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攥紧了衣角，如果必须有一个人与恶魔一同坠入地狱，她希望那个人是她。
夜箜铭对她说过的话历历在目。
——招摇，等我们可以安定下来，就寻一处无人山谷，伐木建一小屋，在木屋前铺一青石小路，从此我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对不起，夜箜铭，我们约定的事可能无法实现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付出，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这可能是这辈子我能为你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想到这里，招摇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赫连桓枫冰凉的嘴唇。
当招摇的吻落在赫连桓枫的嘴唇时，他闭上了眼睛。
虽然没抬头看招摇的脸，却依旧能感受到这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吻，充斥着绝望的味道。
赫连桓枫张开双臂抱紧招摇瘦弱的身子，他那样用力，好像要将她的身子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与他连为一体。
他强硬的撬开她紧闭的唇，他灵敏的舌头在她的口腔内不住的翻搅着，这样绝望的吻，好像在邀请她与他一同坠入地狱，永世沉沦苦海。
这个吻持续了良久，赫连桓枫睁开了眼睛，与她鼻尖对着鼻尖，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呼吸。
他迷乱的睁开眼紧盯着招摇苍白的面颊，将怀中紧箍的人儿横抱起来，径直走出了前厅走到了寝宫门口，一脚踢开了寝宫的门，抱着招摇迈进了寝宫的门槛，将招摇的身子放在了床榻上，整个身子压了上来。
身下的招摇那样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见惯了从前那个强势的招摇，此时此刻这个凄楚可怜的她实在令人心疼。
招摇也望着赫连桓枫，他那双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嵌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赫连桓枫迷乱的俯下身子，将招摇被汗水濡湿贴在额前的发丝轻轻的掠在耳后，然后柔软的指腹顺着她的额头直到她的粉红色的脖颈，用喟叹般的语气轻轻说着。
“招摇，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招摇目光空洞的望着赫连桓枫，一言不发。
赫连桓枫冷笑一声，“你对我就是这种态度吗，你若是伺候的不好，我可不保证履行承诺放了夜箜铭。”
招摇抬眼正视着赫连桓枫的目光。
赫连桓枫嘴角一斜，厉声说道：“笑，我要你对着我笑！”
招摇攥紧身下的床单，强迫自己对赫连桓枫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内心足够坚强，可是此刻她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击垮了。
赫连桓枫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就这样笑，一直这样笑。”
“你想要对我做什么事就做吧，只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我将我的身子给你，你还夜箜铭自由。”
招摇垂下的双手紧紧攥住衣角，连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变了音调。
赫连桓枫轻笑一声，“能不能不在这种时候提那个让我扫兴的人？”
招摇保持嘴角那一抹僵硬的笑容。
赫连桓枫冷笑着俯下身子含住了招摇的唇，使劲蹂躏着她柔嫩的嘴唇，可心却依旧像陷入无尽的冰窟一般寒冷至极。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招摇，她那双眼睛像泛着湖水似的，慢慢的波动着，闪着光。
终于，一股泪水簌簌的溢出了她的眼睛，就是那一串泪水，将他心中所有的残酷击垮，她的眼泪便是他的坟墓。
赫连桓枫突然放开招摇，自她的身上挪开翻身坐在一旁，用一双悲切的眼睛盯着招摇。
招摇诧异的盯着有些反常的赫连桓枫。
“怎么不继续了？”
看着招摇脸上的泪痕，这一刻赫连桓枫在心里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
原来对于她的眼泪和她的喜怒哀乐，他依旧无法免疫。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竟让她在他身下流下这么多委屈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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