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沥在临走之前，还不忘戳陆湛的心。
“你对沈曼曼那样的女人都能动心，我看不上这样的你。”
元沥的眼眸之中，全然都是失落。
“其实，我知道，但凡你不曾动心，对于我所做的事情，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阿湛啊。”
男人的眼神之中，透着那种让人一眼看着就悲伤的情愫。
“你连自己都护不了，又怎么可能护得住沈曼曼，她跟着你，只会一步步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元沥这一刀。
刀的真好。
他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陆湛都不会动摇，可唯独对沈曼曼，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底线。
没想到，那曾经被陆湛嫌弃到极点的女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陆湛的软肋。
“想想你的眼睛，蒋琉只是一个小角色，你想啊，那要你死的人，会怎么对待沈曼曼？”
“够了！”陆湛怒斥一声，“你也不必说这些，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用罢了。”
元沥笑了。
“是。”元沥轻声道，“全当还了我当初，替你挡了那一下的情，从此往后，我元沥跟你陆湛，再无瓜葛。”
元沥说完，便走了，这一次，蒋琉那边的口供，将自己提了出来。
不过也没什么，毕竟杀人是蒋琉自己去做的。
元沥顶多算是一个诱导，也不可能会判刑。
所以他才能不对陆湛放下身段。
然而元沥太清楚了，自己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绝对能成为陆湛心头的刺。
而且是深深扎入骨血之中的刺，想要拔出来，得将人疼死。
元沥在陆湛的跟前暴露了，却也没有完全暴露出来。
不过陆湛聪明。
他随即便已经查到了，他又回了一趟老宅，将手里的照片和报纸，递给了老夫人。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何必执着于这些呢。”
“他要害曼曼。”
“……”老夫人拧着眉头，“怎么会？他恨得只是陆家而已，为什么要去害曼曼？”
老夫人这一下坐起来了，听到沈曼曼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对劲。
之前不管陆湛怎么问，老夫人都守口如瓶。
可现在，涉及沈曼曼，反倒是松了口了。
“大概不想陆家任何一个人好过吧，毕竟他的祖母，是被祖父害死的。”
“！”
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段尘封的往事，多少人不想提起。
“他的父母，是被二叔害死的，那一场大火，是二叔替祖父出头吧？”陆湛想都想得到。
那一场诡异的火，能那么精准，只烧了那么一户，而且烧的干干净净。
不留一点儿痕迹。
“嗯。”老夫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知道，陆湛绝对查得出来，“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也不愿意提起。”
说起来，老夫人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
自己的丈夫出轨，带了那么一个女人回来，老夫人那么高傲的人，却选择什么都不做，容忍那个女人在家里放肆。
可本家知道了，自然是有手段的。
“我从未管过，那个姓元的女人，可我的父亲不允许我被这样一个女人压着。”
这些记忆，都很遥远了。
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带出来了。
“家里人用了一些手段，让那女人走，她也伤了我的丈夫，那段时间，你祖父颓废的很，不过时间总能冲淡一切的。”
只是那个时候，漏算了一点。
那个姓元的女人怀孕了，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也对老夫人的人生，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五年后，她又出现了，这一次，她要的不是你祖父的爱，是愧疚。”
一个女人，拉扯了两个陆家的孩子，流落在外。
是个人看了都会心疼。
“我并不是什么忍耐的性子，也早早的与你祖父做了财产切割，我与他早便离婚了，说来也是我的大度，成全了他们。”
老夫人自嘲般的笑笑。
陆湛拧着眉头，总归在这些话语之中，听出来了，老夫人不爱老爷子，所以才能说的那么潇洒。
离婚对于她而言，也就是解脱。
“可明面上，我们还是夫妻，你祖父时常说，若是旁人知道我们离婚，陆氏大概完了，也是，毕竟靠着我本家的企业，没有我，它能走到哪里去呢。”
也算是老爷子替老夫人遮掩了，老夫人对沈家老爷子的爱，完全写在脸上。
那样一段日子，过得也是清闲的很。
可姓元那个女人不知道这一切，也不知道陆家老爷子替她谋划的一切。
“那是我的生日，姓元那个女人闹上门，给了我一个巴掌，狠狠的打了我的脸，让老爷子在我与她之间做选择。”
被偏爱的从来有恃无恐。
包括那个女人。
她为了显示自己在陆家独一无二，作天作地，作的后来，连陆家老爷子都容忍不了。
“她说要曝光，她两个孩子，名正言顺继承陆家，那个时候，你祖父就已经没了耐心。”
两人起了争执。
很不幸，那个女人在推搡之间坠楼，不治身亡。
仇怨便是从那个时候来的。
可老夫人却说，是纠缠。
“那段时间，是你祖父人生之中最阴暗的日子，他知道自己受不了那个女人的威胁，也渐渐乏了，可那个女人，却也是你祖父唯一爱过的人。”
亲手害死了自己爱的人，往后都会活在罪孽之中。
那本是一场意外，再加上陆家的手段，愣是半点风都没传出去。
他们照样接济那两个孩子，后来，那两个孩子出国了，日子过的也还好。
直到多年后。
姓元的那两个双生子，又回到了临城。
“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风，他们去见了你祖父。”老夫人轻声道，“也步了他们母亲的后尘。”
陆湛在一旁听着，虽然都是老夫人的口述。
可脑海之中，画面感还是很足的。
那些事情，好像历历在目。
就跟夜夜入梦来一样。
老夫人叹了口气：“怪就怪你二叔，莽撞，知道你父亲被人威胁，又咽不下这口气，做了这种事情。”
老夫人说这一切因果，都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