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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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格瑞姆简单的和杜隆坦夫妇拥抱,这次对话不能持续太久,也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我的兄弟,再见面的时候,就是部落自由的那一天。”奥格瑞姆锤了杜隆坦的胸口一拳,两人脸上都有着信任的笑容,德拉卡看着自己的丈夫和他的至交好友,同时也是自己的好友,静静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如果有一个兽人能终结古尔丹的统治,那么一定是你奥格瑞姆。”杜隆坦也说道,他已经打定主意,这次和奥格瑞姆见面之后就带着自己的部族留在奥特兰克,再也不参与任何的争斗和纠纷,踏踏实实的生活,让族人壮大,等到自己死去之后,将酋长的位子交给自己的孩子,古伊尔。

两个兽人间的惺惺相惜,都被暗处的安德鲁和海瑟薇收在眼里,这一路上他们见识了很多事情,都足以让他们对杜隆坦和兽人这个种族的印象有所改变,只有老陈还持着怀疑态度。

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己帮助兽人会是什么样子,一群野蛮的屠夫挥舞着血腥利斧屠杀无辜的人民,而自己也将成为他们的帮凶?

虽然名为杜隆坦的兽人和他的妻子确实与其他兽人有所不同,但老陈还是无法信任他们。

“我想他们要返回了,这次任务就算结束了吧?找个地方向夏芮丝老师汇报一下。”海瑟薇提议道,他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脱离了情报网,收不到消息也没向外发送任何东西,这次任务十分隐秘,根绝夏芮丝设定的级别,明明只是一次简单的任务,竟然被设置成了最高密级。

“不着急,还没结束。”安德鲁只是表情凝固的回应道,他似乎在担心某些事情,海瑟薇能看出他的犹豫,他们之间已经太熟悉不过了。

“发生什么了安德鲁?”海瑟薇询问着,老陈也转过头听着对话。

安德鲁沉默了下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杜隆坦夫妇辞别了奥格瑞姆,带着古伊尔踏上了向北的路,他们谨慎的选择了黎明时刻,尽可能抹除一切痕迹防止座狼的追踪,等到入夜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黑色沼泽的范围,继续向北出发。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杜隆坦夫妇终于又踏上了希尔斯布莱德的土地。安德鲁三人尾随在后,老陈一路上念叨了无数次银月城的美酒和美食,他真的恨不得这两个兽人走的快一点,好能让他快点回去,休整一番之后再去调查诺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海瑟薇则一直有一种深深地不祥预感,安德鲁在隐瞒着什么,或许夏芮丝给了他不同的命令。

篝火在一个隐秘的树林中燃起,德拉卡轻声哼着歌谣,古伊尔被她抱在怀中摇晃着,不多时就进入了梦境,杜隆坦一边用粗糙的手艺烹饪者食物,一边警惕着周围的环境,他们走了和来时不同的路,因此必须选择新的扎营地点。

食物的味道还没飘出多远,杜隆坦突然站起身,手中的战斧也举了起来,德拉卡抱着古伊尔扑倒在地,一把利刃从她们刚刚的位置飞过,深深地钉进地面。

“雷德?”杜隆坦发出疑惑的声音,两个兽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们副武装手持武器。

“安德鲁我们得去帮助...安德鲁?”海瑟薇想要把剑去帮忙,却被安德鲁一把拉住,她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们的任务是...让古伊尔活着。”安德鲁咬着牙说道,任务确实是这样没错,更何况他还收到了单独的命令。

海瑟薇难以置信的看着安德鲁,她尝试甩开他的手,但是那只铁钳般的手纹丝不动,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

两名兽人向着篝火靠近,德拉卡抱着古伊尔躲藏在杜隆坦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麦姆?黑手的两个儿子?”杜隆坦大声叱喝着,手中的战斧也举了起来,随时准备进攻或者防御。

“很遗憾,杜隆坦,你虽然是一名有着荣誉和生命的战士,可你已被流放,如今回到这里就意味着你得死期已至。”雷德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海瑟薇从没见过有人可以笑得这样恶心这样丑陋,那是一种因为即将进行的杀戮而露出的残忍笑容。

“你们跟踪了我们这么久,现在才准备出手,然而我已经到达了你们的势力范围之外。”杜隆坦专注的道,这里离奥特兰克已经很近了,只要自己能拖住这两个家伙,那么德拉卡和自己的孩子就能逃走,而且还有两位人类朋友在暗中保护着他们,他相信这次绝对不会有危险。

“不过很可惜,你没有底牌,暗中跟随你的人并不是想保护你,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迟疑了这么久?他们只是监视你们而已。”雷德和麦姆发动了攻击,杜隆坦大吼一声,挥舞着战斧试图挡住他们两人,战斧和利刃碰撞在一起,火星在武器之间擦出,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三个兽人的野蛮战斗就进入了白热化。

德拉卡抱着古伊尔向着奥特兰克的方向跑去,她大声呼喊:“安德鲁!海瑟薇!帮帮杜隆坦!”

“安德鲁!”海瑟薇用力的去试图掰开安德鲁的手,但是却换来了安德鲁的双臂用力抱住了她,把她的头按在胸口,不让她发出声音。

“很抱歉,海瑟薇,我们不能出手。夏芮丝老师知道你会于心不忍,所以单独给了我一道命令,或许对你而言太过残酷了,我们只保证古伊尔活着,而告诉我的那一条...对不起。”安德鲁把头贴在海瑟薇的头上,感受着女人身体的颤抖,他感到十分愧疚,但是他必须遵从夏芮丝的命令。

海瑟薇即使在安德鲁的怀里也能听到德拉卡的呼救声,杜隆坦和两名刺客战斗的声音,还能听到古伊尔的嚎哭、利刃割破皮肤、战斧命中护甲的声音。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虽然竭尽力想要挣脱,但是她的力量想比安德鲁还是有点小,被牢牢地禁锢住。

“要不要我去帮忙,我没有接受夏芮丝的任务。”一个憨厚的声音在一旁向其,安德鲁抬起头,看见老陈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愿意帮助这些兽人?”安德鲁有些不知所措,夏芮丝的命令要求杜隆坦夫妇必须死在部落手中,可是他同样于心不忍。

老陈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帮你们去救人,但是这样同样违背了夏芮丝的命令,我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不清楚这两个兽人,所以你们快点想好,他们快坚持不住了。”

杜隆坦的左腿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不停地向外喷涌,德拉卡已经快要喊破了嗓子,但是海瑟薇和安德鲁还是没有出现,她有些想要加入战局,但是又害怕古伊尔受到伤害。

“快跑德拉卡!向奥特兰克...”杜隆坦发出喊声,但是战斗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分心,雷德的利刃顺着战斧的侧面,把杜隆坦的右臂狠狠地斩了下来,断肢落地的时候,还紧紧的握着斧子。

麦姆趁机一剑砍在杜隆坦的另一只腿上,这位兽人酋长无力的跪倒在地,伤口处血流如注,即使不杀他,用不了多久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杜隆坦!不!”德拉卡抱着古伊尔,一边哭喊一边向着奥特兰克跑去。

“马上就没时间了,安德鲁,海瑟薇。”老陈催促道,他已经把竹棍握在手中,虽然不喜欢兽人,而且这也是兽人互相之间的屠杀,但是他绝对不愿意见到幼小的孩童被杀死,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被凶狠的敌人追杀,这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求你了老陈....救救他们...”海瑟薇哭着说道,她身瘫软,杜隆坦的样子让她陷入了悲痛之中,她知道安德鲁一定会遵守夏芮丝的意志,因此张口恳求老陈。

熊猫人站起身,准备加入战局,他干准备窜出去,就听到安德鲁说道:“老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确保那婴儿活着。”

转过头看到的,是安德鲁那张纠结而又愧疚的脸,他同样被杜隆坦的惨状所打动,但是命令还在他心中盘踞着,只不过不知不觉之间,夏芮丝的形象已经出现了裂痕,难以弥补而且沾染了污秽。

“交给我。”老陈点点头,他双脚点地运起真气,向前飞速窜出,而此时德拉卡已经被雷德和麦姆捉住,她挣扎着把古伊尔抱在怀中,手里的匕首无力的挥舞,但是毫无用处。

“嗖”的破空声在两名兽人刺客身后响起,麦姆转过身试图招架,但是一股磅礴之力将他直接震飞,一个壮实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德拉卡趁机站起来,向着奥特兰克跑去,雷德慌忙中来不及追赶,只能专心应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

“这里不关你的事!这是部落的内部事宜,如果不想招惹上一个强敌,那么就躲得远远的!”对于这种话,老陈毫不在意,他难道还惧怕这种货色的威胁?

抬起竹棍指着雷德,老陈道:“我还真想看看,你们算什么强敌。”语毕真气汇聚,棍子如同流星一般挥出,裹夹着真气的威力同时伴随着破空的声音。

“叮”武器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雷德的双手刃竟然被击碎成了上百片,都是如同水晶一般的菱形金属碎片,爆炸般的向四周射出,一大部分都扎进了雷德自己的身上,他如同被巨锤击中,鼻子里流出血液向后倒去,失去了意识。

老陈毫不停留,继续催动轻功追逐着麦姆,他离德拉卡已经十分接近,就在老陈快要赶到的时候,麦姆的利刃终于穿过了德拉卡的胸膛,差一点就会碰到古伊尔。

因为向前奔跑,麦姆的剑刃无法拔出,他和德拉卡一同纠缠着倒地,女兽人狠狠地抱住他,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麦姆身一震,但是他的喉咙已经被咬破。

安德鲁和海瑟薇终于冲了出来,安德鲁跑向了古伊尔,把他抱在怀中,海瑟薇则是冲向了德拉卡,把她从麦姆的身上拉起来,剑刃还插在胸口上,但是伤口却泛着紫色。

“谢天谢地...你们...咳咳...终于来了。”德拉卡虚弱的说着,她指了指杜隆坦,然后说道:“幸好有...你们在,我得古伊尔安了。”

“坚持住德拉卡,我们能救你的,还有杜隆坦。”海瑟薇声泪俱下,她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安德鲁抱着古伊尔走到了杜隆坦的身边,霜狼氏族的酋长双目已经失去了神采,他保持着跪姿,头颅低垂,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安德鲁捡起他的战斧,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并且挂在自己的腰间,这才走向德拉卡。

“古伊尔...我的古伊尔...”德拉卡呼唤着小兽人的名字,老陈这时也蹲了下来,检查着德拉卡的伤势,海瑟薇紧张的看着他,老陈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真气确实能够治愈,但也并非是万能的,至少德拉卡的伤势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之外。

“很抱歉,海瑟薇。”老陈低着头道。

“德拉卡,我们来晚了。”安德鲁不忍心说出真相,他把古伊尔递给德拉卡,兽人母亲把自己的孩子捧在手中,她胸前此刻有一把利刃,所以没办法抱在怀里,而这把剑刃一旦被拔出,她马上就会死去。

“感谢你们...安德鲁,海瑟薇...古伊尔安了...咳...你们是真正的朋友,杜隆坦也绝对会因为...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而骄傲。”德拉卡虚弱的说道。

海瑟薇的眼泪一直止不住,德拉卡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一般在她的心上割着,令她内疚而又惭愧,自己辜负了两个高尚的了灵魂。

“替我照顾好古伊尔...海瑟我,安德鲁,还有这位...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陈·风暴烈酒。”老陈自我介绍道。

“谢谢你...陈,感谢你们,现在帮我拔掉剑刃...让我最后再拥抱一下我的孩子...”德拉卡挣扎着坐了起来,她用手扶住剑尖,等待着剑刃从背后被抽走,然后她就能再一次把古伊尔搂在怀里。

海瑟薇捂着嘴,她已经哭不出声音,只能流着泪看着这一切。安德鲁轻轻叹息了一下,他伸出手握住德拉卡身后的剑柄,用力一拔,锯齿状的剑刃把伤口变得更大,鲜血染红了古伊尔的裹布和他的头发,德拉卡终于把古伊尔揽在怀里。

“让我的古伊尔...远离这些战乱,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这是我的请求...”

德拉卡终于闭上了双眼,安德鲁把古伊尔从她怀中取出来,交给了海瑟薇,然后他拍了拍老陈的肩膀,开始在地上挖掘起来。

天色亮起时,一座崭新的坟包出现在地上,没有任何标志也没有任何的文字,谁也不会知道霜狼氏族的酋长和他的妻子埋葬在此。

海瑟薇抱着古伊尔,看着坟包,双目通红的她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海瑟薇,把古伊尔给我。”安德鲁却突然说道。

“你要干什么?!”海瑟薇这次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她已经对安德鲁有了些怨恨和敌视。

“我不会伤害他的,我想你保证。”安德鲁略微沉默后道,老陈也看着海瑟薇,她这才放下戒备,把古伊尔交给了安德鲁。

“你们继续向北出发吧,先去奥特兰克,然后回幽魂之地,在那里我们应该能见到夏芮丝,你有什么问题去当面问她,我会比你们稍微晚一点点,在奥特兰克等我。”安德鲁说完,抱着古伊尔向着东方跑去。

老陈揉了揉海瑟薇的脑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导这个小女孩,只能用这种动作去安抚她。

天色正是黎明,而海瑟薇的心头却被阴霾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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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拉斯?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埃德拉斯疑惑的想着,这么早会是谁出现在敦霍尔德,他穿好衣服打开门,门前却空无一人。

“真是奇怪...这是什么?”他注意到一个被布包着的东西就在门前,好奇驱使他蹲下身打开了包裹的布。

一个小小的绿色生命,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正龇牙咧嘴的发出一声稚嫩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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