的后裔,我拥有窥探他人心灵的能力,并可以强制获取对方的全部记忆。我不知道,在瓦罗兰是否有人拥有同样的能力,如果是这样,我身边的人将会变得很危险,或者说他们会让我变得很危险。

好的,此刻我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因为我有新的信件到了……」

安东萨隆合上了日记本,并将手里的羽毛笔收进衣兜。与此同时,一道金光悬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朝着那道金光轻轻地吹了口气,金光立刻飞速地旋转起来,并最终变化成了一个十几英寸长的信封。

“有谁会给我写信呢?”安东萨隆自言自语道,他仔细地看过信封后,发现这居然是一封“匿名信”「难道是《召唤师日记》的社团寄来的?」他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试图接近自己,便快速地拆开了信封。然而,还没等他取出信件,便有一道金光从里面窜出,把他吓了个半死……

安东萨隆倚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喘了几秒钟的气,并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围。不过,他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的视野从何而来?也许他早已习惯了有科里亚在身边,但此刻的他无暇顾及这些。因为那段金光已然变作了一个金色的小盒子,那是“马修斯之心”的礼盒。马修斯之心的通俗说法,就是将可可豆碾碎,作成泥膏状,然后抹在心形饼干上。

“微型邮件,这一定很贵。”安东萨隆望着桌子上包装精美的金箔盒子,和那个空空如也的信封,微微翘起了嘴角。他慢慢地拆开盒子的包装,一张写有文字的小卡片顿时映入眼帘:

「亲爱的安东萨隆:

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送一对儿马修斯之心给你。要不是你,阿斯雷玛不会与我和好。诚挚的感谢!来自愿意成为你朋友的:爱罗妮。」

不知为何,安东萨隆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下了眼泪。尽管他并不晓得这些泪水是为了那般,但这段文字似乎蕴藏着强大的魔法,而其效果便是如此。“谢谢你——爱罗妮!”

「我非常奇怪,我竟无法看破你的内心!」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彻安东萨隆的脑海,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了,然而,这感觉出现在自己身上就意味着——有人正在对他使用视心术!

「你是谁?」安东萨隆立刻找到了那个家伙,并进入了对方的心灵世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他半个月以前,在德玛西亚勇士之环里见到那个绿眼睛男孩。

“你居然能进入我的心灵世界,看来你的视心术很是强大!”那个男孩开口道,这个家伙的眼睛确实和安东萨隆一样,甚是说他的那对儿颜色更深。

“难道——你也是——祈愿者家族的人?”安东萨隆试探着问。

“这个世界上只有祈愿者家族拥有这个能力,这种能力来源于精灵之眼。”那个男孩一边解释,一边悠闲地踱着步,“祈愿者家族拥有正宗的精灵血统,所以被遗传了这种力量。当然,我们的先辈们将这种力量做了改造,使之变得更加强大。”

“那么,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安东萨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和眼前的这位并非只见过两次面。

“你看不到我的内心么?当然,我确实看不到你的!”男孩的语气很平和,但说话时总是比比划划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堵着门,我无法进去。”安东萨隆说的是实话,他向来只有推开了他人的心灵之门,才看获取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哦,不,根本不是这样的!”男孩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心灵之门,“你不需要进去,也能看得见!”

“对不起,我不明白。”安东萨隆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吧,我叫弗隆萨·祈愿者,来自战争学院下属的孤儿院。”那个叫弗隆萨的男孩说着伸出了一只手,这是德邦的见面礼节。

安东萨隆朝弗隆萨微微一笑,并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我还以为我是祈愿者家族的唯一后裔。”

“在见到你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弗隆萨拉住了安东萨隆的胳膊,并慢慢闭上了双眼,一阵眩晕感过后,两人出现了安东萨隆的心灵世界里。

“这是!?”安东萨隆对刚刚发生的事,感到十分的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出弗隆萨是如何做到的。

“看来你只熟练地掌握了心灵之眼的一个体系,你只能做到窥探,却不能做到控制。”弗隆萨有些得意的说道,但他的这种得意让人与自大联系不起来。

“什么叫做控制?”安东萨隆侧过脸看着弗隆萨,他的兴趣被对方勾了起来。

“视心术是心灵之眼的一个能力,被称为窥探。”弗隆萨又开始悠闲地踱起步来,“我刚才使用的法术名为心灵支配,就是所谓的控制。”

“听起来,心灵支配是一个很强大的法术。”安东萨隆微笑着说道,他心底里是非常想学习这个法术的。

弗隆萨摇了摇头,“嗨!这个法术没那么好用,只不过它比较适合恶作剧!嗯,而且是后果严重的恶作剧……”

“为什么说它是后果严重的恶作剧?”安东萨隆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因为所有的魔法都会对施术者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弗隆萨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知为何,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反倒会让人发笑。

“这倒是真的。”安东萨隆尽可能地忍住想笑的冲动。

“你的角膜被某个魔法弄坏了,所以你失去了视野。”很显然弗隆萨已经获取了安东萨隆的记忆,他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横在胸前做支撑。“一直以来你都是用心灵之眼分享别人的视野,但刚才你并没有开启心灵之眼,一样看到了东西!”

“我——”安东萨隆突然回想起了刚才的场景,自己确实获得了视野,但正如弗隆萨所说,他并没有开启心灵之眼,“之前一直忙着看信,所以也没有注意,确实是这样。”

“因为心灵之眼间是永远共享视野的!”弗隆萨的回答让安东萨隆惊讶不已。

“意思就是,只要你在我附近,即使我不开启心灵之眼,也能看见?”

“用不着在你附近,心灵之眼是有灵性的事物,它存在于我们的灵魂深处!是的,书上就是这么说的,但事实上有没有那么邪门,我也不清楚!简单来说,心灵之眼会认亲,它们之间如果认识了彼此,就算两人远隔千里,还是可以通过心灵之眼间的感知,共享视野。”

“听起来很神奇!”

“是的,以后我们可以去做这样的实验,我本人非常乐意!心灵之眼还有更神奇的事情!也发现在了你的身上,只不过你没有发现!”

“是——是什么?”

“你有一个姐姐叫安瑞拉,她送了你那个日记本。你可能看不清别的东西,但你一定能看得见日记上的字!”

“这——这我还真的没有注意——”

“下次注意一下吧,这是事实,你姐姐是你的挚爱之人,所以你才能看到日记本上的字。”

“什么——我——我听不明白,这两者也什么关系么?”

“其实我也不明白,但心灵之眼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还有就是,不要认为魔法是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事实上它最弱!”

“呵呵——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力量排行榜听过么?首位的是泰坦之力,包括命运和自然法则,这是最强的力量。第二位是人的精神之力,包括信仰、爱和梦想,这是人类所拥有的最强力量。第三位才是魔法之力,也叫支配力和外来力。”

“弗隆萨,认识你真的是我的荣幸,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东西!”

“其实——我还知道你就是雨人——哈哈哈——”

“嘘——小声点——”

“你紧张什么?我们现在身处你的心灵世界,外面的人是不会察觉的!当然,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是小虫,《召唤师日记》绯闻语录的负责人!”

——

在战争学院医务中心的二楼,有一间不起眼的房间,这里原来是医用仓库,现在则是安瑞拉的住处。

安瑞拉的屋子十分干净整洁,任何人都想不到这里曾是杂乱不堪的“群虫乐园”。事实就是如此,安瑞拉刚来这里的时候,到处可见蛛网和虫窝……不过现在,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医务中心最漂亮的房间。四面的墙壁被刷上了粉色油漆,地面也重新镶上了橡木板,靠窗的地方横放着一张单人床,床头柜的斜对角是梳妆台和衣柜。房间里剩下的空间就是安瑞拉的“奶茶工坊”了。无论你相信与否,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这个身高5。5英尺,体重不过100磅的柔弱女孩一人完成的:收拾仓库、刷油漆、镶木板、搬床柜……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呢?

摩卡已经在安瑞拉屋子的门口站了一分钟了,但他还是没有欣赏够这个20英尺长、11英尺宽的小空间,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来意。

“你——你不进来吗?”安瑞拉试探着问道。

“哦——什么——”摩卡如梦初醒,“哦——是的,当然——”

“我房间唯一的椅子昨天坏了“安瑞拉看了眼摩卡,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小床,”不嫌弃的话,你就坐在床上吧。”

摩卡看了看安瑞拉整洁的床褥,然后把头转向一边,“我还是站着吧——”

安瑞拉眯起一只眼睛,用手挠了挠头发,“那不好意思啦,你需要站很长时间哦——”

“放心,我不会介意的——”摩卡淡淡的说。

安瑞拉走向了自己靠近屋门的“奶茶工坊”,那里有一张5英尺长的大理石桌子,一些茶具、陶瓷碗、和各种来自祖安的金属厨具整齐摆放在上面。当然,这张桌子上,还有一个医务中心里最贵重的东西——海克斯科技炉。海克斯科技炉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在战争学院以外的地方,只有各国大贵族家的厨房里才可能摆着一两个。简单来说,海克斯科技炉有两部分组成——炉子和储气罐,当有人按动炉子上的按钮时,储气罐里的气体就会顺着炉子上的小孔溢出,这些气体是可燃的,遇明火即可燃烧。不过,这种看似方便的发明并不适合大部分人使用,因为它十分危险,只要明火足够大,整个屋子会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这种东西很危险!”摩卡表情严肃地说,“我认为你应该把它搬出去!”

“这是雷吉尔导师送给我的,还好,我已经能熟练地使用它了!”安瑞拉一边忙活着,一边回应摩卡的话。

然而,不知为何,摩卡一把抓住了安瑞拉的手臂,并死死地盯着安瑞拉,“我一会就把它搬走,海克斯科技产物伤人致死的案例,每天都在发生。特别是你这种不会魔法的人,一旦出了意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啊——你——”安瑞拉看了眼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臂,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摩卡那张表情严肃的脸上,“好吧,你搬走吧,但是你要给我买一个新的炉子哦!”

摩卡急忙放开了自己的手,将头转向一边,避开了安瑞拉的目光,“我——对不起,我又把你弄疼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哎——我都用了很长时间了,对它有感情了呢,你这样般走,我还有点舍不得。”安瑞拉又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忙活了起来。

摩卡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快了几倍。记忆,将一些迷离的光影重现在他的脑海。

「“摩卡?你怎么把这个吊坠给扔掉啦?”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年轻女人,从地上拾起了一条银色的吊坠。

“它已经坏了,没用了。”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摩卡低声说道。

“我会把它修好的!”年轻女人朝摩卡微微一笑,并拉起摩卡的手,走进向他们旁边的小木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姑姑?”摩卡挣脱开了年轻女人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年轻女人蹲了下来,捏了捏摩卡的脸蛋,“这个吊坠你都带了这么久啦,一定也不舍得扔掉吧。”」

炉子上的砂锅咕咕地冒着白气,可可豆浓郁的香味一点点地弥散在了屋子里,让人心绪欣然,脾胃大开。摩卡摸了摸自己衣服里的吊坠,又看了眼认真挑拣水中茶叶的安瑞拉,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有些感觉,过去多年,却依旧清晰,只是因为相同的场景会勾起回忆罢……」

“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我买了些可可粉,熬成泥膏,一会准备放进奶茶里。”安瑞拉一边用勺子搅动砂锅里的已经变成糊状的可可,一边在里面加入奶昔,“可可会很快凝固,所以要在搅动的时候放入奶昔,不然一会就取不下来了。”

“看起来很复杂。”摩卡将茶壶里的茶倒了些在茶碗里,并抿了一小口,“嗯——味道不错,是红茶么?”

“对呀,你能居然能喝出来是红茶,真了不起哦!”安瑞拉眯起眼睛朝摩卡微笑了一下。

摩卡低下头羞涩地笑了笑,每当看到安瑞拉的招牌微笑时,他总是很难为情,“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喝红茶,那个时候,我的姑姑——”他欲言又止,某些情愫从内心深处流淌了出来,让他难以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看——”安瑞拉看了一眼摩卡,她故意将话题转移开,“不过没有关系,没学会的话,以后我还可以教你。”

“如果我永远也学不会呢?”摩卡说完这句话,马上就后悔了。

安瑞拉停下了正要进行的动作,想了几秒钟,“那——你也太蠢了点吧——”

“什么!?你用这样的语言去说审判者,这可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摩卡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皱起眉头看着安瑞拉,“你不怕我把你抓起来么?”

“当然怕——”安瑞拉咬了咬嘴唇说,“但是——你把我抓起来的话,就没人教你做奶茶了哦。”

“安瑞拉小姐!锅子已经烧黑了,这样也不要紧么?”摩卡一本正经的提醒道。

“哦!天哪——”安瑞拉急忙摁了一下炉子旁的按钮,炉火立刻熄灭了,“都怪你,刚才一直跟你说话。都忘记了——”

“你的手——也不要紧么?”摩卡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看到安瑞拉的手指已经被金属勺子烫红了。

“哦,不要紧的,我经常烫伤手指。”安瑞拉吹了吹红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然后把手伸进了满是凉水的金属盆中。

“把手伸过来!”摩卡命令式的说道。

“嗯?”安瑞拉有些疑惑不解,但她还是把手伸向了摩卡。

摩卡轻轻地握住安瑞拉的那双烫伤地手,与此同时,那里亮起了淡绿色的光芒,一些温暖的魔法流正治疗着安瑞拉。“要学这个魔法么?”他轻声问道。

安瑞拉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教教我吧——”

“我想知道,我教你这个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摩卡手上的绿光消失了,但他依旧握着安瑞拉的手。

“我——”安瑞拉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从摩卡的手中抽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你说吧。”

“你——你可以——”摩卡欲言又止,他突然转过身打开了房门,“算了,还是以后再告诉你吧。”

“你——你要走了吗?”安瑞拉看起来有些依依不舍,但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可能被对方看穿后,便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当然——我已经在你的房间呆了快一个小时了!”摩卡说道,“但是——这次我要带着你一起走!”他说完便抓住安瑞拉的手臂,往门外走。

“去哪里呀?”安瑞拉试图挣脱开摩卡那只有力的大手,就在这时,雷吉尔导师恰好走了过来。

“你们好,孩子们!”雷吉尔看起来病怏怏的,就连那苍白地脸上露出的微笑,也让人看着不是那么舒服。

“你好,雷吉尔导师!”安瑞拉朝雷吉尔鞠了一躬,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很烫,因为此刻,雷吉尔正盯着自己被摩卡抓住的手臂。

“哦——燃烧的青春!祝你好运,年轻人!”雷吉尔朝摩卡挥手致意。

“谢谢您!”摩卡微微地翘起了嘴角,朝雷吉尔点了下头,然后便拉着安瑞拉向楼梯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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