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无知无畏的人,不在乎未来的方向停留何方,不想确定未来在我心里有何重量。
当你在遮天盖日的森林中穿行,告别一株株千年牡丹,百年红枫,十年野菊,不知不觉中攀登到了海拔3000多米的山巅,却毫无气喘吁吁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湿润所包围。
参禅,听风,煮雨,烹雪。
其实我们也都明白:繁华应季而落,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这个世界上也从来不存在所谓的永恒,青春转瞬即逝,那些山重水复的流年,风尘起落的人间,在那杯茶消失的刹那都为青春时节未了的夙愿。
然而对于从这儿走出的子孙,感觉就不那么简单:房子上一砖一瓦是熟悉的,院子中一草一木是熟悉的,屋子里一厨一瓮是熟悉的……正因为此,熟极生陌就在情理之中了:院前那片接近干涸的水塘,冰凌张裂的声音远没有过去的惊心动魄;过去在寒冷的旷野,夜间时常会有狐、獾游走中出现的鬼火和亮眼睛,如今在四村遍野的灯火中再也没有惊悚之感;远看老屋,与家家铮明反光的玻璃门窗比,那纸糊的门上亮和格子窗显得尤其背时和惨淡……唯一的例外,是母亲养的那群老母鸡,一如从前,秩序井然地飞上外窗台,到搭在两侧的蛋槽卧蛋,下过后便飞到墙头叫个不止,给人的感觉是这个院落多少留住了它的过去和古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