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哥,真不用老夫派人帮你?”
“已经让老伯当了次恶人,不敢再麻烦老伯了,小子人手够了,老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哈哈,小哥这用词有趣,好吧,老夫祝你一路顺风,说好了,别忘了给我这老头来封书信。”
“瞧您说的,那肯定的啊,您是总兵大人,必须得巴结您老啊。”
“哈哈,臭小子,走吧。”
“小子告辞。”
九月八日,经过五天的日程,一支总数在三千人左右的大队伍终于出了登州府界。
登莱总兵沈有容做了次恶人,也只是让愿意跟着杨天走的辽民数量加了一千人而已,登州府城外,还有三四千人抱着那空想的希望在那苦苦求活,杨天无法,留下两千两银子,拜托沈有容接济下剩下的人,他则带着两千愿意去潍县的辽民踏上回程。
“娘,累了吧,上车上坐坐。”
“呵呵,不累,娘这几日吃的饱,有力气。”
孔春花跟父母有说有笑,走在队伍的中段,这几日一天三顿饱饭,偶尔还有荤腥,大多数辽民已经慢慢有了体力,说他们是老弱病残,其实大多都是些四十到六十之间的孤寡,还有一些十岁左右的孤儿,少数像孔春花这样的年轻人,很多人脸上已经有了些红润,一百多辆马车上,空出些地方载着些病人或者残疾人,这些人现在也渐渐有了笑脸。
“叔,婶,累了吧,来车上坐坐?”
朱五打马过来,下马跑到孔春花身边,对这一家三口献着殷勤,稀奇,孔春花跟朱五有说有笑,看上去挺亲密。
孔春花想起什么,好奇的问道:“朱五哥,那杨堡真有娘子军么?”
朱五拍着胸脯,打着包票:“哥能骗你不成,妹子,就你这条件,进娘子军没问题。”
“老爷,”李全指指不远处的朱五,好笑道:“这朱五许是看上这孔春花了。”
孔春花这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膀大腰圆的体型,偏偏是个女人,想不出名都难。
朱五这矮壮的体型,跟孔春花站在一起,旁人怎么看怎么别扭,杨天倒是挺看好,多般配,水浒传那谁来,矮脚虎还是谁来,不也是女高男矮么。
“传话下去,紧赶一阵,争取天黑前赶到平度州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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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阳城,刚进九月,这辽东的天气已经能让人从嘴里哈出一口冷气,一身皮袍的四贝勒黄台吉跟大贝勒代善漫步在南北大街上,后面跟着几个身穿精良白皮钉甲的巴牙喇。
“老八,你刚才在老汗面前说的可有把握?”
代善有点担心,这老八说的太满了,刚才在奴儿哈赤跟其他三大贝勒面前,黄台吉针对如今的广宁局势献了一计。
内容是,让驸马李永芳暗通广宁巡抚王化贞,假装投诚,同时私下策反王化贞的得力干将孙得功,再就是来年派兵攻打如今有那熊蛮子坐阵的广宁一线等等云云。
“二哥放心,王化贞跟熊廷弼根本就尿不到一块去,此计必然可行。”
黄台吉说的信心满满,就他这前世研究明史的学者身份,这些历史就是他的金手指,天启二年,广宁之战,后金大获全胜(历史资料,没必要多写占字数,有不清楚的书友,可以百度查阅一下。),这种装比的好事,他还不趁机显摆一下,让自己的威望再高点,将来反对他当皇帝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系统在手,天下我有。’想到美处,黄台吉(叶青)虽然平时小心谨慎,此时也是得意的差点哼起小曲。‘既然明朝要亡,还是亡在我手里的好。’
代善这一年多被他这八弟忽悠的晕头转向,实在是对方算无遗策,几乎说啥啥准,对黄台吉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两人往前走着,如今辽阳城已经恢复了些人气,奴儿哈赤更是属意定都于此,周边各八旗子弟大都从赫图阿拉迁来此地。
“老子叫你跑,叫你跑!还跑不跑了?”
路边一个扎着金钱鼠尾辫穿着很是普通的女真汉子,正在用一根竹棍抽打一个不停在地上翻滚闷叫的女人,周围有七八个女真人在那嘻嘻哈哈的围观。
“呃,呃。”原来这女人是个哑巴。
“住手!”
“谁让大爷住手?谁……奴,奴才叩见两位贝勒爷。”这汉子刚要抬头看看是谁敢让他住手,抬头一看竟是自家主子大贝勒代善跟四贝勒黄台吉,不由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请安。
“奴才们叩见两位贝勒爷。”围观几人也赶紧跪下磕头请安。
“呃,呃。”哑巴一身灰布衣裳上已经染上点点血色,手臂撑在地上,抬起头来,脸上有点菜色,五官只能算端正,但却有股我见犹怜的风韵,怪不得那汉子只抽她身上,不舍得抽她的脸。
黄台吉指着这哑巴:“这是你什么人?”
汉子头磕在地上,恭谨的回道:“回主子的话,这是奴才随主子们攻破这辽阳城抢来的包衣奴才。”
“鳌拜,给他十两银子,这奴才我要了。”
“喳。”黄台吉身后一个身形魁梧的年轻壮汉掏出十两银子扔在那汉子面前。
“奴才谢主子赏。”汉子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这哑巴是他抢来暖被窝的,可没花一分钱。
“二哥,不见怪吧?”黄台吉客气的问着代善,毕竟是他旗里的奴才。
一个汉人女子,还是个哑巴,代善自不会在意,摆手示意无妨。
这一年多,叶青见惯了汉人被欺辱,从一开始的气愤到如今的麻木,毕竟他得适应自己是皇太极这个女真人的身份,可今天见着这哑巴,却生起股要保护她的冲动。
“去请个大夫,给她看看,给她换身衣服,好生伺候着,明白了吗?”
“主子,奴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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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紫禁城,乾清宫大门前。
叮叮当当!
天启皇帝朱由校穿着一身轻便的短打,手里拿着锤子木尺,在那聚精会神的不停敲敲打打,不一会,一件类似折叠椅的木制品接近完成。
“校儿,这是什么?”
客氏一边貌似好奇的说道,一边从身边宫女端着的银盘里端起一碗莲子羹亲自端给朱由校。
说到专业,朱由校得意的笑道:“嘿嘿,乳娘,这还不是完成品,等我完成了,再告诉你。”
“校儿就是聪明。”客氏微笑着不咸不淡的捧着朱由校,她可是牢牢记住了前日晚上李进忠嘱咐她的话,“娘子,你要记住,咱们如今的好日子,靠的就是陛下的宠信,从今以后,咱们两人必须有一人时刻待在陛下的身边,只要陛下宠信咱们,以陛下的年纪,后半辈子,咱们就无忧了。”
司礼监值房,李进忠不学那王安,他把内房门拆了,声言:“咱们都是为陛下办差,在这里不分彼此。”
如今的司礼监,王体乾李永贞还有几个随堂太监,唯李进忠马首是瞻,而李进忠这个人,却很讲义气,有人求上门来,只要能帮就帮,现在的内廷这些宦官太监,甚至宫女,谁不知李祖宗仁义无双。
今天值房里,李进忠王体乾李永贞加上四个随堂太监都围坐在一起。
“大哥,”王体乾恨恨的道:“那周嘉谟连上三本辱骂咱们,小弟还听说他昨日在府上与左光斗他们饮宴时,口出恶言,说,说大哥你,你是无根的无赖……”
砰!
李进忠猛地一锤桌案,铁青着脸,脖子上青筋暴露,双手打颤,嘶吼着:“匹夫,匹夫,这个狗日的鲜活(傻逼),老子跟他没完!”(宦官太监,最忌别人嘲笑他们那胯下之事)
“传话下去,让孩儿们给老子查,我就不信这个老匹夫没有污点,我草他个鲜活,老子跟他没完。”
“是。”
东林党vs阉党
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