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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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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两人另类的“盛情”邀请,杨慕玄推脱不是,不推脱也不是,只能任由两人将他近乎“架着”带到郭啸天家中。

进的家门,杨慕玄就看到门扇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喜庆的红色依稀可见,显然是近期办过喜事。郭啸天将他们二人引入堂屋,先往还未熄灭的炭炉中添了一些木炭,又忙着烧水弄茶。

杨慕玄大眼旁观,见得屋中家具十有八九都还崭新,屋檐下多是挂着一些风干的腊肉之类,陈设显然比普通人家还要好的多。随后装作不知情向杨铁心问道:“郭兄家里刚刚办过喜事吗?”

杨铁心一点头,他和郭啸天是祖上传下来的友谊,是真正的通家之好,对于郭啸天家自然不陌生。他看郭啸天忙碌,便充当起主人招待起杨慕玄。

“郭大哥与我那嫂子新婚不久。”

“哎呀,真是恭喜郭兄。”此时郭啸天自厨房走了出来,杨慕玄站起来对着郭啸天贺喜。

郭啸天脸上一红,他本不是善言辞之人,只是憨厚一笑。杨铁心接过话来,说道:“只是可惜没有早日结识杨兄,不然也要请杨兄吃碗喜酒。”

杨慕玄笑道:“果然是可惜。”

郭啸天道:“我那浑家今日不巧前往红梅村去了,不然也让她出来拜见杨兄。”

听到“红梅村”三字,杨铁心面上也是一红,杨慕玄目光如炬,自然看的出来,此时含笑道:“承蒙郭兄与杨兄热情相招,不能拜会嫂嫂,着实也是憾事。”

“只是,”杨慕玄略略迟疑,然后又道:“说句冒昧之言,我听郭兄和杨兄的口音,倒不像临安人士,反倒像山东河北一代吧。”

郭啸天道:“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都是山东人士,因躲避战乱,这才搬到临安来。”

杨铁心道:“不过我兄弟等尚可举家南迁,那些无力南迁的百姓,同样是大宋子民,却要在金贼肆虐铁蹄下过着朝不保夕,水深火热的生活,唉,真是不知道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在想些什么。”

“还能想什么,整日里还不是算计着自己怎么升官发财吗?”提起这个,郭啸天话也多了起来。

“昨儿我在众安桥头喜雨阁茶楼,听人谈到韩侂胄这贼宰相的事。那人说得有头有尾,想来不假。他说不论哪一个官员上书禀报,公文上要是不注明‘并献某某物’的字样,这贼宰相压根儿就不瞧他的文书。”

杨铁心叹道:“有这样的皇帝,就有这样的宰相;有这样的宰相,就有这样的官吏。临安涌金门外的黄大哥跟我说,有一日他正在山边砍柴,忽然见到大批官兵拥着一群官儿们过来,却是韩宰相带了百官到郊外游乐,他自管砍柴,也不理会。忽听得那韩侂胄叹道:‘这里竹篱茅舍,真是绝妙的山野风光,就可惜少了些鸡鸣犬吠之声!’他话刚说完不久,忽然草丛里汪汪汪的叫了起来。”杨慕玄冷笑道:“这狗儿倒会凑趣!”杨铁心道:“是啊,真会凑趣。那狗子叫了一会,从草里钻将出来,你道是甚么狗子?却原来是咱们临安府的堂堂府尹赵大人。

“这位赵大人看来离升官又不远了。”

郭啸天道。

“升不升官我不清楚,不过有人倒是想送他一口棺材。”这些话杨慕玄虽然从原著已经知道,可是看书和身临现场不是同样的体会,杨慕玄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而郭杨二人也是越说越激愤,杨铁心最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哎吆,叔叔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这时,郭啸天的浑家李氏正巧回来,看到这一幕便问道。

“啊,嫂嫂回来了。”杨铁心站起来与李氏见礼。

“还有客人。”李氏见到杨慕玄,对杨慕玄福了一礼。

郭啸天赶忙道:“杨兄是村头曲三哥家的客人,是咱们家的贵客。你赶紧买点肉,在杀一只鸡,今天要好好招待杨兄。”

郭啸天本是豪杰,乡下人家不甚讲究甚么男女避嫌的礼法。李氏微笑答应,先是给三人茶杯中续了茶,又往炉中添了炭,便去厨房忙活开来。

李氏是本地人家,与人高马大的郭啸天不同,很有江南女子小家碧玉的感觉。很是干练,不一会就整治了一桌菜肴,随后郭啸天和李氏作陪,几人又各饮了几杯。

期间杨慕玄也侧面知道了杨铁心如今还没成亲,只是和包惜弱定了亲。李氏与包惜弱关系很好,今日是往红梅村探望了她。

酒足饭饱,杨慕玄和郭啸天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便告辞离开。

他今日收获不小,这时杨铁心还没成亲,他依稀记得原著中雪夜惊变,郭杨二家家破人亡是在杨铁心和包惜弱成亲后一年之后。

回忆原著,曲灵风与大内高手同归于尽也是在那时。

回到曲灵风家中,杨慕玄又侧面向曲灵风打听了一些江湖事。得知此时的铁掌帮帮主还不是裘千仞,只是铁掌帮老帮主已经有了传位于裘千仞的想法,杨慕玄还是松了一口气。

杨慕玄想要挽回一些悲剧,曲灵风的悲剧,郭杨的悲剧,自己门派的悲剧。

想到自己的门派,他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了老迈慈祥的师父,懵懂天真的师弟,有对他亲厚的师叔师伯,也有背后嫉妒羡慕的同门,这一切是这么自然,就像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一分子,感情上没有任何的隔阂,好像他本来就是衡山上的一员。

“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杨慕玄仰头望天。他想改变这些悲剧,但是如今他最缺的就是时间,还有一年,射雕的故事就要真正开幕了。而这一年的时间,却也足够了。

第二日,杨慕玄辞别了曲灵风,向着终南山的方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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