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曼听着这样的话，笑了。
那么温柔一个人，却对她下了杀手。
“你嘴里的温柔的人，将我反锁在厕所里，放火烧我，想要我的命。”
沈曼曼嘴角勾起一抹笑。
“什么时候开始流行受害者有罪论？是不是我得反思，为什么蒋琉盯上的人是我啊。”
女主持的脸色很难看。
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她僵在那儿，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沈曼曼倒是不介意。
“为了一个你压根不了解的人，把后半辈子都压上了呢。”
“我。”
“你说的很对，我就是恶毒，就是凶狠，所以你也别妄想，以后再在这个圈子里出现了。”
沈曼曼下了最后通牒，说她的那些罪名，她都不介意。
反正嘴长在别人的身上。
爱怎么诋毁，怎么诋毁。
沈曼曼从屋子里走出来，林落白赶忙跟了过来，他知道，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坚强，但其实骨子里并不是那么坚强。
怕不是得偷偷地难受。
“你……”林落白其实并不擅长安慰别人，也是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到该说什么。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
弄得沈曼曼也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沈曼曼抬头，神色淡然，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沈曼曼不太懂林落白的内心想法，才问。
可谁知道，她稍稍靠过来些许，就引得男人的脸颊瞬间红了。
林落白有些不自然。
跟初见时候高冷的模样不同，这会儿显得有些局促。
沈曼曼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沈曼曼又问了一句，确定自己说的没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林落白到底怎么了。
反正看模样，不怎么淡定。
“没事。”林落白轻声道，“不如我带你去找徐婉知吧，既然你想偿还，我正好知道她住哪里。”
“好啊。”
沈曼曼随口便答应下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要紧的事情，替原主赎罪这种事情，怎么也得提上日程。
谁让原主从前净干这些倒霉的事情。
“什么时候去，你提前喊我。”林落白轻声道。
大概是沈曼曼没有太注意，此刻林落白的耳根都红了，耳朵也是红的，那种反应很不自在。
天知道。
沈曼曼靠过来的时候，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差点就迷蒙了眼睛。
幸好。
沈曼曼离开了，并没有因为发布会的小插曲，而影响心情。
陆家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老夫人也想着再见见她。
可沈曼曼哪里知道，老夫人的精神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咳咳咳。”老夫人不住的咳嗽，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反正人很疲倦。
“曼曼。”老夫人伸手，那双手，枯瘦的可怕。
“我在这里。”沈曼曼的眼眶一瞬间润了。
她知道老夫人是真心对自己好。
“奶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老夫人轻声道，“也许是最后一次见你了。”
“呸呸呸。”
沈曼曼慌了，慌忙开口。
“不许说这些丧气话，奶奶会长命百岁的。”沈曼曼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人生在这个世上，总是会有生离死别的。
老夫人冲着她招招手：“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说。”
管家会意，先出去了。
沈曼曼就坐在一旁，老夫人冲她招招手，尤其神秘。
“我想交给你。”老夫人轻声道，“我原本打算烧了它。”
沈曼曼这一下，越发好奇了，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但是看起来，之前根本没有想着说。
“我原本想带进棺材里，可想着，他是有知情权的。”
“啊？”沈曼曼纳闷了，这个他，又是谁。
“关于阿湛的事情，这个本子里写的很清楚。”老夫人轻声道，“希望你在合适的时候，给他，不要在这个时候。”
沈曼曼的手上，突然像是握着千斤坠似的。
反正格外的烫手。
“您为什么不亲自跟他说呢？”沈曼曼诧异的很，既然决定告诉陆湛了。
那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说。
老夫人摇头：“我答应过那个人，不告诉他真相，若我违背誓言，必死无疑，可我都要死了，还在乎什么生与死，我只是在乎那人的承诺。”
沈曼曼像是听明白了。
“好。”她答应下来，“我会告诉阿湛的，但希望不要是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
老夫人勾唇。
“每一个人的出生，都没有办法自己去选择。”老夫人浅声道，“你也好，阿湛也好，都是注定了，但不能因为出生影响了之后。”
沈曼曼总觉得老夫人意有所指。
似乎什么都说了，也似乎什么都没说。
但她并未在意这些。
老夫人的精神头很差，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抓着沈曼曼的手，睡的昏昏沉沉。
陆湛来接她的时候，沈曼曼的手臂已经彻底麻了。
“自己不知道把手拿出来吗？”陆湛埋怨了一句，在提她捏手呢。
沈曼曼这会儿酸爽着呢。
她笑了一下：“奶奶都睡着了，我再吵，不好吧，她好不容易睡一觉。”
“好。”陆湛轻声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有理。”
陆湛笑着道，抱她入怀。
车内。
沈曼曼拧着眉头，有些不舒服：“其实我能感觉的出来，奶奶这一次的精神状态，真的很糟糕。”
之前总也那么说，但都不曾放在心上，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尤其真实。
沈曼曼是个第六感很准的人。
现在想起来，更是如此。
沈曼曼很心慌，她抱着陆湛的手，握紧他的手，死死的揪着，放在掌心里，微微摊开。
那种奇妙的感觉。
“别怕。”陆湛轻声道，“人生在世，总会有生离死别。”
沈曼曼的鼻尖一瞬间酸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也不像是多愁善感的人。
可为什么听到陆湛说这些话的时候。
心里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攥着心口，压着在那儿，喘不上气来。
“我……知道，可我不想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