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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孤身偏偏惹风尘 第一百三十七回 流水易断难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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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剑书眉躲在门后角落的沈墨鱼一下子便听出是白星泪的声音,便挣脱剑书眉的手,一步便跨出了门后,正闪身到白星泪身前,张开臂膀就要将她抱住,满脸欣喜的喊道:“小橘子,你们终于来了!”

白星泪还未及作出反应,已然被沈墨鱼抱住,那熟悉的气息很快便占据了她整个脑海,温暖的臂膀将她紧紧抱住,欲罢不能。她很快便看清了沈墨鱼的面容,眼眸之中闪烁着泪光,琼鼻微酸,嘴角也有些抽搐,但很快便显露出狠辣的神情,满腹的怨气与怒意便翻涌上心,一脚踹开沈墨鱼,又反手甩了他一个耳光。

沈墨鱼捂着有些红肿的脸愣在原地,可白星泪却又抱了上来,原本还有些疑惑的沈墨鱼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顾虑,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相拥着,直到裴镜年,明觉与安宁儿一同来到顶层时,见二人相拥,裴镜年与明觉相视一笑,倒是安宁儿,表情有些复杂,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谈情说爱也要挑个好时辰罢。”

闻听此言,沈墨鱼与白星泪如遭雷击,立即分开,可两人的脸早已通红滚烫,将眼神错开,各自后退三步。正在这尴尬之时,躲在一旁窥探已久的剑书眉才放心现身,徐徐走出,幽幽地说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真是虚惊一场......”白星泪见还有人在此处,问也不问,便吼道:“贼人,今日定要将你擒住!”说罢,便一剑直取剑书眉,向他心窝处刺去。

沈墨鱼被白星泪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惊得呆若木鸡,而事发突然,裴镜年等人也来不及阻拦,且看白星泪一剑刺出,剑书眉却不慌不忙从容应对,只是略微侧身,便躲过其锋芒,又闪电般的抬起右手,仅伸出两根手指,便将白泽剑按住,令白星泪动弹不得,那剑宛若粘在了剑书眉的指尖,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误会,误会!”沈墨鱼慌忙上前来打圆场,对白星泪解释道。一面按住白星泪执剑的手腕,一面又对剑书眉介绍到:“大哥,都是误会,还请大哥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特地来寻我的。”待剑书眉松了手,白星泪愤愤的望向沈墨鱼时,沈墨鱼才挠着后脑尴尬的对白星泪及众人说道:“此乃我的结义大哥,剑书眉。都是一场误会,小橘子,你快收了剑罢。”

白星泪闻言,狠狠瞪了一眼沈墨鱼,但还是听他的话收剑入鞘,又对剑书眉抱拳赔罪道:“晚辈安淮白星泪,多有得罪,还望前辈多多包涵。”裴镜年三人也一一上前作揖,自我介绍,剑书眉也客气的回礼道:“都是误会,已经过去了,在下剑书眉,乃是这蟾月太白楼的管事,受命于月丘府衙门。”

“原来是管事大人,我等在此有礼了。”裴镜年闻言,便再度行礼。

剑书眉当即还礼,又对众人说道:“既然各位是这小子的朋友,那边也是我剑书眉的朋友。诸位请在此稍歇,在下正有事要进城一趟,正好买些酒菜,好招待诸位。太白楼破旧寒酸,还望诸位不要嫌弃。”裴镜年客气的抱拳道:“管事多礼了,请便。”剑书眉遂不在客气,头也不回的便下了楼,向月丘府城走去。

而沈墨鱼五人大难之后又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便齐聚太白楼顶,促膝长谈,欢声笑语,好不快活,将几日来的繁杂心事尽皆抛之脑后。眼看天色渐晚,剑书眉却还未折返,裴镜年警惕的问道:“那管事大人为何还未归来,莫不是此事又有变故?”

而沈墨鱼却毫不担心,似乎成竹在胸,轻松的摆手笑道:“万万不会如此。我那大哥,风流成性,玩世不恭,但武功极高,说不定又是去那月丘府城中的风月之地潇洒快活去了,故而耽搁了正事。凭他的武功,定然不会遇到甚么意外。再者,他也算是月丘府衙门的人,何人敢动他?”裴镜年闻言,便放心的点了点头。

正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墨鱼说的轻松,一旁的白星泪却稍显不悦,反来问道:“你才到了此处几日,为何便结识了一位如此了得的义兄?还知道那么多事,莫非你那义兄也常带你一同去风流快活么?”沈墨鱼急忙解释道:“甚么话,我安淮沈公子岂是那种人?此地之事,说来话长,等日后一一说明,不过有一事十分重要,我已然知晓,必须要告知你们!”

“何事?”众人其声问道。

沈墨鱼遂徐徐起身,背着双手,踱步说道:“那便是我终于知道了我的仇人的身份,先前那两个贼人,一个叫做岑昏,一个名叫白无寿,他们与那中天府的黄泉道人皆是出身于同一门派,叫做金莲绕凤楼。而那金莲与金莲骨朵,正是他们门派的信物!”

“金莲绕凤楼,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这消息是从何得知,是否可靠,还有其他线索么?”白星泪沉吟片刻便问道。裴镜年等人也是满头雾水,对此事毫无所知。沈墨鱼遂答道:“我对这金莲绕凤楼的了解也仅限于此,还都是从我义兄处得知。我早已和他定下约定,待他回来后,一定要向他问个明白。”

众人又聊了约莫一个时辰,直至夜色渐浓,月上枝头,那剑书眉才徐徐折返,左手挽着一只食盒,右手提着一坛酒,脸颊微红,已有三分醉意,先前沈墨鱼见剑书眉千杯不醉,今日不想为何显露醉意,莫不是酒逢知己么。见剑书眉的身形有些晃动,沈墨鱼急忙上前搀扶,接过食盒又要去接酒坛,不想剑书眉紧紧将酒坛抱住,一开口便是浓浓的酒气,熏得沈墨鱼睁不开眼。

“小子,我知道你不饮酒......你这几位朋友,不是女子就是和尚,想必也不饮酒,所以这坛酒......是我的......你可别和我抢......”剑书眉大笑着拍了拍酒坛,便晃晃悠悠回到了他常坐的雕栏前,望着那被沈墨鱼毁坏的顶层楼柱,微微一笑,眼神又不自觉的飘向远方的皎月,怀抱着酒坛,抽出腰间软剑,弹着剑身复又唱了起来:

“明月无痕照我心,宝剑何解平生意,纵马狂歌多寂寞,唯有天涯思慕卿。笑看红尘多少怨,自古杜康负苦心。命里有时终须有,何须弹剑笑痴情。”

沈墨鱼便将食盒打开,里面正有剑书眉准备的上好的小菜七八叠,五副碗筷,饭菜尚稳,五人席地而坐,便吃起了晚饭。而白星泪似乎没甚么胃口,只扒拉了几口白饭,便放下碗筷,独自来到雕栏边,也学着剑书眉的模样坐在上面,却将两只脚皆悬在楼外,双手抓住雕栏,两脚不自觉的晃动着,思绪逐渐飘远。

沈墨鱼见白星泪似有心事,便也胡乱吃了几口饭,尽管仍腹中饥饿,却还是缓步走到白星泪身旁,看了一眼楼下,只觉心慌,不敢学白星泪的坐姿,便只是倚在雕栏之旁,两人背对背坐着。安宁儿见二人一声不吭的离开,正要去追,却被裴镜年拦住,小声说道:“他二人多日未见,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罢。”

“笑话,有甚么话不能明着和我们大家说,却要偷偷摸摸的说?”安宁儿不屑一顾的轻笑一声。可一直一言不发的明觉和尚却放下碗筷,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依小僧看来,白姑娘与沈公子二人历经艰险,同生共死,实是难得。此生若有机缘,或许可以喜结连理。”

安宁儿闻言笑道:“你乃出家之人,也懂得这些世俗之事么?”明觉却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正因为先前小僧不懂,才要入红尘修行。若不懂得世人为何痴狂,又如何度化世人于阿鼻凡尘?小僧虽不懂男欢女爱,亦能看出,他二人之间,已有情愫。”

三人相视一笑,便不再多言。

而沈墨鱼背靠着雕栏,肩膀处还能感受到一丝白星泪的温热,夜色寒凉,月光如水,沈墨鱼的声音却十分温暖,面带着微笑,徐徐说道:“你找到这里,一定很辛苦罢......身为大小姐的你,一定从未经历过如此多的艰险,闯荡江湖,你后悔过么?”

沈墨鱼等了许久,却没能等来白星泪的会话,侧脸去看,之间白星泪也侧着脸,而她目光所向,正是那倚在雕栏边纵酒狂歌的剑书眉。沈墨鱼心里一阵酸楚,苦笑着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白星泪这才反应过来,回头望了一眼沈墨鱼,丝毫不给面子的淡淡说道:“啊?没有啊,你方才说了甚么?”沈墨鱼无奈的说道:“你似乎对我义兄很是在意啊。”白星泪嫣然一笑,撅着嘴笑着回答道:“你不觉得,你的这位义兄,不如他表面看上去那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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