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林，你看，多么壮观。”
落云浮在云端，遥遥看着合修盟与小鹭山双方的兵卒。程士林紧紧抱着自己，打着哆嗦：“落云，这高处有些冷啊……”
“出息！你是不是在极北过了两年的人？”
程士林上下的牙不停地打着架：“可我没想到这儿不仅冷，风还这么大。”
“唉……你忍着点吧。你看看那边，这场面可不常见。”
程士林抱怨：“这看什么呀，虽然两方人都很多，但合修盟的人数明显不是另一边能匹敌的，有个什么看头？”
落云没好气：“要是降到地上，不冷了，是不是就有看头了？”
程士林不说话，更加卖力地哆嗦着。落云：“那我们下去吧。”
程士林寒颤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跟着落云到地上。落云叹气：“你也是厉害，有暖玉不用，这么拼。”
程士林用手揉了揉脸，朝落云笑，这次笑得倒是春花灿烂：“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装的？”
落云不想跟程士林纠结，道：“好好看，哪儿不明白我跟你解释。”
“听消息说这儿可都是名门正派，还都是庞然大物。”程士林假装惊讶一下，问：“落云你还真有背景？”
落云看一眼程士林：“你早就知道了吧。”
程士林嘿嘿一笑，没说话。
“净林门新一代领军人物，原尊号羿天尊者。我只是为了实力叛出净林门而已。”落云淡淡道，“这就是我的过去。”
“切，我们北方都没什么好东西，你以为谁在乎什么过去？”程士林撇嘴，继续看着远方，然后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然后面对这人数，换我们也受不了。”
落云淡淡道：“四道一佛，任意一家都拿的出这样的力量。”
“这种事情我有预料。”程士林不在意挥挥手，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是元婴中期，能保证打败一半的元婴后期吗？”
“不能。”落云摇头，“那个后期只是弱的不像话而已，就这场上的这么多元婴修士，起码有三个能打败它。”
“也就是说剩下的都不能？”
“没错。”
“嗯，我有数了。”程士林点点头，“那就我们就缩着脑袋小心发展吧。另外你叛门……没事吧？”
落云：“放心吧，他们就算知道我在北夜教，也没有那个功夫到极北来找我们。”
“咦？”落云微微抬头，不愧是顾良……落云说：“有故人来了。”
程士林立刻紧张：“是那三个之一吗？”
“放心吧，如果是的话，我早就让你逃了。”
反正顾良也不在行伍之内，顾良发现落云，径直飞过来，嘴里喊着：“师……”
但顾良一看见落云变得略有凶狠的眼神，立刻改口：“师……是你啊，落云。”
“顾良，我应该提醒过你，不要这么逗我。”
“这不是太激动了，一时忘了嘛。”顾良笑嘻嘻，然后看向程士林：“我记得你，上次没问你名字。居然能装得那么像，我叫顾良，这是我夫人，尤殷。”
程士林点头：“程士林。”
“这次合修盟可是大动作呢。”顾良说着就帮落云介绍起远方，“小鹭山元婴撑死二十个，金丹倒有三百多个；合修盟元婴尊者四十五个，金丹一千多个。没什么打头，只是要拿这次试个水而已。”
顾良说到这里，忧心忡忡地叹一口气：“凡间再熬两年就好了，修士的安生日子也要到头了。”
落云：“大势所趋。各宗门都伤成这样，虽然是危机，但也是重塑格局的机会，之后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打起来。四道一佛再争就要更大的契机，但普通的门派一定会打起来，没办法避免。”
顾良附和地点点头，然后又道：“不说这些没意思的了。我跟你说，张继前段时间可是出尽了风头。”
“怎么说？”
顾良：“他不是在青霄门划了个地方教人剑法嘛，之前带着四十金丹剑修对付六个元婴期，他咔咔干掉两个，然后四十剑修刷过去，把剩下四个搞定了，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落云和程士林互看一眼：“金丹可战元婴，这是各大宗门提升势力的机会。”
顾良点点头：“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真想像张继那样弄出四十剑修，也不是简单的事。再而且，这次张继带了二十个来，不是我狂傲，他们的根骨不一定能进元婴。就算这样能提升金丹弟子的战力，也提升得有限，不过……”
落云接上后半句话：“就算不多，还毕竟是提升了。”
顾良点点头，继续说：“目前还不知道提升战力的原因是统一规划还是剑修还是剑法。我倾向于统一的规划，然后我觉得剑法也很重要。不得不承认，张继他在剑术上真的是个鬼才，很有造诣。”
落云点头表示赞同。
顾良再想想，道：“你知道吗，修林门有一部分受不了接收这么多的修士，就抱团到北方了，人不算多，一二十号尊者，一百多个金丹吧。”顾良说到这里，笑一笑：“倒是和小鹭山级别差不多呢。”
“那修林门应该是挺苦恼的了。”
顾良同意：“毕竟修林门也不像净林和青霄，走这么多人肯定伤筋动骨了，大概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人手吧。不过后来这也归入合修盟了，大概等虚无没了，就会再归入修林门吧。”
程士林举起手，三人都看向他，程士林道：“如果我要重塑格局、往上爬一爬的话，我一定会找办法在他们回到修林门之前除掉他们——就算不能除尽，也要做到重创。”
顾良笑眯眯看程士林，落云迟疑一下，问：“那伊德呢？”
“他应该还在修林门吧。”顾良叹一口气，“伊德真的是苦，修林门现在就他这么一个顶梁柱，还闹出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顾良摊了摊手：“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落云想想，说：“我在极北过得很好，不要来找我。”
“好，那以后我无聊了就去找你玩。”
“我跟你说了不要来找我……”
“有什么关系嘛。”顾良耸肩，然后探头：“那边打起来了，我们就过去了，一起来吗？”
“我会被人认出来，这么多尊者，我可跑不掉。”
“好吧，记得给我传书。”顾良说着，就带着尤殷走了。
两人离开之后，落云看程士林：“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你还问？我一开始就看不清楚。”程士林有些委屈，然后道：“落云，你这个故人不是善茬，绝对不简单。”
“哦？”落云看一眼程士林，问：“何解？”
程士林微微眯了眼：“我怀疑他见到我之后，就猜出我在辅佐你，而不是陪同你游历，然后才会故意送给你这么多消息。”
落云点了点头：“还有吗？”
程士林摇头。
“说说吧。”
程士林心里一惊，苦笑：“不敢想。”
“没事，我同意了。”
“他送这么多消息，是很担心你。按照你不许他叫你师兄，说明你们以前同门同派。但是，你明明叛门，他却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你，反而还主动送给你这么多消息……说明他不觉得叛门是什么大事，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在将来叛门，也就有加入北夜教的可能。”程士林大呼侥幸，还好最后把话题圆过去了，不然如果真说出落云其实没有叛门，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应该不是没有叛门吧？如果卧底都卧成了老大，那还当什么卧底？更何况，北夜教山高水远的，就是是合修盟，也够不着。
落云深深看了一眼程士林，程士林不敢抬头，心里直冒汗。落云叹了一口气：“士林，不管怎么说，你尽心尽力地帮我，我不会害你。”
“是……”
落云负手：“说些北夜教的事情吧。”
程士林迟疑一下，然后道：“那个，落云你别怪我多嘴，我觉得慕容公……”
“我明白。”落云点点头，“这次不正是看他会干些什么吗？”
“但是教主你这次突然离开，更何况晓夫人还在，慕容公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动作……”
“士林，不要装傻。”
“是。”程士林点头，“如果慕容公只是增加寒禁宮的势力，而不是北夜教的势力……”
“那就你负责安排。”落云点点头，“寒禁宮的势力已经占北夜教的一半了，他再不满足，我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