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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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达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泰兰德大人现在的状况可能并不好。”露娜带领着一队哨兵骑着夜刃豹,向着十字路口要塞狂奔着,她的身边是一只骑着陆行鸟的游侠部队。

这只队伍从前天傍晚出发,用极快的速度向着要塞前进。估计今天就能到达。

那天战败之后,露娜带着伤员返回灰谷,部队气势低迷,速度也受到了影响,因此她们虽然用了更长的时间才到了要塞,当暗夜精灵们看到原本以为必胜的队伍如此凄惨的返回时,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

露娜带着泰兰德的亲笔信亲自上交到了议会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娜念出了信的内容。

对于议会的人而言,他们从信件中获取了几个重要信息。

第一,月神殿的领导者,大德鲁伊玛法里奥的爱人,高阶女祭司泰兰德被敌人俘虏,变成了阶下囚,同时还有高阶德鲁伊玛斯勒和一千的哨兵部队一起被俘虏,她们情况危急,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第二,这些流放者的后代有着强大的军事力量,他们的军队和武器都远远超过了暗夜精灵的见识,这些强大的敌人还有这牛头人和破坏自然的地精作为盟友。虽然这一点得到了证实,但是高贵的舒哈鲁竟然会和这些滥用魔法者和地精结为同盟,依旧让人难以置信。

最后一点,对方有着一名优秀的领导者,她不仅善于领兵,而且对于暗夜精灵十分了解,整场战斗的主动权完掌握在她手中,泰兰德的指挥技艺与她相比根本不够看。对方的部队配置,是在参考了暗夜精灵部队的情况下,有针对性的调整过,而且战场也被塑造成了利于他们的形势。

至于信件中夏芮丝的问候和其他内容,则几乎被人忽视,并没有被注意到。

在那之后,针对现状,议会讨论了很久,有一部分人提议继续使用武力,但是却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还有大量的人质在对方手上,就连泰兰德本人也是俘虏。发动进攻的话,可能会导致对方恼羞成怒,对俘虏进行动作。

而另一部分人提议唤醒大德鲁伊玛法里奥,但是这个举动却意外地遭到了另外一位大德鲁伊范达尔·鹿盔的阻止。他的理由对于议会里的众人十分正当,如果玛法里奥苏醒之后发现泰兰德身陷险境,而议会的的众人却毫无作为,说不定就会有人下台,而且事情没有严重到必须唤醒他的地步,还有周转的空间。

因此范达尔的提议先确定接下来的态度,是继续和被流放者的后代们作战,还是暂时停火,在保证泰兰德绝对安的情况下和他们解除。

所有人都选择了后者,认为先换回泰兰德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能回来,那么他们可以休整之后继续和敌人作战,但是一旦失去泰兰德,那么恐怕这场战争他们会输个彻底。

之后连续几周,议会一直就谈判内容进行商讨,虽然不甘心,但是他们不得不添加上承认对方主权这样一条,而高等精灵的要塞也被列入了条例里。

然而一些细节却还是走漏了出来,泰兰德被俘虏的消息一下子在人民中传开,暗夜精灵们对这个消息感到不知所措,就连被艾露恩庇护的高阶女祭司都失败了,那么他们要如何对付这样的敌人。

这个时候,范达尔强势的开始控制舆论,他的德鲁伊们巡逻在各个地方,确保这样的传言不会越穿越广,但这是毫无效果的,没有任何手段能阻止信心的崩塌。

为了挽回暗夜精灵的自信,议会最终决定,立刻进行和谈,地点就定在灰谷的入口处,范达尔和其他的一些高的精灵议会的成员将共同出席,和对方的领导者当面交流,而作为承认对方主权的交换,泰兰德和其他的俘虏也必须同时交还。

露娜再一次被议会委以重任,她接受了将谈判邀约亲手递交给夏芮丝的命令,带领着一队哨兵从灰谷出发。

但是当她到达要塞门口的时候,却遭到了高等精灵的阻拦。

在经过和对方的新指挥官,洛瑟玛的交涉后,这座新建的要塞派出了一队游侠和哨兵们一起向着十字路口赶去,他们日夜兼程,从不停留休息。

当要塞的城墙终于出现再露娜的眼中时,那高耸的箭塔,巡逻的士兵以及城中矗立的魔法塔,无不给她和起她的哨兵们一种强烈的震撼。

“游侠们,这些是什么人?”守城的军官向下面的游侠问道。

“这位是露娜,暗夜精灵的侍者,其余的人是她的随从,洛瑟玛指挥官命令我们陪同她们一起回到要塞,露娜有来自暗夜精灵议会的重要信息,必须亲手交给议员大人。”游侠的队长大声的回应道,守卫的士兵们略微放松了警惕,放这些暗夜精灵入城。

露娜好奇的看着城里的一切,令她吃惊的是,这里的居民不仅仅是精灵,还有舒哈鲁和丑陋肮脏的地精,这让她感到十分反感。

“你必须独自前往总督府,这些人不能再前进了。”一名牛头人卫兵对露娜道。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高大强壮的牛头人,随后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哨兵们,命令她们在此等候,露娜从月刃豹上走下,把坐骑交给同伴们看管,随后和牛头人一起步行的向着总督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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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兰德正和夏芮丝一起站在庭院中,从上一次她在夏芮丝家中享受了晚宴之后,已经有了半个月时间,这段时间她经常和艾丽莎一起四处游玩,也总是去那些被俘虏的哨兵那里看望她们。这些俘虏如今享受着很好的待遇,她们几乎所有人都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甚至可以再要塞里走动,要塞里的居民们的生活和对他们的态度,给了这些哨兵深刻的影响。

而夏芮丝也经常的邀请泰兰德前往总督府,一起享受下午茶或者晚餐,对于夏芮丝的家眷,泰兰德也已经很熟悉了,除了希尔瓦娜斯因为她当时对夏芮丝射出的一箭还有所芥蒂,其他人都已经和泰兰德成为了朋友。

这期间泰兰德也去看望了那位受伤的牛头人酋长,结果她却发现,这位高贵善良的牛头人竟然和玛斯勒还有一名精灵游侠成为了朋友,虽然那名游侠和德鲁伊玛斯勒还不怎么说话,能看出两人之间有着某种隔阂和恨意,但是泰兰德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阻止他们友谊的东西正在慢慢消退,用不了很久,她们就会成为朋友。

对于泰兰德的到来,哈缪尔表示十分高兴,玛斯勒对于能看到泰兰德完好无损也很欣慰,几人在一起呆了一下午,就如同老朋友一般。

玛斯勒的伤受到了高等精灵们的照顾,他此刻看起来十分健,看不出一丁点受伤的样子。哈缪尔恢复的也很好,他除了后背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其他没有任何影响。哈缪尔和那名小精灵还有玛斯勒甚至约好,一起去莫高雷生活一段时间,对于德鲁伊的自然之道,哈缪尔也十分感兴趣。

那天晚上,泰兰德有些失神的回到了艾丽莎家中。她突然意识到,这场战争真的是由暗夜精灵挑起的,高等精灵喝牛头人甚至地精和野猪人,他们和贫瘠之地上的土著们如此和谐的生活在一起,那种生活里的平静和幸福,险些被她和她的部队亲手打破。

那一晚,她和艾丽莎促膝长谈,关于贫瘠之地,关于两族的关系,泰兰德喝了很多酒,她对于自己过去的偏见所引发的争斗,表示无尽的悔恨,那么多的生命被无情的消耗在了一场原本毫无意义的战斗里。

艾丽莎拥抱着泰兰德,感受着她对于生命逝去的悲伤,她抱着泰兰德直到她哭的累了睡着了,才疲倦的入睡。

那天之后,泰兰德意识到她必须为自己的错误做出些什么。

连续几日,每次夏芮丝邀请她,她都欣然前来,和这位享受生活的高等精灵领导者一起,探讨着两族一起生活的可能性和未来。

原本就互相欣赏的二人,终于共释前嫌,泰兰德也问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夏芮丝,我一直很想知道,你身上的恶魔气息是怎么回事?”她看着夏芮丝干净的脸庞,平静地问道。

夏芮丝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落叶,略带感叹的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想先问你一句。你亲身经历过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对于军团的力量,你有什么感受么?”

夏瑞丝的话与触动了泰兰德敏感的神经,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夏芮丝继续说着。

“那是一种绝望,无穷无尽的恶魔,就像沙滩上的沙子,海里的海水,你永远无法消灭他们,也永远无法彻底的毁灭他们。每当你射死一只,都会有更多的继续涌来,你会把每一次战斗当做最后一战,你不会知道什么时候这些进攻才能停下,也无法想象你们战败的后果。一切发生的事情,都超出你们的控制,敌人的强大甚至远超这个世界本身。”夏芮丝缓缓叙述着。

听着夏瑞丝的话,泰兰德只是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芮丝的话语就像亲自参加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就像曾和那时的众多种族一起,为了艾泽拉斯而不顾自己的生命,面对着海一般的敌人誓死战斗着。

“你亲眼见过这些,所以你会比我更加理解他们的可怕。但是最后我们获得了胜利,很多人为了胜利支付了生命的代价,也有很多人毫无意义的死在了那会甜美的冲突里。只是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真的了解自己的敌人么?”夏芮丝的话锋一转,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更加锋利,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

“如果我们能更多地了解这些敌人,我们的战士就能多留存下来一些。如果我们能清除敌人的弱点,我们甚至能击溃他们,把战火从艾泽拉斯烧到他们的世界。”看着夏芮丝的双眼,泰兰德仿佛能看到一片无尽的虚空里,高等精灵的战士们在夏芮丝的统御下,对着恶魔的军队发动无畏的进攻,而整个艾泽拉斯也团结在一起,所有种族的怒火让军团摇摇欲坠,就连那个无法名状的强大敌人,也在这怒火下颤抖。

“为了击败这些敌人,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夏芮丝转过头,看着泰兰德,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邃。

泰兰德没有说话,虽然夏芮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她已经明白了。

夏雷尔突然走进了庭院里,趴在夏芮丝耳边对她说着什么,随后对泰兰德嫣然一笑,离开了庭院。

泰兰德看着她们的动作有些不解,夏芮丝却突然道:

“你们的使者已经到了,是露娜,暗夜议会邀请我在灰谷入口出和他们谈判,你很快就能回到你自己的领地了。”随后她招了招手,上次那名突然出现的暗影玫瑰从树后走出,手里拿着泰兰德的套弓矢。

夏芮丝接过弓矢,递给泰兰德:“我从你手里缴械这些弓箭的时候,你还是我的敌人。”

她把弓矢交给泰兰德,随后转身离开了庭院。

泰兰德站在那,呆呆的看着夏芮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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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兰德大人!”艾丽莎看着准备出发的队伍,急忙的叫住了泰兰德。夏芮丝在前方注意到了艾丽莎的动静,却没有阻止,只是和希尔瓦娜斯还有老陈一起,继续向前走着。

队伍在持续前进,泰兰德却骑在白虎上,看着艾丽莎。

对于这个一直陪伴着她的女精灵,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泰兰德大人...”艾丽莎的语气十分温柔。

“叫我泰兰德就好,就像我称呼你艾丽莎。”泰兰德也笑着对艾丽莎到,玛斯勒和哈缪尔三人已经经过了她的位置,走到了更前方,哨兵们也整齐的踏起了步子,向着北方出发。

“泰兰德,这个送给你。”艾丽莎拿出一个用皮革包裹的小包,第给泰兰德,

女祭司把这包装拆开,是一枚异常精美的胸针,呈现一个月牙的姿态。曾经去过玛德尔店里的泰兰德,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牛头人的手艺。

“对不起,泰兰德,那天我骗了你,我和玛德尔说的是,让她为你制作一枚胸针。”艾丽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泰兰德道。

“谢谢你,我很喜欢它。”泰兰德把胸针别再了胸口上,精美的饰品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芒。她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抑制不住的留下来。明明要回到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爱人身边,为什么会这么悲伤?为什么对眼前的精灵这么不舍?

她看着艾丽莎,努力的想要笑出来,但还是哭出了声。她从白虎上跳下,扑进了艾丽莎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胸口,竟然哭了出来。

哨兵俘虏的队伍,看着自己的高阶女祭司,投入了一名高等精灵的怀抱,竟然没有任何反映。这段时间里,她们也感受到了高等精灵社会的那种特殊的温馨,和热衷于改变生活的态度。这与他们那万年来几乎毫无变化的世界不同,这种强大的生机和活力,让他们也深深的着迷。

艾丽莎抚摸着泰兰德的头发,温柔地道:“你是一个优秀的领导,也是一个让人瞩目的女性,感谢你陪伴了我这么久。”

泰兰德抬起头,眼泪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狼狈,她却笑了出来,对着艾丽莎道:“也谢谢你,艾丽莎,我会记得你的。”她推开艾丽莎,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随后跨上白虎。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迷惘的暗夜精灵,也不再是那个和艾丽莎一起欢乐的在喷泉里赤着脚,踩着水的幸福女性。

从这一刻起,泰兰德·语风,她又一次成为了艾露恩的高阶女祭司,她也将为自己的人民担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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