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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天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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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山口的时候,狂风夹着雪片吹来,五人被风吹得在雪地中直打滚。谷南拉着两个孩子,挣扎站了起来,想避开山口强烈的寒风。谁知那两个孩子忽然间来了精神,反而拖着谷南向山口走去。

狂风中根本无法开口说话,谷南一个劲儿摇头,示意要避开风口。可是那两个孩子却执意要向那山口走去。谷南心中恼怒起来,甩开他们的手,自顾自向侧面走去,两个孩子追过来,紧紧抓住谷南。他们不断大声叫道:“洞,洞!”

谷南根本听不清楚,他大声问道:“你们说什么?”

“洞,洞!”两个孩子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比划着。

谷南终于看明白了,心中不由暗暗高兴,这两个孩子似乎熟悉这里的地形,谷南冲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张乐和吕枝儿跟着他们。

山口的风异常凶猛,他们身子贴着地,手指抓住一切可以抓紧的东西,一点点前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挣扎到了山边。两个孩子突然松开谷南,向一个狭窄的山缝爬去。谷南跟在他们的后面,挤进了那山缝,紧接着吕枝儿和张乐也挤了进来。

山缝里的风小多了,那两个孩子一边爬,一边用发颤的声音叫道:“洞!洞!”

石缝尽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山洞中堆着许多东西,有一张一张的兽皮,有干柴枝,还有吊在洞顶的大块兽肉。看到这一切,每个人都忍不住又笑又跳。

谷南很快用打火机点着一堆木柴,然后,把大块大块的兽肉放在火上烤。每个人眼睛都眨也不眨盯着那些肉,香气很快飘了出来。很快,每个人开始大口啃着那些兽肉,让汁水特意顺着口角流下来,感觉真是太美了。

“终于吃到肉了。”张乐激动的快要哭出声来,

两个孩子累坏了,嘴里的肉还没吃完,就已经睡着了。吕枝儿在火堆旁边,摊开了几张兽皮,把两个孩子抱到兽皮上。

吃饱喝足后,谷南在火堆上添了些干柴,三人也倒在兽皮上睡着了,这是这些天来,他们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谷南又开始做梦,他梦见自己和一个年轻男子来到一条湍急的江边,梦里的人依旧看不清脸孔。

两个人在一个怪石嶙峋的险滩上穿行,江水在面前奔腾,卷起无数的旋涡。

谷南跟在那个人身后,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此时,他们离对岸还很远,江水冲击过来,两个人在水中不断地摇晃。

谷南慢慢从腰里拨出一把刀,刀虽然小,却闪着锋利的寒光。谷南左手在那个人的肩上拍了拍,那个人转过头,没好气地问道,“干什么?”

谷南突然笑了,笑得冷森森的。那个人立刻意识到不妙,可是没等他做出反应,谷南手中的刀已经扬起来,不偏不倚从他胸前肋骨之间刺了进去,准确地刺中了他的心脏。

那个人瞪大了眼睛,他不甘心地望着谷南,“为什么?”

“你早就该死了。”谷南脸上亳无表情,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睑。

一个浪头打过来,谷南抽出了刀,那个人的身体倒下去,在急流里打了一个转,先撞在一块岩石上,然后,又是一个转,又撞在另一块岩石上,然后彻底消失了。

谷南把刀上的血抹去,然后转过身,准备往回走,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一个影子站在自己的身后。刹那间,他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谷南哆嗦了一下,从梦中惊醒了。他努力回忆着梦中的情景,禁不住摇了摇头,想不明白自己从前到底是什么人?

火堆中已成了一堆白色的灰烬,其他人还在呼呼大睡,谷南又点燃火堆,然后把他们叫醒了。

张乐揉了揉眼睛,不满道,“干嘛叫醒我?”

谷南道,“你都睡一天一夜了,没觉得饿吗?”

被谷南这么一说,张乐捂着肚子,道,“我说怎么老做梦吃东西,原来是饿的呀。”

谷南吩咐张乐弄点雪来,张乐站了起来,拿着一张兽皮,挤到了那山缝口,兜了一大堆雪回来,五个人嚼着雪,又啃一顿兽肉。

外面的风雪一直不停,五个人心安理得地躲在洞里,吃饱了睡,睡足了又起来吃,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五个人睡醒的时候,阳光映着积雪,反射进山洞来,使得山洞中格外明亮,暴风雪已经停了。那两个孩子欢叫着,钻出山缝。

谷南三个人也跟了出去,那两个孩子显然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他们毫不犹豫地一直向上走,走着走着,那两个孩子忽然跑起来,谷南正打算叫他们慢点跑。

忽然,一些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迅速地向他们跑近。两个孩子跑进那些人中间,那些人发出高兴的欢呼,两个男人把孩子抱了起来,两个孩子转过身来,向谷南三人指点着。

随即,那些人欢叫着向谷南三人跑过来,他们每个人的头顶都戴着一顶又长又尖的皮帽子,乍一看,又像马戏团的小丑又像传说中的无常鬼,让人觉得又好笑又恐怖。

那些跑到谷南三人近前,一个个目光中充满敬意,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向他们飞奔过来。那是一个中年人,他的腰间插着两柄长刀,神情很是威严。不过同样可笑的是,他的头上也戴着一顶又尖又长的皮帽子。

他来到谷南三人面前,拱了拱手,“在下李三斤,多谢三位救了我们的孩子!”

谷南怔了怔,对方言语行动颇有古风,他也拱拱手,“不必客气,我们救了他们,他们也帮了我们。”

李三斤点点头,然后问道:“不知三位怎么会来到我们这里?”

谷南道,“我们被一阵怪风刮进山洞,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

李三斤似乎对谷南坦言相告非常高兴,他说道,“请三位到我们的村寨先歇息,我会想办法把三位送出去。”

听说李三斤有办法送自己出去,谷南三人都特别高兴,看来这罪总算遭到头了。

谷南三人被他们簇拥着向前走去,先是穿过一条狭窄的山径,山径的尽头是一座峭壁,从远处看起来根本没有通道。

但是,等走到峭壁前,便会发现在峭壁的左侧,有一条狭窄的山缝,他们一个接一个从山缝中挤了进去,然后又翻过一个陡峭的山头。一个平坦的山谷映入三人的眼帘。

山谷不算很大,在山谷的边缘却不断有缕缕热气向外冒出,看样子地下应该是个温泉。谷内的植被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与周围的冰雪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山谷内分散着几十个石屋,一些女人和孩子在屋外忙碌着。他们每个人的头上也都戴着一顶又长又尖的皮帽。

看到他们回来,那些女人和孩子“呼啦”一下都围拢过来。一个年轻女人抱住那两个孩子失声痛哭。

不久后,谷南三人被请上饭桌,作陪的是寨主李三斤和长者扎老爹。

扎老爹和李三斤很是热情,不停的给三人夹菜倒酒,这种酒不知是什么野果酿的,喝起来酸甜,连吕枝儿也喝的小脸红扑扑的。

谷南察觉到村寨中的人是些淳朴的山民,没有什么坏心眼,便把自己三人怎样误入这里的经历详细讲了一遍,扎老爹和李三斤听得十分认真,当谷南提到黑衣人时,扎老爹和李三斤都忍不握拳骂道,“这群恶鬼,真是一点人性没有。”

张乐道,“你们知道那些黑衣人?”

李三斤恨恨地骂道,“这群恶鬼,就算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他们的骨头来。”

原来这里是一块方圆数百公里的无人区,处于十万大山之中。

周围别的地方都是四季轮替。唯独这里例外,终年寒风积雪,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

李三斤祖辈们数百年前便迁居到这里,一直过着与隔绝,太平无事的日子。谁知道半年前,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群黑衣人,他们个个拿刀持枪,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

李三斤不愿与他们打交道,趁那群黑衣人没有发现他们之前,便抢先迁居到山上。后来那些黑衣人发现了他们原先居住的村寨,便占为己有。

上个月,李三斤的兄弟李同追逐野兽,一直追到山下,不小心与两个黑衣人相遇,结果没等李同开口说话,那两个黑衣人开枪就打,李同的胳膊被子弹打折,他忍痛逃回村寨。

前几天,两个孩子偷偷跑到山下玩,结果被黑衣人抓住,关了起来,幸亏遇到谷南三人,不然就麻烦了。现在村寨里的人一提起黑衣人,真是又恨又怕。

谷南问道,“那些黑衣人才来了不过半年,他们那来的雪爬子和狗?”

“唉,那些狗都是我们养的。”扎老爹叹了口气,“当初往山上迁的时候,怕狗叫声把黑衣人引来,所以一条狗也没带上来。大伙谁也不舍得把狗杀掉,所以就把它们放在山下,结果被那群黑衣人用上了,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狠心,把狗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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