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百般追忆皆成空
“这么说来，我们是成交了！”暮晨望着牧灵，把信物推给了牧灵。
玄阳域，万古屹立到现在，他们拥有远古之术，拥有帝术，甚至拥有仙帝真器！但，他们更需要的是仙体之术！一门完整无缺的腺体之术，甚至要比帝术、帝器更为珍贵。
牧灵点了点头，最终徐徐地说道：“这个可以，待我登临巅峰，承载天命，这些东西，你们玄阳域都会有的。”
牧灵作出了这样的交易，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镇妖古国，他不能把太多的时间放在培养镇妖古国之上，所以，他需要玄阳域这样有实力有经验的传承来支持，在培养弟子这一方面，玄阳域的确是有一套！最终，暮晨与牧灵定下了约定，牧灵以自己真命许下了诺言，暮晨以玄阳域的名义定下了约定。
“此次出世，我已经留于凡俗足够久了，此次回去之后，只怕我是再一次闸血停寿，以时血石尘封。”在暮晨离开之时，对牧灵说道：“但是，玄阳域依然会满足你的要求，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与江长老联系！”
像暮晨这种活了一个又一个时代的人，完靠自己根本不可能活这么久，他们只能是借着时血石尘封自己，闸血停寿，把自己埋了起来。
像暮晨这样的老祖，出世一次，其中所付出的代价是难于想象的，这一次暮晨愿意出世，乃是为了葬下他们的先祖！正是因为如此，暮晨也赶在自己尘封入时血石之前把牧灵给谈妥了，牧灵完值得玄阳域去扶持！
对于暮晨这样的人来说，寸阴寸金，也不愿意多停留，当谈妥之后，带着江长老离开了。当古守义他们知道玄阳域将会派人来指点教导镇妖古国的弟子之时，这些镇妖古国的长老以及护法激动得不得了！
对于镇妖古国来说，虽然今天镇妖古国在资源上还是不足够，然而，今天的镇妖古国最缺的还是明师！镇妖古国虽然帝术丢失很多，但是，拥有大量的圣级功法、准神级功法，这足够让镇妖古国强大起来！只要有明师指点的话。现在玄阳域不止是将会派明师来培养镇妖古国弟子，而且将会给镇妖古国注入资源，这怎么不让古守义他们为之震撼呢。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这，这，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见到牧灵之后，古守义都有些语伦无次，他知道这肯定是牧灵为镇妖古国争取到的，尽管如此，依然让镇妖古国的长老护法为之震撼。
与古守义他们的激动震撼相比起来，牧灵倒是平静闲定，他只是缓缓地说道：“就算玄阳域再大力支持我们，也会有个尺度，玄阳域的资源也不可能完任由我们索取！玄阳域的明师，也不可能永久驻扎在我们镇妖古国！”
“对于我们镇妖古国来说，玄阳域的支持，只是我们崛起的契机，一个基础而己！但是，我们真正的强大，还需要靠我们自己，要横扫天下，要底蕴丰厚，这些最终都必须依靠我们自己，需要我们自己去开拓，去努力。若是我们只是一味依靠玄阳域，那只不过是仰人鼻息而己！我们想成为强大的传承，最终一切还需要靠自己！”
牧灵说得慢条斯理，但是，神态郑重，字字掷地有声。
牧灵的话宛如暮钟暮鼓，顿时让兴奋激动的古守义心里面一震，一下子清醒过来！牧灵所说的没错，玄阳域不可能永远无条件支持他们镇妖古国，他们镇妖古国想真正强大起来，最终还是需要靠自己！
“这话我一定会紧记，镇妖古国的所有弟子，都会紧记！”此时古守义是清醒了很多，牧灵一席话一下子敲醒了他！
“若能如此，那便最好。”牧灵点了点头，虽然古守义年数己高，但是，他还是值得敲打的人，就算他这一生无法再登临大贤这样的境界，但，他还是有上升的空间，更何况，古守义在镇妖古国也是一个有远见的人。
为了这事，古守义连夜召开了会议，召集了镇妖古国的所有长老护法。在这一夜之间，镇妖古国上下都为之振奋，都是雄心勃勃，斗志高昂，都有着一颗崛起镇妖古国的雄心！
青莲妖帝在镇妖古国作客好几天，在临行之时，青莲妖帝郑重无比地对牧灵说道：“只要牧公子一句话，不论是什么事，我莲帝门必鼎力相助，必倾力而为！”
连暮晨都愿意扶持牧灵，他莲帝门更是不用说了，对于青莲妖帝来说，没有谁比牧灵更值得投资了。
对于青莲妖帝的豪言壮语，牧灵笑了笑，也没有拒绝，别人有诚意与他交朋友，他也乐意交一个盟友！
有了玄阳域的支持之后，对于镇妖古国，牧灵就更放心了，他要走上自己的征程了，不再为镇妖古国的诸事而操心。
当洛天依与凌晨正式闭关封门之后，牧灵便带着牧涵与白剑真开始启程前往东越城。只是他临行之时，龙葵本想跟着来。却被牧灵拦了下来，牧灵又将撼天术的两转传授给了龙葵！龙葵的忠心完可以经受得住考验，所以，牧灵把撼天术传授给她，在未来，镇妖古国需要龙葵这样的远古龙象！她将会成为镇妖古国的下一任守护神！
作为牧灵的学生，古蔺当然是也希望追随在牧灵左右，在鞍前马后为牧灵效力。不过，这一次牧灵却想自己上路，大道漫漫，他将上下求索，同时，也是追思过去！正是因为如此，牧灵并没有带上古蔺。
东越城离青州实在太远了，亿亿万里之广，完靠步行飞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抵达东越城。为此，镇妖古国不惜耗大量的精璧，开启道门，把牧灵送往东越城。
当踏上东越城疆土的时候，牧灵立即去了一个地方，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祭奠一下始皇帝，今天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始皇帝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仙帝，祭奠一下，也算是度镇妖古国的留恋吧。
青山幽幽，一片荒芜之地，杂草丛生，在这里，只有飞禽走兽，毫不见人烟。在一个矮丘之下，竟然有一棵梨树。
梨树将近老死，但是，依然顽强地生长在那里，那老得已经不知道生长有多少岁月的老根依然深深地扎在地下，抽出嫩枝来。
这棵梨树看起来已经是时日不多，好像随时都要老死一样。但是，若是识货之人，细细看这梨树老根，就会发现老根处的焦雷痕迹，这是天罚！
“终究是未能大道圆满！老天不容！”看着梨树老根的焦雷痕迹，牧灵喃喃地说道：“下一次，就不知道需要多少岁月了！”
一颗不起眼的老梨树，这里有着牧灵的太多记忆了，又有谁人知道，这一棵老梨树曾经被仙帝祝福过，又有谁知道，曾经有仙帝曾为这棵老梨树讲经呢！
在很久很久的岁月，这里曾经是一个小村庄，这里曾经是始皇帝的家乡，在那个时候，始皇帝还是一个好武的小子！在他家屋前，栽着一棵梨树，始皇帝小时父母去逝之后，陪伴着他的，便是这一棵老梨树！
就是作为神魂的牧灵，把始皇帝收入门下之后，也曾在这里居住过好长的一段时间，就在这老梨树之下，他把始皇帝引入门，引入了漫漫的修道之中，直到后来，才带着始皇帝走出这片天空！
在这梨树下，曾经有始皇帝挥汗苦练的岁月，也有始皇帝欢笑的时光，作为神魂的牧灵，也曾站在这棵老梨树上！后来，始皇帝承载天命，成就仙帝，他曾来过，曾经为老梨树开智，曾给老梨树讲经，曾是希望有一天这一棵寄托着他童年的老梨树对大道圆满，脱胎而生。
但是，以树成大道，这谈何容易，这将是上天不容，所以，老梨树曾经不止受过一次的天罚，从遥远的时代一直挣扎到现在！虽然这老梨树未能成大道，但，依然活到了现在。
最终，牧灵在老梨树下的青石板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祭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一坛散放着浓郁梨香的老酒。
“嬴政小子，这是你生前最喜欢的醉梨香，今日，我便以此酒来祭奠你一番吧。”
这里有着始皇帝的太多欢笑了，有着始皇帝的恋念！当始皇帝承载天命，成就仙帝之后，就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欢笑了。虽然是仙帝，但却没有年少时的快乐，没有年少时的阳光。
特别是作为神魂的牧灵沉睡消失之后，始皇帝心中惦念最多的还是老家的那一棵老梨树，他曾是对老家的那一棵老梨树念念不忘，那里寄托着他的太多了！
虽然，承载天命，九界无敌，但是，始皇帝并不见得比年少时更快乐！
最终，牧灵轻轻地叹息一声，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老梨树，最终转身离去，只怕从此之后，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当牧灵走远之后，散落在老梨树的光雨被老梨树所吸收，不知不觉间，老梨树抽出了嫩枝，宛如是枯木逢春！再次焕发生命！
东越城，远比青州热闹，而且，东越城也无比青州繁荣。东越城的来历很简单，因为传说在三界的东部有百座古老无比的城池，所以，三界的东部便被人称之为东越城！
虽然青州是广袤浩瀚，但是，在青州，更多的是人烟稀无之地，但是，东越城不同，城廓无数，生灵繁荣，在三界，东越城乃是人族的最大聚集地，甚至不少其他的种族都聚集在东越城居多。
东越城，曾经号称是人族的起源地，传说，在荒莽时代，人族便在这里开始扎根，后来经历了百族战乱的拓荒时代，再后来，又经历了黑暗的古冥时代，直到最后，便是灿烂约丽的诸帝时代！一直到现在，人族牢牢扎根于此。
到了诸帝时代，那就不用说了，这是人族的天下。甚至可以说，在整三界的人族都可以称得上由东越城发源迁居于其他的地方！
在东越城，有着许多古老的传承，有着无数强大深厚的疆国大教无色天、北冥古国、青玄古国、长河宗、冰羽宫、星源殿、剑清宫……等等，这都是强大而古老的帝统仙门！
可以说，论古老的传承，论帝统仙门，在青州，的确是无法与东越城相比。可以说，人族的太多仙帝是出身于东越城了！就是连洗颜古派的始祖始皇帝也是一样出身于东越城。
牧灵行走在东越城，在这广阔的东部，城廓无数，峻岭古脉也一样无数，整个东越城广袤无边，牧灵带着牧涵和白剑真一步步行走在这片大地之上，一边修行问道。
入红尘，行旧地，牧灵一步步而行，一边修道，一边追忆过去的往事，曾经有很多地方，承载着他的太多记忆。万古以来，沉浮无数岁月，他曾经一次又一次行走东越城，在人族的祖地，在人族的发源地，在这些地方，他曾经是找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好苗子，曾经培养出一个又一个无敌之辈，也曾经是一具具的尸骨送回来葬在东越城……
对于以神魂存在活了无数岁月的牧灵来说，在东越城，太多的悲欢离合了！岁月无情，山河变迁，有当年的古城已经化作了废墟，有当年的峻岭已经成了闹市，也有江河断流，也有大地沉陷……牧灵慢慢行走，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且行且修练，这不止是追思，也是给自己动力，让自己沉浸在更纯粹的奋勇岁月之中。
在一座古城之中，繁华无比，牧灵走入了一条小巷，然而，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曾经何时，这里曾经是一个庞然巨大的家族，曾经是一个传承无数岁月的道统，可惜，终究是经受不起时光岁月，最终是灰飞烟灭，化作了废墟。
站在这废墟之中，牧灵轻轻地叹息一声，曾在拓荒时代，他座下一员战将，曾经随他荡扫九天十地，曾经是横扫八荒，功成隐退，最终是在此建立了强大无比的传承，可惜，时光无尽，岁月无尽，曾经强大无比的传承也灰飞烟灭了。
在浩浩的江河之中，牧灵独步溯江而上，最终，停止于江渚之头，在江湾一角，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悠悠的江水，牧灵久久沉默。
又有谁知道，在这江湾最深处，埋葬着一个可怕无敌的存在，曾经何时，在他的四象金辇左右，曾是一位女剑侍相陪，曾经何时，他身边的婢女一剑出，九界惊，曾经何时，他身边的女侍是为他掌执万法……
岁月太悠长太悠长了，时光太无情太无情了，最终，惊世一战落幕，一切都随风而去，一切都随之老去。曾经追随着他征战九天十地的剑侍，一生对他忠心耿耿的一个女子，她不愿意像那些人一样苟活残喘于世，她愿以最绝世的风姿、最洒潇的姿态离开这世界！最终，他把追随自己一生的剑侍埋在了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在那个时代，又有谁人知道，曾经一剑惊九界的女神，曾经是一个渔家的姑娘，因为一缕神魂的培养，最终成为一剑惊九界的女神！最终，牧灵望了一眼宁静的江湾，在这最深处，已经万世安息，最终，牧灵飘然而去！
在群山之中，在峻岭之上，牧灵静静地宁立在一个残柱之前。在这里，曾经是一个繁荣巨大的城池，可惜，时光无情，现在这里已经成了群山峻岭，树木参天！
“轻鸿——”当年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这曾经是他第一次遇到昊天大帝的地方，曾几何时，在那个时候，她只不过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子而己！又有谁知道，后来她成了九天十地、六道八荒无敌的人物。
作为神魂，作为沉浮万古的存在，牧灵他曾经培养出过许多无敌之辈，在他手中，也不止培养出一个仙帝，但是，最惊艳绝对的人，还是昊天大帝！
一代女帝崛起，甚至是终结了千帝门这样的巨无霸！这可是一门四帝，贯穿整整四个时代的传承，在那个时候，就算是无色天，也不敢与千帝门争锋。
就是这样一个号令九界、无敌六道的千帝门，最终还是结束在了昊天大帝手中，最是千帝门最后一位最无敌最有天赋成为仙帝的天才也一样死在了昊天大帝手中！
曾经何时，他们一路走来，分享得太多了，最终，因为一个理念，因为一个追求，双双是分道扬镳，甚至是反目成仇！
站在这里，牧灵心里面沉甸甸的，似乎，有些事是没得选择，他有他的原则，她有她的追求！最终，亦师亦友的他们，还是反目成仇，从此不再相见！
“何苦呢——”最终，牧灵喃喃地说道：“万古悠悠，总会有海枯石烂、桑海沧田的一天，这又是何苦呢！”
最终，牧灵怅然一叹，离开了这里。昊天大帝，永远成了传说，在她的背后，埋葬着太多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了！
牧灵且行且思，一步一修行，行走红尘，浪迹东部，他不止是追思过往，同时，行走在这天地之间，让他沉浸在忘我的状态之中，在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状态之下，让他打下了扎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