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春被就地免职，暂时回到家里，等待新的职务。</p>
这件事，周之煜很快就知道了，他暗自庆幸自己和徐正勇联手调查高非的事，还没有泄露出去。</p>
对照徐正春的下场，周之煜也极有可能被免职，他现在是一名组长，再降职怕是真要在上海站混不下去了。</p>
为了博取高非对他的信任，周之煜连夜突击审讯抓到的那个人。</p>
“姓名。”</p>
“田幺娃。”</p>
“年龄。”</p>
“33岁。”</p>
“为什么暗算我”</p>
“我不知道。”</p>
“不知道你拿着刀要杀人，不知道是为什么”</p>
“是混江龙找我来的，就说给我一根大黄鱼，在西浦河做掉一个人”</p>
“混江龙就是张老三”</p>
“对。”</p>
“他真名叫什么”</p>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混江龙，做我们这一行的，都不用真名。”</p>
“你是职业杀手”</p>
“是。”</p>
“那混江龙呢”</p>
“他也是，我们专门接水上的生意。”</p>
“那就是说，现在混江龙死了，你连雇主是谁都不知道，是这意思吗”</p>
田幺娃点了点头。</p>
周之煜审视他半晌，猛然一拍桌子，喝道“你的上级是谁”</p>
“啊啥上鸡”田幺娃一脸的莫名其妙。</p>
一个特务推开审讯室的铁门，叫了一声“周组长。”</p>
周之煜看了看田幺娃，起身走出审讯室，说道“查的怎么样了”</p>
“死的那个叫张龙，外号混江龙，这个叫田幺娃，外号田鸡，他们都是黄浦江上的海盗，只要有钱赚，什么都干。”</p>
“跟共党没有关系”</p>
“绝对没有”</p>
“海盗”</p>
周之煜回到审讯室，围着田幺娃转了两圈，说道“你当时一直在藏在水底”</p>
田幺娃“没有，我在船舱里，你们上来之后，我卸掉了船板，潜入到水里。”</p>
周之煜沉思了一会，说道“混江龙就没说为什么要杀我”</p>
田幺娃“他没说，我也不想知道，反正给我钱就行。”</p>
周之煜“你一点都不害怕”</p>
田幺娃嘿嘿笑了笑，说道“长官，做强盗要是害怕，那还做什么强盗，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p>
周之煜冷笑道“这么想的开那我就成你来人，用刑”</p>
他想知道，背后主使的人究竟是谁</p>
其实周之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东彪，自己得罪过他，也只有他才敢对保密局的人下这种黑手。</p>
“啪”</p>
“啪”</p>
“啪”</p>
“啪”</p>
两名行刑手轮换着抽打着田幺娃。</p>
田幺娃疼的哇哇大叫，喊道“长官，我什么都说了，你干嘛还要打我”</p>
周之煜腿搭在桌子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谁”</p>
田幺娃“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杀要剐，你给我一个痛快的吧”</p>
审讯室的铁门哗啦一响，王芳雄推门走了进来。</p>
周之煜连忙站起身，说道“站长，您还没走”</p>
王芳雄看了一眼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田幺娃，说道“马上就走，听见这边审讯，就过来看看，怎么样，他招了吗”</p>
周之煜“招了一半。”</p>
王芳雄皱了皱眉，说道“招了一半是什么意思”</p>
周之煜解释道“他叫田幺娃，是黄浦江上的海盗，被人雇佣来暗算我。”</p>
王芳雄“哦是谁”</p>
“他说他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应该知道”</p>
“你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即使他说不说出那个名字，真的有那么重要吗”</p>
“您的意思是”</p>
王芳雄叹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件意外，你可能就会在西浦河上，拦截住老满油坊的共党分子”</p>
周之煜“站长，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意外，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p>
王芳雄看了看他，说道“有因就有果，你当初要是肯听我的劝告，会是今天的这种局面吗”</p>
周之煜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王芳雄摇了摇头，迈步走了出去。</p>
王芳雄的意思很明确，虽然杨志雄和韩三在老满油坊没有抓到人，但是周之煜本有机会在西浦河截住逃跑的共党，只是因为他早先犯下的错，影响了这次行动</p>
周之煜闷闷不乐的坐在椅子上，心情非常烦躁，王芳雄对自己有成见，今后还怎么在上海站待下去</p>
行刑手拎着鞭子走过来，说道“周组长，这家伙昏过去了。”</p>
周之煜的怒气立刻转到了田幺娃身上，说道“挨了几鞭子就能昏过去分明是故意装出来的上老虎凳”</p>
“是”</p>
其实整件事到目前为止，都在高非的计划之中。</p>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洗刷高非的嫌疑，做为潜伏人员要是受到了怀疑，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因为会有人整天盯着你。</p>
他首先选择一处行将放弃的交通站，就是老满油坊。按照事先约定，肖文虎等在一处公用电话亭，在听到电话响三声后挂断，就知道行动处的人已经出动了。</p>
高非亲自开车做过测算，测算从保密局上海站到老满油坊，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最后的十分钟里，老满将热水倒进茶壶，坐着接应的汽车离开。</p>
这是为了给特务一种假象，老满是刚接到消息逃走的，从而把所有人都引到有人通风报信的思路上来。</p>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利用窃听器反咬一口，指证徐正勇有泄密的嫌疑，因为只有他能听到高非分派这次抓捕行动</p>
高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利用这件事把徐正勇扳倒，毕竟从王芳雄的角度上来看，真正的共党不可能明知道自己担嫌疑的情况下，还要冒险去通风报信。</p>
老满油坊留下的电台和枪支，都是为了让事情更加真实可信。</p>
即使张茂森不知道行动内容，高非也会想办法留住他，因为之后的有些话，最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而心思缜密的张茂森是最佳人选</p>
最后就是派周之煜去西浦河设卡拦截，问题是如果查了半天，没有查到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共党，无论是王芳雄，还是徐正勇，都会或多或少的起一点疑心。</p>
因为派出了三组人围捕，还是连一个共党分子都没抓到，这有点不太符合常理。</p>
在偷听到周之煜杀了黄立本和老虎的秘密之后，高非让肖文虎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青帮的人，黄东彪得到消息后，立刻抓了谢幼骅。</p>
刀子架在脖子上，几个嘴巴下去，谢幼骅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黄东彪，她反复强调都是周之煜干的，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p>
高非知道，只要给黄东彪机会，他一定会想办法派人除掉周之煜。就算杀不了他，也能制造混乱，到时候就可以说成是共党趁乱从西浦河逃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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