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只知道,一只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有乞丐才用一只碗,乞讨、喝水、吃饭、当枕头睡……当然,碗还是另一种象征,村里死人出殡前,族长或村长念完悼词,指挥抬棺的人,就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只碗,用力在棺材角上磕碎,喊一声号子,鞭炮齐鸣,抬棺的人才能起棺上路。
而雨却感觉应该叫她姐。
那年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美,只知道溅得满身泥泞回去会糟老妈毒打;那年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性别,只知道内急时会屁颠屁颠地奔往被老师告知的那个左侧地方;那年的孩子,还不知道老鼠是人类的公敌,只知道每当搬柴火会趁爸妈不留神时,把那一窝泛着粉红肉色的小幼崽抱回自己的窝里,一起取暖;那年的孩子,还不知道男女有别,只知道谁欺夫我了,流会对他拳脚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