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弟弟守着半亩荒地犯了愁。
她又笑了。
小时候,最怕大舅,他从事教育事业多年,每次都扳着一幅师者尊道的严肃,使我们不感近亲。
我给他穿好鞋子,举起手吓唬他,他看看我,咯咯地笑着又去脱。
那天舅爷来了火,跟着曾外祖母到了外婆家,在外婆家堂屋门前站起了马步,青筋如一条条蚯蚓在手上脸上蜿蜒爬行,把才十岁的妈妈吓呆了。
就连到医院开死亡证、派出所销户、殡仪馆办理火化手续……都是他自己开车办理的,他心急呀,上火呀,他的鼻子头都结了一个红豆豆,嗓子都是哑的。
在一个万家团聚辞旧迎新的时节,他在春节前夕回上海家中的半路上带着一颗海外游子渴望回家,与父母兄弟团圆的夙愿一起离开了让他痛苦的世界。