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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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又落,独自行走在归乡路,道路漫又长,何时才能归家乡。”尼福德唱着不知名的歌曲,骑着驮马行走在最前方,拉尔孙则在队伍中间,时不时的偷看夏芮丝她们两眼。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明天一早就能到达哨兵领,原本夏芮丝预料中昨天晚上洛萨应该就能追上她们了,可是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人影。难道是他们有了什么埋伏?或者干脆放弃了?夏芮丝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此刻希尔瓦娜斯她们肯定已经到达了湿地,从穿过西部荒野岗哨已经过了六天,这时间足够她们确认自己的安并且向北出发了。

“咳咳,那个,菲奥雷先生。”拉尔孙终于按耐不住,走过来搭话。

“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么?”夏芮丝依旧使用着男性的声线说道。

“其实没什么事情,只是这几天来,我都十分好奇您的高超剑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为我们展示一下。”拉尔孙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句话却让补给队里的所有人都感兴趣,这个抱着头巾的家伙是一个剑术大师这件事已经流传了两天了,谁不想看看大师的风采。

夏芮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菲奥雷先生,大家都很期待,让我们一饱眼福吧,求你了大师。”一名士兵突然插嘴道,引起了众多呼应。

拉尔孙不在说话,他请求的看着夏芮丝,尼福德在最前方听到了动静,他转过头看着,很快就知道事情要坏,这可不是一个请别人做点什么的好办法,而且剑术这个东西,说不定就有什么秘传之类的,保密也是正常的吧。

“拉尔孙,我的年龄比你的祖父都大,我就这么称呼你。你现在的做法非常不恰当,我的流派传承时都会发下保密的誓言,如果你想学习,那么最好收回你刚才的话。”夏芮丝直截了当,一点情面都没留。

“菲奥雷大师!请原谅拉尔孙,他成年才不久,有的事情并不了...拉尔孙!”尼福德赶忙过来圆场,但是他话还没说两句,就看到拉尔孙脱下了一只手套。

这个世界很有意思,和前世一样丢手套代表着决斗,可是在不同地区手套又有着不同的含义,比如在奥特兰克,异性把手套递给你是邀请过夜的意思,而同性之间则代表着绝交。

“你可能不是真正的大师。”尼福德的呼唤有了效果,拉尔孙又把手套带了回去,没有因为激动而做出些什么。但是经过这么一闹,队伍里的人也不再亲近夏芮丝她们了,她们被落在队伍最后方,没人理睬,尤其是那些士兵们,对她们甚至不屑一顾。

“你好像做的很成功,在彻底一点是不是他们就要对咱们刀剑相向了?”奥蕾莉亚说道。

“我说的是事实啊,我入门的时候立过誓言的,剑术之秘自当保守,还用家人的生命立誓。”夏芮丝低声说着,她说的确实不假,前世立过这样的誓言,她也恪守的很好。

“你只有萨瑞瑟娜一个老师?她让你例这样的誓言?她都不会你这些战技。”奥蕾莉亚夸张的道,声音却还是压低着。

夏芮丝摇了摇头,说道:“别问我了,我有家人的。”

“什么?你不是孤儿么?”奥蕾莉亚彻底乱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前方的队伍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卫兵们结成了一个阵型,把队伍护在中间,虽然不太愿意理睬夏芮丝她们,但还是把她们也保护了进去。

“是兽人!拿起武器,为了暴风城!”拉尔孙大喊着,他强作镇定,一边发号施令一边拿起盾牌,从未经历过战斗的他以为这次会和以前一样,走个过场就完事了,没想到真的遇到了敌人。

尼福德也是常年在西部荒野行动,他总是能够找到避开兽人的路线,这一年来他的队伍从未出过问题,但是这一次他们栽了。

兽人们挥舞着武器呼啸而至,他们背着木头和碎布做成的旗帜,手里拿着战斧或者大锤,向着队伍冲锋而来。夏芮丝跳上一架马车看去,敌人至少有80人,不论是数量还是势力,这支队伍都处于绝对的下风。

“这些就是兽人?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个头倒是挺大的和巨魔差不多。我们怎么办夏芮丝?”奥蕾莉亚也站到了夏芮丝身边一起看着兽人的方向。

“看情况,去找他们要弓箭吧,和这些兽人最好避免近战。”夏芮丝说着,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兽人,强壮的身躯狰狞的面目,绿色的皮肤,还有血迹斑斑的武器,这可比在游戏里看见刺激多了。

“那你呢?也用弓箭么?”奥蕾莉亚问答。

夏芮丝无奈的看了奥蕾莉亚一眼,后者明白了她的意思,奥蕾莉亚跳下马车去找拉尔孙索要弓箭。

尼福德已经慌乱的不行了,他当然知道这些兽人有多残酷,只要是野外战斗,他们从不留活口,相反在城镇里时,他们会抓走所有人不知道带到哪去,不过现在是野外,而且他们还有士兵,那这些兽人肯定不会手软了。

“圣光保佑,如果我能活下去,我就再也不做这行了,我回去侍奉圣光,成为一名牧师。”尼福德喃喃自语着,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兽人,心里已经快要充满绝望。

他身颤抖,虽然快要失去勇气,可还是坚持着拿起一把短剑和小圆盾,站在自己的货车旁,无意之间他看到一个身影向前方走去,是菲奥雷。

他拔出长剑,解下斗篷,只留下头巾还裹得严严实实,他的身材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大,但这个时候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安感。

“你...快回来!那是一百多个兽人!”拉尔孙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急忙大喊着。

“不用担心我的主人,你可能没打过仗,大部分兽人还是会向车队冲来,他们不会因为一个人就放弃冲锋的,收好你们的阵地,等我的主人斩杀了他们的头领,咱们的机会就会更大一些。”奥蕾莉亚拿着一把短弓,这弓箭十分粗糙,威力也很低,难怪暴风城步兵没有大量装备,这样劣质的弓箭对巨魔而言肯定就是挠痒痒,对付同样强壮的兽人,估计也没啥用。

“你的主人正面对着那么多兽人,你还能放下心?”拉尔孙十分吃惊,这对主仆好像神经度粗的大条,可是转念一想,如果那个菲奥雷真的能在乱军中自保,并且击杀对方指挥官呢?

车队的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抱着同样的想法,他们看着菲奥雷站在队伍前方,手执长剑,剑尖插进地面懂事单膝下跪,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亲吻着剑格和剑身交叉的十字。

冲在最前方的兽人头领注意到了这个小不点,他从腰上解下一把飞斧扔了过去,菲奥雷应声而倒。

“我的天!**,你的主人被砍到了!”拉尔孙忍不住爆出了粗口,整个补给队这一刻都是崩溃的,说好的剑术大师呢?

奥蕾莉亚心里已经快翻了天了,她当然知道夏芮丝什么事都没有,这肯定是她故意的,但是这又是要做什么?报复这些可怜的人类么?

“不用管她,你们守好阵型就好!”奥蕾莉亚大声道,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快失去信心了,拉尔孙满脸吃了屎一般的表情,那一刻他真的以为奇迹会降临,圣光眷顾着他们。

兽人的首领也楞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强敌,斩杀他能给自己带来功勋和荣耀,那一斧其实他根本没用力,只是邀战一般的一斧,如果对方个挡住或者接了下来,那么他就命令手下停止冲锋,自己先上去和他单挑再说,可是眼前的画面...

他的眼角抽了抽,整支队伍此刻爆发出更高的气势,向着人类冲了过去,他们越过了那具被自己随意一斧丢死的尸体,速度越来越快,可是越过的一瞬间,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自己的战士和人类撞在了一起,盾牌组成了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坚固的盾墙,这些新兵早就慌了神,幸好长期的训练让他们不致溃散,但是盾墙看起来十分不牢固,显得随时可能被击散。

奥蕾莉亚利用盾强的间隙,精准的发射着箭矢,没一箭都有兽人的眼睛被戳瞎,或者腋下中箭让他们不能挥舞武器,她一边射心中一边抱怨着夏芮丝这个家伙,快点站起来。

兽人的首领没有亲自加入战斗,因为这场战斗并没有一个适合他出手的目标,他毫无兴趣的站在一旁,看着人类随时可能被击散的防御,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

“嗖”的一声,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自己的视野开始旋转,知道自己能看见自己的后背,和一具本该死去却挥舞着利刃的身影。

他的的意识立刻开始模糊,失去了大脑的指挥,他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血液从脖子上喷射而出,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也被打断。

“哈,这些蛮子。”夏芮丝习惯性的吸取了着兽人头领的灵魂,短暂的恍惚之后,她已经掌握了兽人语,也了解了一些兽人的动向,但是她手中之剑没有停顿,有什么能比站在敌人背后力攻击更有趣的呢?

那就是站在一群敌人背后,力攻击。

最前方作战的兽人因为战斗的声音,根本发现不了后面发生了什么,而夏芮丝的剑术也十分凌厉,每一击都会有一个甚至两个兽人倒地,而等到死去的兽人前边的家伙感觉到不对劲转身的时候,就会有一把长剑划破他们的喉咙,刺穿他们的胸膛。

夏芮丝突然回想起了在斯通菲尔德农场里收麦子的时候,和现在像极了。

“我们的防御快要顶不住了!必须反击!”一名士兵大喊着,他的左手虎口已经撕裂,鲜血直流,盾墙早已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击散,如果没有反击一味的防守,那么他们很快就会都被兽人杀死。

拉尔孙此刻有些慌乱,他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击,什么时候反击,又该用什么强度。他受的训练都是防御,保护自己,防御,然后逃跑,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活下去才进行的训练。

但是这种时候,那些训练似乎不太管用了,他张了张嘴,却没出声,奥蕾莉亚已经看不下去了,她站上马车刚要开始发号施令,就看到兽人的最后面正一个一个往下倒去,夏芮丝的身影一会儿出现在视野里,一会儿消失在兽人中,这才多一会儿,就已经倒下了十多具兽人的尸体。

“力防御!听我的命令,力防御!”奥蕾莉亚赶忙大喊,士兵们此刻已经顾不上是谁的命令,大家都慌乱无主,只要有人命令他们就听。

他们咬紧牙关,把盾牌举好,虽然到现在还没出现阵亡,可是所有人的体力头出了问题,最多再次坚持几分钟,盾墙就会被彻底击破,久战之下这些兽人一定会发狂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意料之中兽人的狂暴攻击并没有到来,反倒是压力越来越小。

拉尔孙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站上马车,发现菲奥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一个人同时对付三个兽人,不仅不落下风,而且还能如同割草一般击杀他们,菲奥雷的剑时而如同飞舞的蝴蝶,如同飘落的树叶,时而又化身骑士的骑枪,刽子手的斩首斧,他的剑势千变万化,但是杀死那些兽人,一人只要一剑。

没有任何一个兽人能中了他一剑而不会尸首分离,或者被腰斩被断腕,那些溅射的鲜血,那些飞舞的残肢断臂,给这幅名为杀戮的化作增添着更加生动的活力。

拉尔孙看呆了,这剑术简直如同艺术,而菲奥雷就是那名艺术家,将自身与世界相融合,如同最古老的原始神灵,也像文明都市中的羽翼天使。

士兵们发现压力减轻,也顺着缝隙看去,菲奥雷那无情的剑刃震惊了所有人,那些质疑他的人此刻都感到了后悔,他们不该质疑一位真正的大师。

“士兵们盾墙推进,打乱他们!”奥蕾莉亚不适时宜的命令道,人类的士兵们鼓起了勇气,似乎力气也回到了身上,他们使出力,迫使着兽人自乱阵脚,而菲奥雷则隔着这群兽人也同时在杀戮着他们。

战斗一共进行了不到十分钟,当士兵们终于放下了举盾的手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他们难以相信。

菲奥雷的衣服已经染成了黑色,这是太多的鲜血导致的,可即使这样他手中的剑刃也毫无血迹光亮如新,他站在兽人的尸体中间,遍地的残肢头颅和无头尸体,有一些甚至还在神经性的抽动,血液已经深入了西部荒野干枯的地面。

而菲奥雷,就如同战场上的君王一般,收剑入鞘,向着补给队缓缓走来。

从天空上俯视,会发现这些兽人的尸体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圆圈,平均的分布在这一小片区域里,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在围攻夏芮丝时被杀死的,所有人都向后倒去,就形成了这些圆圈。

“菲奥雷...大师...”拉尔孙羞愧低下头颅,他单膝下跪,整个补给队的人都跟着低下了头,奥蕾莉亚看着这戏剧化的场景,头巾后面的她翻了个白眼。

“现在,你们相信了吧?”夏芮丝用她那男性的声线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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