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安静,只剩下点滴,间隔,匀速地下坠,流淌在血液里,像是一匹发了疯的野马,到处乱串,倾注了所有精力,最后疲惫不堪,安抚地依靠在草坪上。
否则,她就会像疯狗一样,汪汪地叫个不止。
女儿拿起打棉花的剧毒农药,一仰脖子喝了一口,立刻蹬腿死了。
这种情况还不只是一次。
而她全神贯注,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或托,或劈,或挑,或抹,或按,或滑,或揉,或颤,托出了巍巍高山,劈出了洋洋流水,挑出了涓涓细流,抹出了滴滴清泉,按出了无眠的惆怅,滑出了月下的幽怨,揉出了平沙落雁的低吟,颤出了化蝶的哀婉……那二十一根晶亮的琴弦,犹如她隽秀的长发,紧紧绷在琴身上,而她那纤秀的手,犹如一双魔手,在她的轻抚慢抹中,抚出了诗情画意,抹出了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